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速溶咖啡 总有一段时间会失去对食物的兴趣，就像偶尔会失语。每次看到别人在食物面前的满足与欣喜，都觉得羡慕。最近的食欲全靠麻辣撑着，一个善养生的朋友，曾叫我平时饮食以清淡为主，但也只是回答好啊，并没有执行。对食物需求减少，却一杯杯不间断喝水，但也不是寡淡的水，暂且叫做“咖啡水”，因为实在不像咖啡。 在小商铺看到一个微型圆柱筒，浅灰色，从字样可以看出来是速溶咖啡。在柜子前待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买下，很廉价，想来不会有什么好的口感，买下仅仅是因为喜欢它的样式。好像总是会这样，会因为本子的封面、笔的触感买下那些东西，从不考虑实用性。每次和她们在超市转悠，都会在那些精致却不实用的物前面逗留。回来泡了一杯，水过多，没有丝毫咖啡的味道。大概是强烈需要刺激味觉，倒入更多的粉末，接入少量的水，搅拌，明显看到水的颜色变浓，没有咖啡的香味，只有勉强的口感。但这种微苦的感觉，恰到好处，开始一杯杯喝着这“咖啡水”，倒入粉末更多，水更少，苦感越发强烈。原本以为泡不完的粉末，瞬间就没了。 苦尽不一定甘来 很多东西，像瘾，一碰就不可收拾了。之前看过有人说喝咖啡醉了，倒没有那种不适感，想来，我该是醉在这种苦里，像饮酒一样，醉了几次就适应了。苦醉几次，也就适应了苦味。以前是很拒绝苦味的，贪恋糖的甜，现在看到糖再无兴趣，但却学会了吃苦瓜、喝咖啡，有时也学着咂摸苦尽甘来的甜。其实哪有什么苦尽甘来，只是苦多了，平常味道都变成了甜味。过多期待苦尽甘来，就像总是期望付出与回报对等一样，只会更加失望并且深深怀疑。 在图书馆偶尔翻到一本书，关于1942年的大饥荒，记载了很多采访实录，真正了解到人吃人的现状。那段日子，对他们来说太苦，但即便他们的苦蔓延出来我也无法感受，只能感叹人的坚韧。如果一个人没有自己打倒自己，那么生的意志甚至可以战胜死亡。每次奶奶都会吃那些即将坏掉或已经坏掉的食物，总舍不得扔，每次她都会说我们没有经历那些苦日子，不知道食物多么珍贵。的确，我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如何能够在那些岁月存活。祖祖辈辈，在苦中浸泡过，此后所经历的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甜的。他们已经在苦中醉了一回了，早就适应了生活的艰涩。而我们在蜜饯中浸泡，触到一点点苦就会立刻吐掉，试图用更多的甜味来冲淡那份苦涩。但并非所有时候都有足够的甜，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 生活总有缺陷 看是枝裕和的电影 —《比海更深》，我一直以为结局是失意的儿子功成名就，给老母亲买了一套别墅，并且他与妻子复婚，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但是结局是老母亲依然一个人住在住宅区，她失意的儿子与前妻、儿子告别后，淹没在人群中继续过着躲债的失意生活，继续把未来赌在彩票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母亲哭着说出这句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有人知道答案。生活不会因为电影剧情安排的美好结局而完满，喜欢是枝裕和的风格，没有激烈的情节冲突，没有完美的结局，只淡淡讲述生活原本的样子。我们期待的圆满，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我们最终学会的是接受不完满。 我们应该要熟悉苦涩的味道，最好在苦中醉一回，醉的状态看似是一种逃避，某种程度上，它是一种适应。看过很多人的生活，听过一些故事，都有破裂伤痕。以前不懂为什么有些人的生活一遍遍遭受重击，我以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支撑，但他们依然如往常那般生活下去。现在明白，面对现实，其实很多人都有无力感，但是很多时候，我们不需要意义，都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即便抱怨、争吵，依然不会将生活撕裂。 懂得了那份苦涩，不需要任何理由，任何人都可以继续生活下去。生活平静的外表下，有很多裂痕，也有许多道不出的苦涩。苦醉几回，也就适应了。 END  勿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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