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夜的凄婉

"妈,你为啥对我这般好?"

"这是人之天性啊!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作妈的不疼爱那不是成牲口了么?"

女儿晚饭前热情高涨地要给我讲苏轼的《念奴娇.江城子》。她边在家里的白板上板书边给我逐句讲解,其中提到她最喜欢的这一句"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她说苏轼思念亡妻心切做梦回到了故乡,想自己的妻子正在窗前照镜梳妆,俩人见了,相对无言,泪已千行。

女儿说,我喜欢这句词带给我凄婉的意境。当时女儿沉浸在一个男人苏轼对亡妻的忠诚思念中,十年滚滚红尘没有把苏轼对结发亡妻的思念冲刷掉。这是女儿从苏轼的这首词里体味到的共鸣。

为苏轼对亡妻王氏的忠贞不二落下感动的泪。也难怪,这样的场面在当今的现实中真不多见,更让女儿感觉苏轼算得上一个真男人。

晚饭其间,有一道菜还没出锅,女儿看见手边一本杂志上正有一篇关于苏轼和他的妻子们的轶事。女儿一看开头"...苏轼为第一任妻子王弗写的。立马失望地叹了口气"哎,原来苏轼在情感上也就那样。

"从"真男人"到"就那样"这个刹那间的转变让我体味到女儿内心对忠贞爱情可以仰望到眼眶湿润泪珠潸然,也会在苏轼结发妻子故去后苏轼又相继和另外两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而把苏轼看作渣男,被她打心眼地唾弃。

女儿认识人情世故的见地正在她的那个即将成人的小心脏内碰撞和形成。我是妈妈,过多的灌输似乎不够道德,只能告诉女儿苏轼每一次续房都是在前一任妻子故去后才发生的。如果有条件遇见爱情,让生活品质高起来没有罪过,这和对爱情是否忠诚无关。

女儿望着我,只是无言的默认,但紧接着就问我:"妈,你为啥对我这般好?"边问这个问题,眼睛里的泪水不由分说地流在她的脸上。我回答她:"这是人之天性啊!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作妈的不疼爱那不是成牲口了么?"

同时,我还对她说:"夜,总能让一种情绪泛滥蔓延。凄婉。这种情绪似乎是夜的影子,夜,一来,它准跟着来。

你在学校,妈在家,尤其听着台灯下一个人的呼吸声,深切地体味到了"夜的凄婉"。每每感受到凄婉,就点一檀香,听曲古琴,想来这时闺女在学校也相安无事,只是女儿和同学们坐在灯光明亮的教师里,还有意趣横生的老师授课,更有和苏轼的共鸣处:"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我就笑了。再看,女儿的泪水转眼干掉了。

周末,女儿从学校回来的时间,正是"凄婉"休息度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