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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的童年

 徐纯梅日记 2021-11-07

      秋天好美啊,美的那么寂静悲壮。特想缩起翅膀变成一枚精致的蝴蝶书签,躲进厚厚的诗集里去。就把这本诗集放在有阳光照着的沙发上吧,让她晒着太阳暖暖的回忆。

       三小姐转发了一张图片,说它太像后峡了。我眼睛一亮,这就是后峡吧?!

  真的,这幅画面咋看咋像后峡。

       你先听听这首音乐,有沒有你小时候的记忆?奔腾的音乐、奔腾的自由、奔腾的力量、奔腾的童年,像你奔腾在后峡山谷里的小时候?奔腾着的喜悦心。

        之所以奔腾,是因为壮阔。小时候的后峡有我们可以奔腾的天空、大山、河流和小伙伴。

        这就是我们小时候过“六.一”儿童节的盛大场面呀!蓝天白云是后峡的、连绵的黄土厚山是后峡的、那白衬衣蓝裤子的方阵不就是我的同班同学嘛。那时的全校师生人数正处在鼎盛期很壮观的,放学时公路上就像海水涨潮似的奔涌着学生。“六.一”那天特热闹,从一年级到高中年级各班体育课代表举着红旗踏着进行曲浩浩荡荡地入场,每个年级都5、6个班。操场右手边的坡道和公路边上站满了我们年轻的家长,密密麻麻的。坡道下面是一溜溜卖凉粉凉皮的小摊子,有面包、饼干、把把糖、囟鸡蛋、汽水和5分钱一根的冰棍。

        “六.一”那天,我们穿上老师要求的白衬衣、蓝裤子、小白鞋,装好父母给我们的两块钱,兴高采烈地到学校集合。

        那两块钱实在是太经花了,一年一次的财务自由就在那一天膨胀。我们开心地从这头吃到那头,从来沒想过给父母买点什么带回去,只有最小的妹妹四宝给爸妈买了一个囟鸡蛋。爸妈当场奖励四宝两块钱,这个奖励让三个姐姐汗颜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下个“六.一”一定要想到父母,不能这么忘乎所以的了。

       这个图片掀开了我蓬勃旺盛的童年记忆,那是我们壮阔的童年。不知道是谁说的,要让孩子像野花般生长,充分地吸收阳光雨露和天地灵气,那个时候的我们就是那样生长的。

       童年正是后峡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阶段,房子挨着房子院子挨着院子密密实实的,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那个时侯每个月买粮食,买粮食是要户口本的,户口本上的粮食是有严格的国家定量标准的。好多人家的粮食不够吃,我家4个女孩粮食还吃不完。我妈就用苞谷面去换线手套,然后把线手套拆了染成漂亮的颜色给我们织毛衣。

       那个时候的后峡好大啊,到同学家去玩要曲里拐弯地穿过好多的房子,一排排一列列的。会碰到好多的大人和奔跑疯玩的孩子,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各家各户的烟筒都冒着烟,各家各户的院子门长得百花齐放各具特色,有木板的、有铁皮的、也有树枝子编的门,门上都有一把锁,有的还遮一块防雨的橡胶皮。

        放学时往家赶时最先找的是自家的烟筒,看看烟筒冒烟了沒有,是浓烟还是青烟以此判断父母下班做饭了没有。那个时候的父母是不加班的,我们放学了总能按时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那个时候人的欲望很小,吃饱穿暖就是幸福。大人小孩都很简单,小时候的理想只在写作文的时候冒出来应付一下老师,基本上都是英雄呀老师呀医生呀科学家之类。有一次作梦我被鬼子抓住了,让我交出名单还要用绳子把我捆起来严刑拷打,我吓坏了跑也跑不动,就把名单从房檐的油毛毡底下取出来交给鬼子了。为此我难过了好几天,作梦又不是真的,为什么就不能表现的勇敢坚强一点。为什么就作了丢人现眼的叛徒,我又生气又羞愧了好久,都不敢讲出来一直憋在心里,因为那个时侯每个人的政治觉悟都很高。

        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什么象样的玩具,但爱玩的天性培养了孩子们的动手能力,玩具都是自己研发的。男孩子的伊力尕、弹弓、爬犁、冰刀、滚动的铁圈,女孩子的毽子、沙包、皮筋、乒乓球拍子、髀石等。有的男孩在砖头上刻出手枪的槽子然后浇铸可以翻出手枪来,太能了。那个时候近视眼的少,在娱乐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孩子多。

        我们的精力就像刚爆出锅的爆米花,充满了无限的能量,精力好的每天都像是刚出锅的。

        女孩子喜欢集糖纸,各种口味各种图案的精纸先放在洗脸盆里用温水泡过,然后捋平后贴在窗户上,干了以后才夹到书里。女同学聚到一块会相互欣赏,从书包里小心地掏出书,然后一片一片很仔细得放在手心里展示,等它慢慢的起卷,看着晶莹剔透美如蝶翅的精纸灵动地卷了起来,我们兴奋的赞叹:“活了!活了!”

        我们小时候对吃也表现出了非凡的功力,只要是爱吃的东西,不管父母费尽心思的藏到哪,我们都能找到。我们的反侦查能力常常令父母的智商为零,连掛扣到墙上的大铁皮洗衣盆里藏的葡萄,都能被我们找到。

        “好吃精呐,好吃精!”我爸感叹,“葡萄沒什么气味,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小孩子又沒经过什么训练,凭什么?不就凭着对水果的热爱吗。

        那时候单位分西瓜分甜瓜,我家的甜瓜全码放在小房顶上晒水份,西瓜全滚进床底下。大床底下、小床底下,全是瓜满满的。我们吃瓜从不切成小牙吃,切成小牙吃的那是大人的吃法,我们小孩不用那么斯文,我们都是一人一半抱着吃的。

        写到这儿忽然有点气馁,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现在吃瓜用牙签插着吃了,哪里还能吃得下半个,连四分之一都吃不了了。

        西瓜下市了,苹果和梨上市了。各单位又此起彼伏的分苹果和梨,我妈挑出又大又漂亮的苹果藏在大米桶里,然后把大米桶推到床底下的最里面藏着,想延长我们的消费战线,可是也失败了。三小姐和四宝没事就到处侦查,墙上的洗衣盆和箱子柜子等明眼处都找遍了,她俩就爬到床底下用火钩子反复敲米桶听声音,然后欣喜若狂地拖了出来。

        “狗窝里放不住剩馍啊!”我妈发火,“你们的肚子都是橡皮的吗?绿豆米饭一口都不想吃,苹果一口气能吃两个!都什么肚子?”小时候的肚子弹性特好。

        藏是藏不住了,都太精了。我妈只好改变了策略,直接把苹果放在沒有锁的大衣柜里,我们只好望洋兴叹却都消停了。每天那个苹果香啊,放学一进门就扑鼻!可是我妈有言在先,那是要放到春节吃的!

        “太狠心了!好好的不让吃,非要等到皱巴巴的才让吃!”对我妈的这种不科学饮食我们感到痛心和绝望。

        守着山却不上山是一部分后峡的人特点,这个特点我是中年以后才有的。

        小时候我们都喜欢上山玩。春天,山边的喇叭花都开了,紫色的很漂亮,它是漫长的冬季后第一个开花的花种,让人欣喜也让人爱怜。有时放学了,会顺路拔一把插在瓶子里。开花时它个头还不高,天冷花也懒得长。等秋天结种子的时侯它就长高了,种子毛绒绒的像用坏的毛笔奓着。

        夏天我们喜欢跟着父亲上山捡蘑菇、用网子网蚂蚱,回来的时候拔一大捧花。后来大了喜欢脱离家长跟同学玩了,只有老三和四宝还像个跟屁虫天天围着父母叽叽叽喳喳的。

        经常性的我爸带着她俩上山去了,只一会会功夫老三就虎着脸凶巴巴得把四宝又给送回来了。

        “咋回事?又走不动了?”

        “带得西红柿又吃完了!就要回家!”徐霞恨铁不成钢的气,怕她一个人走丢了跑冤枉路把她送回来,又要去追赶老爸,所以一肚子的气。

        下午估摸着时间我和徐莉带上四宝到地磅上面去接我爸和三小姐,远远得看见山路上提着筐子的我爸和抱着一大抱山花的老三,他们像凯旋归来的英雄神情骄傲又喜悦,老爸的筐子上也是一大把烂漫的山花。

        那个山花有1米高左右,金灿灿的黄花瓣,花心油汪汪的。多年后,后峡的山里已见不到这种花了。这是野菊花,有两个品种,一种是圆花瓣一种是细长的花瓣,花盘很大极美,可惜都没有了。都被我爸和我妹那样的人拔完了。不过天池和菊花台还有,成片成片的都用铁丝网拦着的,长得茂密也很安全。

        今年回了一趟后峡,总感觉后峡变小了缩水了,四周的山好像都往前跨了一大步。原来后峡那么小啊,小时候觉得她好大,大得盛得下电厂、电石厂、水泥厂、矿山、学校、商店、医院、幼儿园和密密实实的家属院,因为人多,山谷被焐的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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