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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疼痛的肉身

 晓言玺语的文苑 2021-11-11

读余秀华的诗,《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

当我注意到我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

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

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

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我怀疑我钟情于黑夜

轻视了清晨

……

看到这一行行直抵人心的句子时,我感觉正是此刻的自己想要表达的心声。

此刻,我头疼牙也疼,无法形容的疼痛。我想那有关于衰老的感受,大概就是不断地承受疼痛吧。

昨天,不过是啃了两根甘蔗,不过是以头抵着床码了一会儿字。到了晚上可好,因果报应齐齐来了。牙齿像被锯条锯了一样疼,半个脑壳木木的钝痛,却找不到具体在什么位置。

于是,早早倒在床上,捧着手机,眯着半只眼看,因为另一只眼睛受那半个脑袋影响,也是胀痛得厉害。

他回家时,看我这挤眉弄眼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我说头疼牙也疼,他说都疼成这样了还捧手机。便把我手上的手机扔到一边,抱起我那半个脑袋又是揉又是敲,直敲得我眼前金星直冒。

我说还是别动了,让我先休息吧!说不定睡着就不疼了。

他开始在旁边啰嗦起来,数落我贪吃,连牙都开始要造反了。写作也不好好做到电脑前,非在床上以头抵墙,你又不是牛。让颈椎一直受力,现在好了,脑壳疼不定就是颈椎引起的。

实在没力气和他掰扯,叫他去孩子房间,说不定明早一觉醒来,一切全好了。

带着疼痛睡眠,一夜噩梦不断。

梦到去医院做CT,医生指着我的头部片子说:就这个地方,这个好像还有一点旧伤疤的地方,有点问题。

心下一惊,不是老毛病恶化了吧!惴惴不安地走出诊室,在院子里遇见穿着白大褂的英子,问她怎么在医院里。她用手一指告诉我,她就在前面一栋楼上班。

心里一想觉得不对劲,英子不是在大学教书吗?什么时候当上医生的我怎么不知道。就这样纠结着嘀咕着,梦醒了过来。

心下窃喜,幸好只是一场梦。由英子是老师却成了我梦里的医生来推断,那脑壳里长着什么东西也应该不成立,一切不过就是个梦。

夜深沉,不知道几点了,接着睡去,还是接着做梦。

我和他走了很远的路,走到一栋木楼前,看似明清时候的古建筑群,成片成片的聚集一起,看上去非常恢宏。

待我前脚刚踏进门内,突然我的胃又开始疼了起来,疼得直不起腰。他急得直跺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人,是我老家隔壁的一对夫妻,按辈分我该叫他俩哥嫂。

他们三人把我抬到木楼里的一块木板上。商量着看这样子,得尽快手术。老公说他会打麻醉,哥嫂两个说他们会开刀。要知道,这两口子在多年以前,可是我老家那边杀猪的。

我一急,大喊着“不要,不要啊!”梦醒了过来,吓一身汗。

我还是有点迷信,这么恐怖的两个噩梦,不想在清晨提起。

早上起床,讪讪的跟他说,可不能带着疼痛入睡,连梦都是痛的。

他也没听懂我的话,问我头疼可好点了。较之昨晚,倒是有些松动,可还是木木的不舒服。

因为这头疼,在16岁那年,差点丢掉性命。

当时安庆人民医院诊断为脑瘤,父母不敢相信,坚持将我转至省城安医大,幸亏一个老医生,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我做了保守治疗。

没想到,几瓶药水下去,发现脑部阴影部分缩小了一些(恶性的东西,用什么药都没用,只增不减),由此推测,那一定不是个恶东西,也许只是一处积水。

我把这段故事告诉过老公,后来倒好,成了他常常取笑我的把柄,说人家骂人的话:你哪脑子进水了啊?没想到,是话都有出处,世间真有这种人。你可是我打着灯笼找的活怪,哈哈哈!

到此我才恍然大悟,有些短处和隐私是不能示人的,哪怕最亲密的人。当你脑子不够用时,他都会绕着弯子扯上和你曾经脑子进过水有关系。

就像那年我因此休学,那个同桌男生躲到学校杉木林哭泣,被多个同学轮番哄劝才止住眼泪。

没想到,当年那几个假惺惺的同学,多年以后再相见,还是拿他的眼泪逗乐。

我怎么就读出那时候的孩子纯洁无瑕呢!也许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同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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