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美国)罗伯特·潘·沃伦 从光的平面转入另一个平面,翅膀穿越 落日筑起的几何学与兰花, 飞出山峰阴影的黑色角度,骑着 最后一阵光线喧闹的雪崩 在松林上,在咽喉似的山谷上,鹰来了。 它的翅膀 切下又一天。它的运动 像磨快的钢刀挥动,我们听见 时间之茎无声地倒下。 每根茎上都沉着地挂着金子,那是我们的错误结成的。 看!看!它正攀上最后的光线 它既不知道时间,又不知道错误,不知道 在谁的永不宽恕的眼光下,这未被宽恕的世界 摆进了黑影之中。 最后一个画眉 唱了很久,现在也静默了,最后一个蝙蝠 在尖削的象形文字中回翔。它的智慧 太古老,太宏大。星星 像柏拉图一般坚定,照在群山上。 要是没有风,我想我们能听到 地球在轴上转,格格地响,听到历史 在黑暗中点点滴滴,像地窖里漏水的管子。 诗丰读诗:夜之鹰2:53 来自劳月夜聊 朗诵者:诗丰,浙江检察官朗诵团成员,来自浙江省人民检察院。 点评:鹰翅之下 张海龙 听检察官读诗,想起曾经写过的新疆“鹰一个部落”。于是想,不如直接放下那些难忘的段落,以此作为某种遥远的呼应: 鹰笛出现在帕米尔高原上,那是塔吉克人对山川河流的无上致意。比起江南竹笛乃至西洋铜笛,唯有塔吉克人以鹰翅骨为笛。以骨为笛,少了几分竹子的灵秀缠绵,但却充满了生命的激昂与壮烈。即使表达思念甚或忧伤,它也绝不会呜咽低回,而是英勇热烈,如同河流下山,一去不回头。 传说中,鹰总是与塔吉克人生死与共。鹰是塔吉克族崇拜的图腾,也是勇敢、正义、忠贞和纯洁的象征。在海拔五千米的帕米尔高原上,一切都如此直截了当。在这除了遥远一无所有的远方,只有一座座覆满冰雪的山峰巍然屹立。 塔什库尔干河与盖孜河,源出这里的冰川融水。 鹰翅之下,四季轮回,正是塔里木河源头之一。 河流的命运就是流动,就是顺势而下,就是自然而然。 帕米尔高原,慕士塔格冰川,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些绝然不同的地理,其实从高处看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鹰的眼睛望下去,世界是平的。 夜之鹰,其实是一种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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