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156202期】
藤匣的秘密 文/周晓燕 在我记事的时候我们家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两个大柳条包,有一个柳条包后面还有一个不知是耗子咬的还是磕的破了一个洞,一个皮箱,一个藤匣,藤匣外皮是用藤条编成席花型,八角都是用锃亮铁皮包着,铆上铆钉可结实了。藤匣中间是暗锁,两边各有一个按鼻。棕黄色的油漆已半退色。可在我记事时就没看到谁打开过,那个藤匣里面装的是啥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个迷。后来那个干瘪的皮箱被爸爸拆了给我们做鞋底,那时候妈妈身体不好纳不动鞋底。家里很贫穷,孩子又多,孩子的衣服不太多,小的捡大的衣服穿。家中被子冬夏就那么几床,记得爸爸的被子里面絮的是蚕丝的,听妈妈说爸爸的被子枪子都打不透。我们都是姐俩一床,姐俩一床。再就是爸爸妈妈转业时带回两条草绿色军用毛毯子磨得都没有绒毛了盖上去都扎得慌,但它可压风了,它为我们春秋时挡过多少风雨,有一条让妈妈缝上两个鼻,冬天就掛在窗户上挡风。那时候爸爸妈妈上班,姐姐们上学家里就剩下我们小姐仨,五姐比我大一岁,妹妹比我小三岁,妈妈特别注意我们的安全每每临走时都叮嘱我们把门插好,窗帘拉上,外边有多大动静都不准出去。我们就按妈妈说的做把那条大毯子掛在窗户上,屋里一片漆黑,就由毯子两边缝隙透进来的光看东西,没事就躲在屋里旮旯处,妹妹在里边我和姐姐围着她。我们家屋子不大,在堂屋里又闸上半间刀闸子,那几件家具就放在刀闸子里头,有一次妹妹渴了要喝水五姐下地去取水无意中瞟了一眼刀闸子虚掩的门,这一看不要紧手都吓哆嗦了赶紧上炕,我问五姐看到了什么?五姐说;你听说有吊死鬼吗?我摇一摇头,五姐绘声绘色的讲起吊死鬼的样子,我问;吊死鬼在哪里?五姐指一指刀闸子说;在那。我听了后吓得头发都乍起来了,毛孔耸立,但我还是乍着胆子说;我去看看。五姐拉着我不让我去,我说;我个子高不怕,说完我就蹦地下拿起炉钩子和煤铲子就进刀闸屋里去了,闭着眼睛一顿乱打乱刨。刨完后睁眼一看傻眼了,原来是爸爸的一件白色府绸衬衣和爸爸一条银白色毛裤。爸爸怕它不好干就将毛裤整条的掛在幔杆上。这家伙让我刨得左一条又一道的黑乎乎地一片,我知道这回我惹祸了。好奇心驱使我索性还不如看看藤匣里装的什么?我就跷脚把藤匣拉下来,可怎么弄也没打不开,后来召唤五姐也没弄开,可是怎么也送不回原处举不上去了,再后来妈妈回来我就挨了一顿打。从那以后藤匣更成了我心中不解的秘密。有一天我们家接到了一封信,妈妈看完信脸色大变半天不说一句话,家里的气氛顿时沉闷了。第二天妈妈把那个藤匣拿出来打开,我忙溜边过去看看,看到藤匣里子是用花布贴的,盖上有个小布兜两边各有拉带。藤匣里装着是妈妈的两件祺袍一件是墨绿色长袖带小橘黄色花的,另一件是短袖粉色本底暗花的可好看了,除此之外还有好多的信,还有爸爸的一张年轻时的大照片,有妈妈穿着两排扣的延安服半身照,妈妈年轻时好漂亮呀!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坚毅和善良,妈妈拿着那些信走了,姐姐叫我跟着妈妈,我知道我们家一有大事(不好事)妈妈就好上铁路方向去,果真不假妈妈走到铁路的二道桥跟前就把那些信烧了,边烧边哭,我跑过去忙拉妈妈,妈妈告诉我是外婆去世了。我对外婆没有什么感情因为我没有看过外婆。妈妈自从从家乡出来就再也没回家过,是我们这些孩子拖累了妈妈。从那以后藤匣就再也不是秘密了,妈妈的祺袍给孩子改成了薄棉袄、裙子。那个藤匣陪着妈妈从南到北背着大姐走遍了黑龙江找爸爸,装进了辛酸苦辣。那个藤匣又陪着妈妈上战场接伤员,装进了妈妈的善良和救死扶伤的爱国之情。那个藤匣装进了妈妈多少乡愁。在我知青下乡时就拿着那个藤匣装东西,暗锁已经坏了我换上明锁,主要装的我爱看的书,那个年代有些书是禁止看的,比如《三家巷》《上海的早晨》托尔斯泰的《复活》等。所以我得严谨些。是那些书伴我度过了苦乐揉肠的知青生活。再后来我们家有了不少新家具那个藤匣就不知哪里去了。一次去大姐家我偶然地看到那个藤匣在大姐家。大姐家华丽的家具一角放着那个藤匣和一把手风琴,我愣住了,疑惑不解地心想手风琴这么高雅的乐器怎么和那个破旧的藤匣放在一起呢?可能这个藤匣对大姐来说比任何家具都重要,因为它装着大姐对往事的永远的回忆…… 枫叶:原名周晓燕,学历大专,是一名初中教师,热爱文学、热爱生活。即使你有博大的胸怀也埋藏不住内心的爱、即使你的心胸有点狭窄也会激起汹涌澎湃,来吧!试用一支笔把生活的感悟和内心世界像大海的波涛一样推出来。 在场文学主编明桦感谢您支持原创作品赏,是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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