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第四届【散文精选入围作品】我在西藏的德令哈​II藤和树里

 国际诗歌网 2021-11-11


我在西藏的德令哈

藤和树里



西藏是能拖住太阳的地方。

江河里滚动闪烁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千军万马,像战场上勇士们的呐喊声。人生跋涉的起点风光无限,总能让人真切地去拥抱深邃永久的潮汐和岩石,去翻腾金色太阳的记忆碎片,可在多年以后,某个深夜里突然怀念起的厚土迷津的那双眼,还是会让思念牵叠住我二十年来的人生。这里的黄昏是静态的,当我们从车上下来,吹着温和的风,心里突然有了这样的印象。

一条并不汹涌的河水从德格县城中穿过,有两座桥,三条歪歪斜斜的马路,沿着低矮的房屋在迷茫的光线里,散发出氤氲的气息,那河中喷溅出雪白的泡沫,像是纷飞的礼花一样,空气中骤然多了丝苦涩的味道,远比泪水要浓重的多。僧侣的房屋在山坡上比邻而建,县城中间,是新修的宾馆和政府部门的办公地点。马路上散落着很多喇嘛和藏人,比我沿路经过的每一座城都要更多人地站在那里,他们互相交谈着,对几个陌生人的到来显得并不关心。

断裂的草原在悬崖上听着古老的传说,听着牧羊人虔诚地祈愿天神落下的难,在雪山脚下跪天路的人纷纷弯下了骄傲的脊梁,忠诚印证了他们满腔欲喷涌的热情和信仰。

我记得西北的河嘶嘶地在不见人烟的江的浊浪中耸立流下,镜头里是成片挺拔连绵的草原温和的姿色,和回荡在天堂的粗犷的歌,满耳都充塞着风的嘶鸣,潮的呐喊,那年轻而富于朝气的海,好像一个生来就贪恋嬉闹而不甘寂寞的孩子,让我有种透过几十年光阴望向未来的错觉,后来它满身孤独地往前走,威风凛凛地被夕阳磨平了心胸的壮丽。可这片土地染指着肃穆的农业与刻骨的铭记,让我一次次恍惚朦胧在金色的德令哈,诠释着足够年青的一场场生命相逢的约定。

“哪有什么前程似锦,只是一个未能熬过思念的苦命孩子做过的一场梦。”渺茫慈悲的胸怀对着四季默默起誓,蕴藉着三代或远不止三代的英爽气分的脸,藏满了西北天涯此时沉默如水的旷世温柔的想念,顾及到在热风中拉扯又令人迷恋的寂静黄昏,堆叠零星的雾幔在山谷中一年年地叩首释怀,为了避开世上所有不堪的争端,那片天一不染尘地换上了朴素的衣装,不再是风情万种的步步生烟,而是在平庸匆碌的时间里,从戈壁瀚海中寻觅日志辉煌的时刻景象,在第二天黎明慷慨出现之际,又怀抱着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瞒着世界呐喊着跑去了远乡。


当地的人忘记了时间沉默着手笔所仓促结尾的残酷风尘和伪装,用血肉模糊的灵魂看着风里摇曳的树枝,想念着万物的伟大,他们从眼里到心里头好像从来都不记得苦,只感激正存在拥有着的质朴鲜活的谦卑的心。
是澄澈明朗的草原湖泊,是呼啸温热的疾风横流,是苍莽拓荒的戈壁黄沙,是悠邈千年的山川雪岭,他们的眼眶里都曾噙满了苦涩的泪,摒弃了南来北往的旅客在周遭留下的静默失语,只安静地想念清清澈澈的河流,想念牧羊人的只身打马过草原,想念辽阔坦荡的戈壁滩和苍茫无边的大漠谣,还想念那些黑头发长辫子的维吾尔族姑娘。

若是向着光阴深处行走,就能使胸怀变得坦坦荡荡,大抵所有风光山水的片子,都能在古老的传说里写出诗样的风雅余迹了吧,成为纵眺千年的深渊之上。

石油基地克拉玛依,戈壁新城石河子,位于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新源县境内的那拉提草原,在这里,涧溪交流,河川纵横,清泉喷涌,云杉茂密,鲜花盛开,芳草如茵,清风徐来,牧歌抑扬。无数人为这片古老的土地注入了现代文明的生机。从德令哈到西宁,我们走的是茶德高速,除了公路边上的“注意横风,保护动物”的警示牌是绿色的之外,两侧不是荒漠戈壁,就是盐碱地。无意之中,我发现远处山脚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银光闪闪的东西出现,仔细观察发现,原来是在架设高压电力杆塔,他们有的横放在地上,有的已经架起了一半,有的架好了尚未接线,这些锃新的泛着银光的电力杆塔,一直在西北的土地上绵延了几百公里。

西北的拓荒人,是值得尊敬的人。茫茫荒漠里的温差难以想象,建设者们的艰苦创业亦成为了岁月凝成的琥珀石。我大西北的石油开发迅猛发展,建成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线路最长的高原铁路——青藏铁路,建成了世界上穿越沙漠最长的高速公路——京新高速,但我们享受美好生活的同时,也不能忘记大西北的建设者们为我们留下的缀满温暖的湛蓝天空,他们把奉献站成姿态,以虔诚质朴的心守候西北边疆的风情不摇晃,给文明装上了熠熠的金色轮廓。他们风餐露宿、流血流汗,将执着的青春献给了浩瀚的戈壁,将诚挚的尊重献给了荒芜的土地,才有了如今敦煌城的繁华和德令哈的灯火辉煌,才有了我们俯瞰人世间的温柔和岁月悠长。

那一年的风很大,记忆伴着季节的火囿着岁月,黄金般的风雨在热闹的世界里喧嚣,一面丈量着土地寂寞的荒洲和贫穷,一面赐给我们蒙尘的清醒和坚毅,让我们从一惊一乍的孩童,变成了冷冷清清的大人。


大抵因为羞怯,不同于那里人豪盛的烈性与如花般绽放的热情,只举起了当地醇香的马奶酒,和他们举杯欢饮,享受这个在旅行路上为数不多的融洽的让人愉悦的时刻。其实我们一行人中,早就有人打着青春的旗号蓄谋已久,在世界的北疆平原上,不谈论烈马如江湖的快意畅然,不谈论欣喜相逢又相识的人世茫茫,居然开玩笑似的说我们喝交杯酒吧,大概因为情怀作祟,他明亮的眼光投到我了身上,像是沐浴在太阳里的神圣的德令哈的信仰,让人炽热地产生了某种冲突激起的最原始的力量,果真有姑娘陪它一起闹,陪他一起狂,一遍遍甘之如饴地把酒下肚穿肠。

能在光明中间站稳脚的人总有过人之处的,他们都拿岁月的江山去掌管自己漂泊无定的爱和舍不得,在没有确定最终的答案之前,青春送给我的,就是这片土地最令人神往的朝阳和献礼。

那时所有人都唧唧喳喳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手里的酒,嘴里的羊肉,不知是谁带头起哄,提议我们一人一首情歌送给大草原,我用着五音不跑调的唱法硬是维持了天淑女形象,一曲《难忘今宵》笼上了祖国土地的绵延与热爱,在大西北的边疆回响又回荡,这是我们出发的地方。仿佛我们就身处那个硝烟弥漫的年代,气定山河,守我九州,北上击寇,捍我家国,那副自信明亮收放自如的样子永远都活在我闪烁的泪光里,永远活在我正热泪盈眶的青春里。如果没有蔓延过青春里悲痛辉煌的冲刷洗礼,我确实早就成了万人之上的歌后了。


我敬远方的呼唤,敬黎明的信仰,敬长夜将至的火把,敬那轮涅磐重生的文明前途,敬粼粼碧波的雪峰,敬丰饶生命的下一幕天堂。走进西藏你会听到狂风卷起的砂砾击打高山铿锵的鼓声 ,暴风雪压盖下草木桀骜不驯嘹亮的放喉歌唱,长长短短的路在万壑千沟的土地上被山洪冲打,经过亿万年的风剥雨蚀,这片土地成了人世间最纯挚的信念理想,沉郁模糊了数千年的异域风情,在一代又一代西北人身上重现,太阳普照在张弛有度的铁路上,蕞值得感激的,是这片土地承载着多年来辽远的沧桑,在脉搏里跳动着的四季更替仍温暖明亮的光。

其实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就是因为它照到了西北,照进了我的心房,不管走到哪里,当我抬头望月时,总会想起西北那雄浑的大漠,那连绵的天山,那一代一代的拓荒者、西北人,还有那里的葡萄、歌舞和馕。

赛里木湖是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是大西洋最后曾抵达眷顾过这个世界的地方,天南海北,地角天涯,我始终记得这片令人神往的土地,在相机里兀兀恣意着看不清的轮廓,却让生命的信仰鲜活善良。

云海成山,我和生命的约定相逢恨晚,我在旅行的路上醉眼看人间,却发现他们个个都温柔,轮廓也朦胧。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松散的星,可我却能在痴缠的过往中央只身而过,行走去寻找千万年的人世间留下的天寒地冻和路遥马亡,还有为我理想横冲直撞过的西北故乡,它一直都让我赤诚且明亮。

作者简介

暂无

在本公众号发布的作品,【360图书馆】等主流平台网页版同步刊出。刊出后不删稿,敬请作者前往关注并收阅!

征稿专栏

第四届《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征文大赛征稿通知(点击查阅)

《华人文学》杂志征稿



 ——感谢阅读——

(图来源网络,侵权告之删除)


    国际诗歌网:http://www.


  学 术 顾 问:周  明    丁一    冰耘    易传宝    韩  英

  会        长:沈裕慎

  常务副会长: 吴  昉
  副  会   长:袁仲权    曹 平     潘颂德
  秘   书   长:戴三星    李   平 

  编委会成员:

  沈裕慎    戴三星    李    平   梁全义    

  张   艺    丁红梅    何兰青    林从龙    

  蒲公英    黄会容    陈立琛    陈锦绵

  韩   江    陈典锋    买   超    曹   平   

  龚明仁    周嘉琪    涂作武    侰丽恰母泰国)   

  王中海    马梦瑶(美国)   陈湃(法国) 

  国际诗歌网总编:丁红梅


 美国分会会长 马梦瑶

 泰国曼谷分会会长 侰丽恰母

 桂林分会会长 何兰青

  九江分会会长 柳守猛


  执行编辑:丁红梅   何兰青    胡耀辉   周已雄   马梦瑶(美国)

  法律顾问:戴    斌


 欢迎  投稿      

小说、散文、诗歌、书画、摄影等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