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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谜•上城

 牛皮社 2021-11-11
201712月底,我在上城区仁和路杭州市工人文化宫的礼堂里,有生以来第一次充当主持人。

我所主持的活动,是“首届浙江谜友联谊交流会”的团体竞猜比赛,主办单位是杭州市工人文化宫和杭州市职工灯谜研究会。


很多人以为,灯谜和谜语是一回事,其实不然。谜语出现时间更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是个大概念。而灯谜出现时间较晚,只是谜语的一个分支。

宋室南渡后,定都杭州,统治者为了粉饰太平,下令在元宵节举行赏灯活动。一些文人趁机“以绢灯剪写诗词,时寓讥笑,及画人物,藏头隐语,及旧京浑话,戏弄行人。”(南宋·周密《武林旧事·灯品》)其中的“藏头隐语”就是谜语,谜语和花灯相结合,于是产生了“灯谜”这种形式。杭州,实乃灯谜的发源地;而南宋皇城所在地的上城区,则是发源地的中心。

九百年时间一晃而过,南宋早已毁于蒙古铁骑,灯谜却一直流传下来,并几经演化,从谜语中独立出来,专指利用汉字的音、形、义进行别解的文义谜,成为一种独具魅力的民间艺术。湖心亭的“虫二”御碑,就是一则灯谜,隐含着谜底“风(風)月无边”。元宵节,中秋节,甚至其他一些节日,也都可以看到灯谜的身影。


改革开放以后,国家一下子焕发了活力,逐渐富裕起来的人民群众,对文化生活有了更高的需求。于是,文革中一度中断的灯谜活动,在全国各地又成为热潮。杭州的《文化娱乐》杂志,于1982年、1983年分别推出了“灯谜点将台”和“虎将佳谜录”两个栏目,迅速成为了全国灯谜活动的中心据点。1984年,杭州市职工灯谜研究会的前身——杭州职工灯谜小组在上城区顺势成立。灯谜小组以文化宫为主阵地,立足上城,面向全市,积极开展群众灯谜活动,广受欢迎。

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电视机、录像机、收录机、游戏机等进入了大众生活,看电影、唱卡拉OK、跳舞、打游戏等娱乐方式大受欢迎,灯谜又一次被边缘化了。一来,猜中一条灯谜奖励一块毛巾、一管牙膏或一个本子的微薄奖励,已经无法吸引口袋里有钱的群众了;二来,猜灯谜毕竟要费些脑子,大众更愿意选择那些不需要费脑子的娱乐方式。这是时代前进的必然结果。

然而,总有一批人还在默默坚守着灯谜。2005年起,杭州市工人文化宫每年都举行“杭州市职工元宵灯谜会”活动,每次都悬谜数千条,供广大市民和职工猜射,至今已经举办了14年。很多人已经养成了“过年看春晚”和“元宵节猜灯谜”的习惯。

最近几年,传统文化越来越受到重视,灯谜也焕发了第二春。2011年,杭州灯谜被列入杭州市第四批非遗名录;201612月,杭州灯谜又入选浙江省第五批非遗名录。2017年,“首届浙江谜友联谊交流会”在杭州举行。

纪晓岚曾这样评价灯谜:“虽为短品,也是妙文。”灯谜这小小的文学形式,其实一直紧跟时代步伐,体现的是文化自信。在南宋的花灯上,除了一些“戏弄行人”的谜语,其实还有不少是讽刺统治者的作品。而在当下,歌颂改革开放的谜作也有不少,比如下面这一则杭州谜人的谜作:

埋头改革共抒怀(杭州地名)拱墅【制谜:潘培生】

该谜是将“埋”字的头部,也就是部首“土”稍作改变,置于底下,与“共”“抒”二字组合得到谜底“拱墅”。于是,一句歌颂改革者的句子,就变成了杭州的一个地名。这就是灯谜的独特魅力。

而在所有关于“杭州”的灯谜中,我个人最喜欢的是下面这一条:

给一点机遇,创一流水平(地名)杭州【制谜:韩彦荣】

“一”“点(、)”“机”相遇之后,就是一个“杭”字;“流”即河流,与“川”同义互代,然后将“水(氵)”平放,就得到“州”字。无论是改革开放以来的迅速崛起,网络经济时代的快速超车,还是后G20时代的高质量发展,杭州的确就像谜面所说的这样,只要给一点机遇,就能创造出一流水平来。

杭州的灯谜,必将继续延续下去;而谜一样的杭州,以后还会给我们怎么样惊喜的谜底呢?我翘首以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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