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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生杰 新近看到《荆门晚报》刊发叶松林先生《形似而神非——对龙泉公园门口一联之管见》和《白璧之瑕——读龙泉公园门口长联的思考》的文章，在感到十分新鲜之余，也为《荆门晚报》和学界兴起的这种“挑刺”之风感到骄傲，这说明大家对于影响荆门形象的事情，不论大小，都十分热心，并且抱着严谨的学术态度，在当今功利主义盛行的现实中，这无疑是难能可贵的。 叶先生对于“三楚名园二子高山仰止，一方胜景四泉流水知音”的分析十分中肯，令人耳目一新，我很钦佩。他的观点我大多赞成。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不避浅薄、不揣冒昧，今就文章中的几处疑问与叶先生商榷。 其一，叶先生对于上联中“二子”的认定应该是准确的。分析认为“老莱子”和“陆九渊”不可相提并论，其根据一是两人生活的年代相距几千年，太远了；二是两人的学术思想悬殊太大，说不宜相提并论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觉得前一条理由不大站得住脚，因为文章应该视通八极、思接千载，不能因为两人相差千年，就认为不能放到一起。再则，我们知道，从跟荆门有关的历史人物中，恐怕很难找到其他在学术和思想上跟陆九渊比肩的人物了。那么，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老莱子”和“陆夫子”呢？比如从对后世的影响来看，“老莱子”所持“孝”的价值观对后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应该说陆九渊的理学思想与之相比，至少是各有千秋。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知道，“孝”是儒家思想的重要支柱，被称为“孝道”，老莱子之坚持“孝道”与陆九渊之继承程朱理学可以说是同一渊源，都来自于儒家思想，所以，我觉得对联作者把二人放在一起也算是“斤两相当”。 此外，我非常赞同叶先生对“仰止”和“知音”对举的质疑。窃以为如果把“止”改成“首”应该很合适，即“三楚名园二子高山仰首，一方胜景四泉流水知音”。“高山仰首”既是对公园周围山势嵯峨的形象描写，也是对“二子”崇高形象的隐喻，还可以是后人对先贤景仰的写照。 其二，叶先生从“高山流水”的典故出发，对下联中“知音”二字的分析也十分精彩。但是，这里恐怕不能完全像叶先生这样理解“知音”，作者多半只是由“流水”而联想到“知音”一词，并非化用“高山流水”的典故。此处的“知音”应该是一个动宾词组，而非名词。我们或许可以从这几方面来看：一、正如叶教授所说，“音”是流水声，龙泉公园花草树木茂盛、环境幽美，泉水流出，其声清泠，有天籁之美，闻其“音”而“知”其美也未尝不可；二、作对联和写诗词、做文章有极多的相通之处，言在此而意在彼，谓之言外之意、话外之音，我们称这样的写法为含蓄，文含蓄则有味。“一方胜景四泉流水知音”这个下联我认为极其精彩、耐人寻味，它和上联中的老莱子、陆九渊的联系也非常紧密。这里的“知音”可以理解为与“二子”的人生观、价值观产生共鸣，也可以理解为对“二子”事迹的景仰和崇敬。如果把老莱子认做是老子，还可以理解为对道家学说、儒家思想的尊崇和共鸣；三、荆门人大多具有质朴、善于守缺藏拙的品性，恐怕跟历史上道教文化在荆门的兴盛有莫大的关系，对荆门人品性的理解也应该是对“知音”的一种解读吧？语义模糊，则涵盖广博，恰是含蓄的源泉，这是好诗、好联、好文之所以好的重要诀窍之一。 其三，叶先生在《白璧之瑕——读龙泉公园门口长联的思考》一文中，关于长联“园佳臻气韵，塔影摇峰，象山焕彩，龙泉涌珠，奇耶美耶秀耶，宜人景色凭参悟；柏古富遗风，卞和献璞，老莱娱亲，陆公勤政，忠者孝者德者，传世精神应发扬”的分析也让我大快朵颐，并且也觉得应该把上、下联的“蛇足”切掉。但是，叶先生认为卞和的德行特色不应该用“忠”来概括，而应该用“智”来概括，陆公则应该用“忠”来概括，我认同后者，但觉得前者也欠精当。为此，我们不妨请教于古人。 卞和抱璞献玉的故事，最早见于战国时期韩非所著《韩非子》第四卷《和氏》篇，文中叙述卞和两次献宝遭祸之后，这样写道“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请注意，卞和回答使者的话中的“贞士”二字，这个“贞”字就是卞和德行的最好表述。华元林先生在《好一个“理”字了得》一文中，对卞和有一个小结，他说：“……故事篇幅不长，却给我们充分地展现了和氏三个方面的优秀品质：第一，他能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发现玉璞，并认定其宝璧的价值，说明他眼力非凡。第二，得到玉璞，不是据为己有，首先想到的是把它献给朝廷，说明他思想境界出众。第三，和氏尽管历尽磨难，但他坚持真理的初衷不改，说明他意志超群。正是这非凡的眼力、出众的境界、超群的意志，共同构成了和氏这个贞士的崇高形象……”姑且不论华先生的观点是否完整精准，相同的一点是对“贞士”二字的认同。所以，我觉得用“贞”来概括卞和的德行最为精当。窃以为全联可改为“柏古富遗风卞和献璞莱子娱亲子静勤政贞也孝也忠也，园佳臻气韵宝塔凌虚蒙山照影石脉涌珠穆哉明哉快哉！” 以上管见，就教于方家，敬祈斧正。 （通联：市龙泉中学物理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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