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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红颜倾城 身不由己  “爹，你有事啊？进来说吧！保合正在睡觉，在外面怕吵醒他。”姜百合的声音就像是一片在天空中飘荡的白云，轻轻的拂过天空，若有似无的感觉让人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于是他跟在姜百合的身后，走进了房间。 门随手一掩，月光从门缝里，窗户中照进来，地上白白的一层，柔和的光线也照耀着房间里面的两个人。 王天堂沉吟了一下，说：“孩子，你到我们家也有十多年了。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也是我家门不幸，人丁短缺。” 说道人丁的事情，姜百合低下了头，心中默默的想：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我自己，想当初我进门的时候，王保山也才七八岁，七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现在也才不过二十来岁，很多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没有结婚呢，而自己为了给王家延续香火，已经生了五个孩子，就算是一年一个，那也是从王保山十五岁开始就要了孩子了。而事实上，在王保山十来岁的时候，两个人就要了孩子。会不会是做那事情太早，伤了王保山的元气？当初又是公公你要我们尽早生孩子传宗接代的。要不是和这样一个少不更事不知轻重的少年生活，说不定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够好好的活着。 在姜百合心事翻滚的时候，王天堂也默不作声，同样的心事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当前的一个问题，就是王保山离家出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十年二十年不回来，以后就算是回来了，姜百合也可能生不出孩子了。即便是回来，难保不会在外面重新娶一个女子。 这些究竟都只是猜想。更重要的是，王天堂隐隐约约但是也坚坚定定地感觉到，王保山没有几年寿命了，要是不能再生命结束前回来，那么他这一脉的香火就断送了。思来想去，他还是心一横，说道：“孩子，前面五个孩子的不幸，我也不怪你，我不争气的孩子离家出走，我也不怪你。可是你看，兵荒马乱的，要是他回不来，你的后半辈子就要孤苦伶仃了，要是能有一个孩子守在你身边，你也不会那么难过。” 姜百合已经知道王天堂的意思了。因为这样的事情不算少数。那就是借种。当女子的丈夫没有生育的能力的时候，为了传宗接代，女子在家族的压力下，只能选择借种。如果想外面借种的话，难免引起别人的闲话。另外一种就是向寺庙里面的和尚借种，但是就是孩子长得不像自己的父亲，难免被人一眼看出，在背后指指点点。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向自己的公公借种。 王天堂意思到了，就不明说出来，只是轻声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姜百合埋着头，不敢去看王天堂的眼睛。更不敢去看他的脸。百种滋味在她的心中翻滚，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王天堂的情形，那时候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汉子，掩不住的书卷气息，透着一股高雅的气质，这在天天从事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的乡村来说，尤为难能可贵，也更加引人注目。就在见面的第一眼，她就被王天堂身上的气质吸引了。但是她要嫁的是王天堂的七八岁的儿子王保山。她没有拒绝，而是心中想着：“作为王天堂的儿子，长大以后肯定会继承王天堂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气质。”于是她隐忍着，等待着，坚守着。 而如今，王天堂走进了他的房间，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她原本也想要一个孩子，但是王保山又不在。一走就是两三年，音信全无。兵荒马乱的，让人心中惶惶，不敢去做最坏的揣想。而对于王天堂，她并不排斥，如果不去管人伦纲常的话。于是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王天堂有点意外，原本是恍惚的意识，在这轻轻的一声“嗯”中竟然清醒了。前面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也该是他自己做出决策的时候了。他站起身来，心神不定的在房间里面走了两圈，然后轻轻的向姜百合走去。 姜百合因为夏天天热，晚上睡觉的时候本身就穿的很少，现在只是一件薄衫罩在身上，大片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在月光中莹白如雪。 王天堂伸出手。一双手并不像五十岁的农人那样粗糙，他的手从出生之后，就没有接触过农活，一直在和书打交道。家里近百亩的农田，都是请长工来做的，或者是雇村里面地少的人来种的。所以现在伸出来的手，就像一个少年的手，未经沧桑。纤细而娇嫩的手，缓缓的落在姜百合的肩头。肌肤接触的感觉，让两个人都是一震。王天堂突然觉得，不能这样，自己毕竟是读过圣贤书的。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他转身离开，倏地出了房门，头也没有回。 第二天早上，姜百合还没有起床，就听见王天堂在门外叫着：“儿媳，家里面没有米了。我到山下去买米面回来。” 姜百合没有应声，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自从昨晚上王天堂离去之后，一直怅然若失，也魂不守舍，于是虽然躺在床上，一直在睡着和醒着之间来回徘徊。等到恍然清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王保合站在床前说道：“妈，我饿了。你去做饭吧！” 她起床来问道：“你爸爸呢？” “去买米去了！”王保合俏皮的说道。 姜百合这才想起来，似乎早上王天堂在窗户外面和她说过。也就不以为意。但是到了晚上，仍旧不见王天堂回来。到了第二天，王保合和姜百合就坐不住了。于是关了房门，结伴下山去寻找。找来找去找了好几天，仍旧一个影子都没有见到。姜百合心中暗暗的想：“不会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觉得尴尬，就这样也像他儿子一样离家出走了吧？” 但是最后遇见一个老头子，他们才算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一个经常出门做生意的老头子，精神十足，说起话来也如洪钟，看着姜百合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姜百合脸上一红，说：“我是他儿媳妇。这是我的小叔子。” 做生意的老头点点头，说：“你们节哀吧。看你们找的这样辛苦，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了。就说说当天发生的事情。那一天我正好起早去外地进货，谁知道走到荡子河，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骑着马沿着河岸冲着一个人围过去。我虽然老了，眼神还好使，那群人就是在这一片游荡的马贼，被追踪的就是你公公，他以前免费送给我一幅字，所以我眼熟。八成不会错。我想他麻烦了，于是叫了几个伙计跟过去看看，他们后来回来和我说，没得救了，当时那群马贼走到你公公身边，向他问路，趁他不注意，一枪托就把他打翻在地上了，然后直接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包银元。估计是他们早就看见了他身上的钱。他们抢了钱还不罢休，把你公公没有知觉的身体放在马背上，哒哒哒的就跑了。估计十成十的是没命了。你们还是照顾好你们自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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