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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格瓦拉同志 在太平天国占据江南的14年间，清朝官员被俘、被杀或自杀者并不在少数，无论是幸存者还是死者都难以得到应有的尊重，这也是情理之中的现象。但凡事都有例外，浙江巡抚王有龄自杀后便获得太平天国的礼遇，成为唯一身穿太平天国龙袍下葬的清朝官员，堪称“破天荒”。那么，王有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他为何会受到太平天国异乎寻常的礼遇？ 01 屡获高升 王有龄，字英九，号雪轩，福建省侯官县（今福州市）人，生于官宦之家，其父王燮长期在云南、四川两省任职，最终官至甘肃平凉知府，平生以“清、慎、勤”三字自矢，是一位两袖清风、勤政爱民的好官。作为家中的长子，王有龄为人倜傥有奇气，不屑为八股之学，让其父伤透脑筋。最终，王燮向儿子屈服，给他捐了一份盐大使的官职，由吏部签发到浙江，时在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 胡雪岩画像 王有龄到浙之初只是个候补官员，如果没钱没背景，很难谋得实缺。幸运的是，王有龄很快便结识了时为阜康钱庄的掌柜胡雪岩，后者资助他白银500两，助其谋得实职，不久又调任署理新昌知县。当时，新昌是一个盗匪横行的险恶之地，但王有龄并没有畏惧，到任后通过安抚的方式招降群盗，使当地治安大为改善。 凭借着出色的治理成绩，王有龄深得上司的器重，在短短数年时间里，先后被派往慈溪、鄞县、镇海、仁和等地担任知县。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王燮因病去世，王有龄回到家乡为亡父守制，前后达两年。咸丰元年（1851年），服丧期满的王有龄重返浙江，在时任巡抚常大淳的推荐下，被晋升为署理湖州知府，不久后调任杭州知府。 何桂清旧照 就在王有龄出任杭州知府的同年，由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起义爆发，仅用了两年时间便攻占南京，并对清朝最主要的赋税来源地-江浙形成致命威胁。为了抵御太平军，咸丰四年（1854）九月，清廷起用云南籍仓部侍郎何桂清担任浙江巡抚，而此人在微贱时曾得到王燮的大力资助，并与王有龄结为好友。何桂清到任后，大力提携王有龄，先后推荐他担任盐运使和浙江按察使。 02 出任巡抚 咸丰七年（1857）春，何桂清因镇压太平军有功，被朝廷晋升为两江总督，全面负责苏皖赣三省军政事务。何桂清到任后，马上便向朝廷举荐王有龄担任江苏布政使，负责筹措军饷等事宜。江苏处在对抗太平军的最前线，面临的形势最危险，但也最容易做出政绩。在担任布政使的3年里，王有龄兢兢业业，不仅办好筹措军饷等事宜，并且还经常陈述对敌作战的方略，深得何桂清和朝廷的青睐。 太平军作战图 咸丰十年（1860年），太平军长驱南下，清江、广德州等地相继失守，就连浙江的省城杭州也被攻陷。消息传到江苏后，曾担任杭州知府的王有龄满腔激愤，昼夜思谋图救。恰在此时，由四川籍名将张玉良率领的援浙部队开进江苏境内，王有龄借机跟他见面，并详细说明收复杭州的要略。 张玉良进入浙江后，按照王有龄教给他的作战方略，亲率精锐发动突袭，一举大败太平军并收复杭州城。杭州克复后，清廷奖励功臣，张玉良晋升广西提督，而王有龄则被擢升为浙江巡抚。此次收复杭州之战，令王有龄心力交瘁。据史料记载，自清江失守至杭州克复的70多个日夜里，王有龄备极辛劳、须发尽白，看上去苍老很多。 王有龄画像 杭州虽然克复，但太平军的实力依旧很强大，浙江随时都有再度遭受劫掠的危险。因此，王有龄重回杭州任职后，立刻着手进行安集流民、加固城防、筹措军饷和扩充守军等事宜。与此同时，王有龄还与何桂清保持紧密联系，整合苏浙两省军力，以期形成联合抗击太平军的局面。可惜，王有龄的举措甫见成效，便遭遇太平军的进攻，浙江的局势再度陷入危急当中。 03 自缢而死 咸丰十一年（1861年），由忠王李秀成指挥的太平军连克苏州、常州、嘉兴、诸暨、余杭、绍兴等城，并于当年十月包围杭州。更加糟糕的是，何桂清此时被太平军围困在常州，根本分不出兵力来援助王有龄。情急之下，王有龄只好向湘军统帅曾国藩求援（此时正率军在安庆作战），但曾国藩由于跟何桂清一向不和，因此在派出左宗棠援助浙江时，却又特意命他缓慢进军。 曾国藩全身像 何桂清自保不暇，而曾国藩又虚与委蛇，致使王有龄望穿秋水，却始终盼不到解围的援军。面对着愈发危急的局面，王有龄只能“一身撑挂，百计补苴”，亲自负责筹饷募勇、分发调拨、内外攻防、两军对仗等事宜，为保卫杭州城可谓费尽心力。然而，由于兵力对比过于悬殊，杭州城在坚守两个多月后，最终在当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凌晨失守。 杭州沦陷后，早有心理准备的王有龄选择服毒自杀，失败后又拿出一段白布，自缢于浙江巡抚衙门，终年52岁。鉴于王有龄官声极佳，在浙江任职期间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因此李秀成出于笼络人心的需要，下令厚葬王有龄于福州，并将太平天国王爵才能穿的黄绫龙袍充作入殓的寿衣。如此一来，王有龄成为唯一一位身穿太平天国龙袍下葬的清朝封疆大吏，若他泉下有知，不知该做何想？ 李秀成 等到太平天国运动被湘军彻底镇压后，清廷对死难的功臣进行褒赠、追封，王有龄因此被追谥为壮愍，获赐祭葬、入祀昭忠祠的待遇，并在浙江、福建两省均建有专祠，使他常年享受百姓的祭拜。王有龄的墓地原本坐落在福州市文山里西，曾是西郊一带最大的墓葬，1977年前后毁于战备之需，如今只剩下一块墓牌坊圣旨碑刻，令人不胜唏嘘。 参考书目 赵尔巽：《清史稿》，中华书局1998年版。 陈代卿：《慎节斋文存》，清光绪三十一年铅印本（复印本）。 罗尔纲：《太平天国史》，中华书局1991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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