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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T叔叔讲庄子』对自己的心完全冷漠

 为什么73 2021-11-10

 JT叔叔资料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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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今天没有来的某个同学,跟我讲到一个他家庭的故事:他的表弟是一个非常受害型的人,他觉得他一直有一种罪恶感,觉得好像自己把这个表弟刺激到太痛苦了。

我那个时候就跟他大约地说:『有机会我要跟你讲一下我们台湾阿信的故事。我可以在一个小小的旅行里面,把阿信刺激到极端痛苦。但是,我就觉得,真的是他自己要痛苦的。这个不一定关系到我对他有多毒辣的问题。』

那你说,阿信这样的人,他每次都不想担责任,很爱揣测上意。我认为他在公司的职场,以他歪掉的感知力,一定也会出问题;他的老板叫他做这个,他会以为『其实我做另外一个对老板比较好』,他会自以为好意地去篡改人家的要求,所以公司职场应该也不太行。

那你说这个人能不能在公司安分守己地往上升迁、飞黄腾达?这也是有阻抗的。

我发现阿信这个人,有些事情比我有才,比如说语言方面。就比如说:他在泰国,随便跟计程车司机聊两句,就能多学几句泰文,而且讲的发音很标准,是我同样的时间内做不到的标准,我觉得他是比我有才的。

可是,他在日本航空公司上班,他接待的客户常常是日本人。他曾经跟我讲过说:『我觉得我这个工作,我日文需要再好一些。你是教日文的,可以有什么建议吗?』我就跟他讲『可以怎么样怎么样……日文就会好一些』,可是他完全没有照着做。

而且,我在泰国看到他的语言天分,会觉得好奇怪:这个人的语言天分,我觉得好过于我,他如果要学日文,应该早就学得比我好了;尤其在日航公司上班,每天遇到日本人,怎么可能日文不好呢?

对我来讲这有个疑惑,那时候就忍不住问他:『你说你日文需要更好,那比如说,日本的服务业人员,如果接到客人点个咖啡、点个茶、或者交代你一件事,有几个比较正确的说法,像是『畏まりまりた』,或者『承りまりた』,那个,你会讲吗?』

他说:『啊!这个!我们公司训练的时候,有教过。』然后紧接着,就忽然露出忿慨的表情:『不过!我为什么要这样讲?我是台湾人耶!台湾人只要讲『分かりました(我知道了)』就可以了吧?我干嘛要像日本人讲那么好啊?』

所以搞了半天,他学不好日文的理由,不是因为他没有天分,而是:因为这是他『公司的需要』,他不甘心,所以学不好。这个东西是我说的passive aggressive,消极性的逞强抵抗。所以就变成,他自以为自己动机笔直,是因为工作需要,想要把日文学好,但也正是因为工作需要,他内在情绪的扭曲又把他卡住,让他日文不能好。

但这件事,也都是我的错。因为我知道,如果跟阿信一起出去玩的是郭秘书,就一点事都没有。郭秘书不会挑起他的这个部分,但是我非常会挑起他的这个部分,我比郭秘书会『作』。

不过,与其说是『作』,不如说我是比较『贪』。如果你直接就带给我快乐,我会很感谢;但如果有人不带给我快乐,我也会强迫他变成让我感谢:把他当成研究对象,再多捅爆几个故事,上课讲来卖钱,这样我也能感谢他。

这故事让我理解到,他的『猛爆型四大皆空』是因为压抑了太多的愤怒(因为害怕被别人指责,所以压抑的愤怒),你害怕社会、害怕别人嫌你生气。你生气,虽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你又害怕别人会讨厌你。所以拼命压抑,把它压抑到更低级的念波『冷漠麻木』(念波表上的能量,生气是150分,冷漠是50分)。

阿信就用这样的方法,一直在累积冷漠跟麻木的念波。从痛苦、压抑,变成冷漠、麻木。所以他就变成:工作不合他意的时候,他可能就有一年的时间必须去看心理医生,吃抗忧郁的药。可能换一个单位好一点,他可以暂时不用吃药这样子。

我看到的这个部分,他的表情,就是很多台湾人会有的表情。台湾人很会猛爆型四大皆空。那个能量最糟糕的一点就是,这整个人的轴心变成:就是要对自己很冷漠!人就是不可以爱自己!

这种我执的开头是『我不喜欢被别人责怪,我不要担责任』。不要担责任的人,在另外一个面向就会『强化自己的无力感』。什么事情都是:『我无力掌控了,所以我没责任,都不是我的错!』为了逃避罪恶感,所以选择无力感。这样子的情绪,累积到强烈的愤怒跟恨意,然后,又压抑到冷漠的时候,得到的结果就是:对自己这颗心完全冷漠。

有某位心理学家说,我们台湾人的情商EQ,要找到还算正常的,都得到监狱去找才行了:

你问一个关在牢里的囚犯:『你当时是什么感受?』

他能答:『就……很不爽啊!』

再问:『那,怎样能够让你的感觉好起来?』

他也能答:『我暴打他一顿,就好多啦!』

但你在台湾随便抓一个大学生来问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啊?不知道。』

『如果你感受不好了,怎样能让它好起来?』

『蛤?……不知道。』

都是对自己的心非常冷漠、压抑到变成一种麻木不仁的状态了。

这个东西很惊人的地方是:变成这样子,对自己冷漠的念波已经那么大块地结块的人,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去动念去想说『我要怎么样心情才能够好起来?』,他无能动这个念头。

可是,我们练《庄子》,最需要的动机就是:『我要怎么样心情才能够好起来?』如果你是更纯粹的《庄子》练习者的话,会说得更科学正确:『大宇宙啊,请问我是漏了什么真相,心情才会不好?请让我知道真相好吗?』通常这种情况,真相会来得更快些,心情可以更快好起来。

但是,被制约成这样的时候,对我来讲,很可怕的一件事就是:他的心真的一点点要好起来的动机都没有了,完全被压抑了。只会对自己的情绪冷漠。不管气成什么样子,都是压住。因为他对这一块没办法了、绝望了:『这颗心,反正我管不了了。』

对自己的心完全冷漠,我觉得是我这个年龄带的台湾人的一个很可怕的集体制约。蛮多数的台湾人,被塑造成这个样子。而这个制约、这个我执的起始点,就是害怕自己内在的罪恶感、害怕被人责怪,不想担责任。什么事,都怪别人,是最简单的了。

之前讲到代偿反应,比如说修道病的患者,或许也会自杀,但修道病的自杀,和阿信这种人的自杀,质感是很不一样的。修道病的人自杀,是直接被自己的罪恶感逼死的,死前想的都是:『我罪太重了我好烂我该死我该死我没有资格活在世界上……』这一类激烈的念头,但是如果阿信自杀,可能动的念头只是淡淡然的:『其实,活着也不是很有意思……』这种的。

这样子猛爆型四大皆空的人群,猛爆的次数再密集些,一次次猛爆,前头接后尾,衔接成『持续型四大皆空』之后,再形成一种『光明正大型四大皆空』的佛教,听起来也不奇怪了。

我们这一个世代的台湾人,之前的一个世代,是一个奋发、火拼、向上的世代。你们大陆现在正是奋发、火拼、向上的时代,对不对?

所以我会想:照这个人格结构这样地走下去,你们这个奋发、火拼的世代,可能出现很多走路撞到人都说『你看那里呀?』的那种指责型的人。这种指责型的人的下一个世代,就可能会变成像阿信那也的人了。对自己完全冷漠的世代,照心理学的数学运算,可能接下来就会出现了。

我要说的是:你说阿信这样的人,我执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也就是一般般平均水平的台湾人而已。可是,就这样的一种我执,我看他,就会觉得:应该有生之年,这个人的心力不可能再好起来了。

我会觉得,为什么台湾人约来的哑铃,会是这么奇怪的一种哑铃?看起来不是多厉害的我执,但是真的就是没办法再好起来了。

当然这也是多说了啊,我是有一点好奇,如果有一个大陆人,我现在以台湾人的处境倒推一个世代来想的话,现在的大陆人最强大的、让他没有办法练《庄子》的我执,会是什么?

对自己完全冷漠的不爱自己,这是一下个世代可能出现的问题。但是这个世代,我觉得说不定还是要回到《巨婴国》那书提到的『巨婴病』:无论如何都要世界合我的意的霸道。『怎么样都要说服别人合我的意』的这个霸道的能量,强到没有办法练庄子基本功的『不要求别人合我的意』。这个世代可能遇到的难题是这样的。

某一个程度内的霸道,你用力自制,还收得回来。但是现在的,我们的大陆同胞,我看到有些人的霸道、一定要人家合他的意的那个力道,是已经大到应该是收不回来的程度了。这个倒是有点麻烦啊。

有一次我和台湾的朋友聊到和大陆人做生意的经验,我说:『天下哪里都有人会害你,那不奇怪。但是,一般而言,你搞我的那一下,被我拆穿了,通常也就不敢再跟我同一招玩第二遍了,总要想点新招再出手嘛。可是,我在大陆遇到的有些人,是同一招被我拆穿了好几遍了,他还是对我出同一招!我渐渐才明白,他是没有『住手』的能力,他根本是刹车线被剪断了。我害人,是想害的时候可以害,不想害的时候可以停,收发之间是可以自主的。但有些大陆的合作对象,他真的是想停也停不下来:做错事被我一耳光,还犯,又被我打一耳光,还犯……他已经痛得要死掉了,还是停不下来……我只好逃啦。』

(修田说:昨天出去逛的时候,不知道要去哪里,然后就找了一家饭店,解决了午饭,然后又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开车胡逛,打电话约了一个朋友,结果对方在面试,那边还有一个朋友要他陪着去找门店,当然看起来是没有时间跟我约,然后我就去了一家盒马鲜生,逛了一圈也发现好无意思,就在马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当我无聊的时候,就是我对自己的心冷漠的时候,那我反省了一下,如果我要对自己好,我这会儿想要干嘛呢,我想我估计又在家没日没夜的捣鼓电脑,那样子好像会比较开心。也不会烦不会无聊。想到这里就赶紧回家了。一路上那种无聊感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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