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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我的2020

 酒醉的欢颜 2021-11-09
2020,注定要写入史册。不只是疫情,更是这疫情结出的果。
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2020,我想没有比“撕裂”更为合适。
2020,我们见证了太多的撕裂,从年初的方方到年尾的川普,从国内到国外,撕扯的程度并不因话题的转移而有所减弱。相反,许是撕出了经验,烈度与火药味隔着一万里江山,隔着虚拟空间的屏幕,炸得人粉身碎骨、身残志坚。
年初,方方成了引爆点。爱她的人,送花、送药、送补品;恨她的人,骂她、咒她、要打她。听说有“武林大师”约架,要手撕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比抗日神剧中手撕鬼子的剧情还夺人眼球。这一点,连“耗子尾汁”的马保国都自愧弗如。
我并不想评判谁对谁错,只想说,“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一个大国,应有这样的自信,一个时代,应有这样的开阔。
总理说: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我们人均年收入是3万元人民币,但是有6亿人每个月的收入也就1000元。
这是一个大国总理的自信,不粉饰太平。我偶尔也会想,如果不是总理呢,是不是又会被阴谋论者说成是“抹黑”?是“递刀子”?仿佛全天下有无数双手高举着,时刻等着接过刀子来捅你,这得有多“被迫害妄想症”啊。放心,中国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不堪、那么众叛亲离。
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如果真的如阴谋论者所想,到处都是敌人,那也许真的是到了我们该反思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全天下都厌恶你?
看贾樟柯写他在北美遭遇的年轻爱国者。年轻人问他:你为什么要拍这样脏兮兮的上海?你有没有考虑这样会影响外国人对中国的印象?典型的“递刀子”论。
贾反问:就为了外国人怎么看中国,我们就可以忽视一种真实的存在,就可以无视那些贫穷的人吗?
女孩轻蔑地说:是啊,为了祖国的尊严,我们当然不应该描述那些人的情况。
“国”是因人而存在的,脱离了“人本主义”,“国”就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也没有价值的存在。“祖国的尊严”是每一个国民都能有尊严地生活,而不是排除、遗忘那些生活在苦难中的人民。
没有了“人”的“国”,就像没有了“人性”的“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句漂亮而空洞的口号,或者,一个真正的阴谋家的工具。
不管世界怎样,国内的疫情渐趋平缓。可撕裂并没有随之平息,这一次,为世界第一大国——美国,我们真是操碎了心。不但操碎了心,还撕破了脸。
本以为随着美国大选的结束,一切终将尘埃落定。可不成想,“撕裂”变成了“撕票”。
一早起来,看到一个群里转发的贴子“拜登获306张选举人票,确定当选”。马上,有人转发另一个帖子,“川普将以2623赢得大选”。
这一切,让我更加确信传播学所说的“人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选择远比事实更为重要,我们都以为自己是“理中客”,可有多少人,面对难以接受的信息,情愿把头插进沙堆,做一只幸福的驼鸟。
我所在的一个国内群,一群人根据他们所看到、所相信的材料,就已经判定拜登选举舞弊了。仿佛美国不是一个法制国家,仿佛美国的法官都不如他们专业,不如他们慧眼。然后,根据这个认定,就可以把不认同他们结论的人斥为非同道,就可以群起攻之,就可以弄个10人团宣布踢人。
我问:如果10人同意就可以踢人,是不是100人同意就可以以人民的名义杀人了?
作为一个社会学者,我喜欢观察与思考。在这样一个群里,我看到一个人怎样被踢(不是我,估计写完这篇文章就快了),看到一种“主流意见”怎样形成,看到“多数人的暴政”,看到怎样给一个人随意贴上标签(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此开始批判)······
那真是一场狂欢啊,一场言语的盛宴。刘瑜说“煽动家总是在话语的盛宴中觥筹交错,而思想家总是在惴惴不安地担心谁来为这场盛宴买单?”我没有经历过文哥,但拜川普所赐,在一个群里,我一下子就体验到了。我也深深地忧虑,谁说历史不会重演?
互联网时代,人们只与观点相似的人互相抱团、彼此确认,拒绝倾听,拒绝理解任何不同的观点,也拒绝对问题展开真正的讨论。仿佛站队才最重要,仿佛问题清晰到如黑白那般分明,仿佛非我辈中人,马上就能滋生出刻骨的仇恨。
我们还是同类吗?还是万物之灵吗?还能彼此尊重吗?还能相爱吗?仅仅因为,我们还是人。
年初,朋友问:你怎么评价现在的你和这个时代?
我说:这是我个人最好的时候,虽然常常困惑,但也没有停止思考。只是,这个时代不好。
那时候,刚刚写完《难忘2020》,文章修改了八次,删去近一半的文字才得以发出。从某种意义上,我不是在发文,而是在做一场实验——它们的底线在哪里?
记得在修改了八次的文章里,我写下这样一句话:在这荒诞的时代,以一场春天的大疫刻骨铭心。
急景凋年,在这个岁末,我只想说:不管时代如何,守住读书人的本心,努力让这个世界比我们来时更好,这!就是我的时代!
“谁低头只沉默
谁耻笑我执着
谁引我入明火
谁心已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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