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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木丁:解读工业文明与理性空间生产——访肃木丁建筑事务所创始合伙人纪啸林、丁樯

 臣丰 2021-11-15

2019年2月25日是一个值得肃木丁建筑事务所纪念的日子——他们主创完成的“超级十字”方案,被正式公布获得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城市设计优化国际咨询第一名。奖项证明了肃木丁在设计理念和泛结构探索上大胆而具有突破性尝试的成功,弥补了年轻的初创团队不断入围国际竞赛却未能落成实体建筑的遗憾,并将成为肃木丁第一个从纸上蓝图落地的项目……

这个看似意外和幸运的奖项背后,凝聚着两位创始合伙人近12年来在建筑行业中持之以恒的拼搏与打破常规的勇气。肃木丁创始合伙人纪啸林最早在上海从事城市规划工作,曾先后任职于同济大学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华建集团规划建筑设计院。2010年,他前往香港中文大学深造,并在那里他遇到了自己的挚友与未来的事业合作伙伴——丁樯。

拥有相同的设计价值观、相似的思维模式、性格又互补的两人,合作完成了让他们在香港小有名气的毕业设计。毕业后两人分别入职TFP Farrells和Aedas,并参与完成了两大国际建筑事务所在中国若干重要的超高层项目。2017年,两个心怀梦想的年轻人在深圳这座逐梦之城开始了自己的人生冒险。两年来,肃木丁事务所涉猎的项目类型多、跨度大,但是不变的设计理念贯穿始终:解读工业文明与理性空间生产。

图片肃木丁创始合伙人纪啸林、丁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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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效果图

01

“所有我们看到的物理空间,都是社会关系在现实世界里的投影”

A :您是基于哪些机缘创办了肃木丁建筑事务所(以下简称肃木丁),肃木丁一直坚持的设计理念是怎样形成的? 

纪啸林:建筑设计一直是我最感兴趣的专业,我本科从重庆大学城市规划专业毕业来到上海从事了几年城市与居住区的规划工作后,特别渴望能有深造建筑专业的机会,于是就去了香港中文大学建筑系读研,在那有幸结识了我现在的事务所合伙人丁樯。他“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思维方式深刻影响了我,对我的影响甚至大过导师。

硕士毕业后我们去到香港的国际事务所工作了一段时间,获得了非常可贵的经验积累——例如什么是建筑师负责制。香港的很多建筑事务所都是英制的,要求建筑师不仅仅会做一个概念、会讲一个故事,还要知道这座建筑如何在现实中被落成和实现,我跟丁樯称之为“职业建筑师的60分素养”。但对于设计本身,每个事务所或者团队都有强烈的主观倾向,我们同样很渴望把自己的主观判断融入到项目方案的构思中。为此,我们想成立自己的事务所,实现从“60分建筑师”到具有解读整个行业、整合跨领域知识能力的建筑师的跨越。这是我们成立肃木丁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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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啸林与丁樯合作完成的毕业设计:环形监狱,该设计获得香港《透视》杂志年度建筑奖

肃木丁一直坚持的设计理念其实可以在我的毕业设计“环形监狱”中一窥雏形,它其中所蕴含的思维逻辑对肃木丁价值观的塑造产生了重要影响。毕业设计的概念源于法国社会主义哲学家亨利·列菲弗尔(Henry Lefebvre)的著作《空间生产》(Production of Space)。我选择这本书完全是凭借直觉,因为“空间”和“生产”这两个词汇有很多可以产生微妙关联的地方。我尝试用一句话概括对整本书内容的理解:所有我们看到的物理空间,都是社会关系在现实世界里的投影,社会关系的差异决定了物理空间的不同。我们的毕业设计选择用“环形监狱”这一物理空间去验证这个观点。环形监狱是一个简单易懂的空间原型,选择它作为研究范本最根本的理由是它的空间完全基于两种清晰明了的社会关系——警察与囚犯。

我们怎样用环形监狱验证《空间生产》这本书呢?通过变化其中的社会关系,看物理空间是否能被彻底转化。例如中间的瞭望塔,我们把使用者从警察换成市民公众,周围牢房则变成各种艺术家进行创作的工作室。艺术家会通过转板把作品展示给塔里的人看,此时这个空间关系就会完全发生变化,监狱变成艺术中心,艺术中心甚至还成为某种带有行为艺术潜力的巨大空间装置。再举一个例子,假使把中间的塔变成法庭的原告、被告、律师与陪审团席,周边的空间留给大法官和法庭职能部门,整个空间内涵又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但它依然还是塔和环形牢房的空间模式。

丁樯:任何优秀的建筑师想创造新的空间时,其背后一定有一个深层逻辑,我们称之为“原型”,建筑的形态仅仅是一个表象,我们需要寻找的是深层次的生成逻辑。为什么“环形监狱”对我们的影响那么大?举一个例子,我们现在与一丹基金会合作的未来教育空间研究,他们一直在强调教育的未来模式,但是这种新兴概念往往很难附着在一种既有的空间上。

但是“环形监狱”不一样,它所描述的概念最后指向了一个具体空间,有深层的运作机制在里面,一改现在很多的设计概念完全没有办法和空间建立起直接对应逻辑关系的状况,这是我们对“环形监狱”非常感兴趣的原因。我们现在思考和设计任何一种新的空间模式时,都会重新回到当时的原点,“环形监狱”让我们找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空间生产方法。一种新的建筑空间是很难被预设的,它的创造一定需要与众不同的思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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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监狱的空间模式转化概念

A :为何说“抬头,深圳湾(Heads Up!)”这个设计代表了肃木丁对大型城市综合项目,尤其超高层建筑的设计价值观?

纪啸林:“抬头,深圳湾”是一个几乎没有被关注过的设计,它是在我们中标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城市设计4年前,通过参与一届类似主题的国际竞赛完成的,两次竞赛所选择的基地相同。当时丁樯和我都在香港工作,已经接触了很多超高层项目,因此想尝试参与这个不设门槛的竞赛。虽然这个设计作为最早被淘汰掉的一批,连前40名都没有入围,但直到现在,我们都认为它反映了肃木丁对所有大尺度城市项目的设计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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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深圳湾”,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概念前身

参与那次竞赛时,我们试图回答两个问题:首先,怎样的总部基地才算“超级”?是什么承载了城市的“超级性”?我们在刚刚中标的这次国际竞赛中也尝试回答上面两个问题。“抬头,深圳湾”的回答很简单:第一,超级总部基地的超级性源于有商业决策能力的超级大脑集聚。假如它不能吸引全球顶尖的超级商业大脑入驻,就没有办法产生影响全球的商业决策,那么超级总部的超级性谈何而来?假如一大批像乔布斯、马云这样的顶级商业大脑愿意来到“超总”,那“超总”自然就会变得很超级。这就是“抬头,深圳湾”主塔楼的造型很像人的原因——当然这种外部的建筑形态是非常表象的,是用一种夸张的手法创造了一个空中顶级商业大脑们聚会并产生影响全球商业决策的空中异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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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深圳湾”设计概念

然后我们尝试回答第二个问题:承载超级城市的基础是什么?塔楼的高度和城市的密度仅仅是一种表象,关键要看高度和密度被什么支撑——建筑结构够不够坚固,交通能否满足大量人群的往来进出等等。因此,在“抬头,深圳湾”中,我们构思了一个超级强大的基础设施作为底板。无论是单体项目还是城市综合体,如何进行基础设施设计都是肃木丁思考问题的前提。这个底板既包括管线、结构和交通的连接方式,也涵盖信息、物资和人的连接方式,当然也包括自然景观和生态基底。城市之所以与乡村不同,就是因为它具备成熟且发达的基础设施。

以“抬头,深圳湾”为基础,2019年2月,肃木丁带着优化过后的新方案与深圳市库博建筑事务所联合,从全球15家顶尖事务所和联合体的激烈角逐中脱颖而出,中标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以下简称“深超总”)城市设计优化国际咨询。

“深超总”是“大湾区时代”以及“双范城市”背景下深圳全球中心城市跃迁的新支点,占地1.2平方公里,预计建成后就业人口将高达30万。2018年9月,深圳市启动的新一轮“深超总”全系统优化国际咨询,旨在为“未来超级城市”梦想寻求全新的技术支撑。

对于“深超总”所期望达成的愿景,肃木丁用“超级连接”和“超级交互”予以回应,并将“连接”与“交互”附体在一套从地下到地上高度复合的“超级十字”之上,完成了“深超总”有限空间里的复杂系统重塑,并形成支撑“深超总”超级性的“骨骼”。“抬头,深圳湾”和“超级十字”既是对“深超总”变迁的记录,也是对肃木丁两个合伙人前后4年成长的见证。

02

“深圳是一个像年轻人一样敢于尝试的城市,它的发展也同样得益于年轻人”

A :“深超总”的设计竞标异常激烈,得以竞标成功,您认为肃木丁的设计方案有哪些优势?“超级十字”深层的设计逻辑是什么?

丁樯:整个过程中我们的团队非常幸运。在高水准的国际竞赛中,任何方案都没有绝对的优劣,能入围已经是一种成功。在与总师团队(孟建民院士作为“深超总”的总建筑师,统筹所有有关“深超总”的工程设计相关事宜)和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完成落地方案的整合后重新去回顾,我们认为“超级十字”有以下几个特点让它较容易被落地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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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俯视图

首先,它是一个扰动可控的结构性策略。我们做这一轮城市设计竞赛的前置条件是接近一半的土地已经出让了,甚至几个项目的建筑方案都已经确定,因此我们的设计一定要尽量减少对这些土地的侵扰。

其次,“超级十字”落在空间上,又是一套像插线板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载体,可以让周围4个象限各个已出让、未出让的用地都像家用电器一样插在这个插线板上,并获取均好的资源,无论是公共交通的连接效率,还是景观与公共空间资源,甚至与像地下物流、真空垃圾回收、高速光纤接口这些未来系统衔接都得以便利地实现,我们称之为“城市用地的总体空间增效”。

最后,是城市形象由内而外的改变。我们希望通过设计能给到“深超总”一个被欣赏和观看的全新视角,它未必在海上,因为那个视角理论上并不存在,而这一新视角或者形象是通过内涵型的空间升级达成的,这便是东西向的“独角兽特区”作为未来智慧中枢带给“深超总”的全新空间形象,而它也恰恰是“超级十字”的横向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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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效果图

“超级十字”其实也从另一个侧面表达了肃木丁对设计“大招”的痴迷。我们理解的“大招”是从根本上由内而外让系统效能提升的设计策略,而不是对难以撼动系统性的一些细枝末节内容的改良。因此,在肃木丁的若干竞赛方案中,都能找到我们觊觎整体系统的策略,也就是“大招”,这些策略有时候也会成为我们方案遭诟病的焦点,因为扰动系统和结构有可能带来难以解决的其他问题。 

“超级十字”的一横一竖,一竖与连接有关,集成了大量连接性的基础设施,给“深超总”带来了效率;一横与交互有关,触碰深圳未来产业空间创新升级这一话题的同时,也打破了“深超总”原有的CBD型空间秩序。横竖叠加,便是我们这次带给“深超总”超级性的全新注解——“超级连接”与“超级交互”,这也同样是“抬头,深圳湾”有关基础设施和顶级商业智慧聚集更为空间化的转化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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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未来城脊”与“独角兽特区”概念剖面

我们还把肃木丁作为深圳本土初创事务所的思考和愿望融入到了“超级十字”的空间策略里。深圳是一个像年轻人一样敢于尝试的城市,它的发展也同样得益于年轻人,因此,如何更大程度地吸引年轻人,如何培植面向年轻“深超总”的产业生态,都被以各种方式融入了“超级十字”的空间策略中。无论是运动主题的滨海公园,还是旨在培养未来深圳超级企业的“独角兽特区”,都尝试让深圳和“深超总”继续吸引年轻且有生命力的个体与群体。平心而论,肃木丁只能在深圳获得机会,这是深圳这座城市的基因带给我们的,因此我们也尝试尽微薄之力让这一基因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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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枢纽剖面图

A :自肃木丁入围天音大厦国际竞赛开始,至肃木丁中标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城市设计。从建筑单体到城市设计,肃木丁的方向为何有此转变?

纪啸林:无论是建筑单体还是城市设计,其实在肃木丁这儿都可以归纳为城市项目。肃木丁在成立之初就确定了未来的发展走向:关注并尝试解读工业文明。工业文明在现实世界的投影往往是城市,因此我们的项目也都立足于城市。

无论是尝试用超轻结构塑造150米低矮地标的天音大厦,还是让城市公共建筑基础设施化和公园化的坂雪岗艺术中心和龙华文体中心,这些都是把肃木丁对工业文明和城市文明的理解投射到空间生产的尝试。这些尝试背后的深层逻辑没有任何偏差,只是尺度大小的差异。因此,在类型上我们并不会把项目区别为城市设计、建筑设计,也不希望再细分成景观设计、室内设计,只要一个项目的潜在内涵符合我们对于工业文明和城市文明的理解,我们都愿意去尝试。 

起初,我们也担心市场会界定肃木丁是一家不够专注、缺乏定性且流于表面的事务所,因为从1800平方米的建筑空间改造到50平方公里的城市设计我们都有涉及,项目类型和尺度跨度太大。但是无论尺度如何,肃木丁都尝试将设计的核心归结为一件事情——结构,无论是小尺度的室内空间,还是大尺度的城市设计,我们都试图先把结构想清楚并呈现出来。

对于建筑来说,可能是梁板柱这种传统的土木结构;对于城市设计来说,可能是交通、基础设施、空间或绿地系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很喜欢对结构做文章的原因。没有结构,空间便没有了成立的基础。在建筑上,很多时候我们将结构裸露地展示,是因为把结构包裹起来没有必要。每个建筑被建成都需要花费财力和资源,假如我们的设计策略必要,最后的结果就是大量的费用会花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这不符合我们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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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轻结构塑造150米地标的天音大厦效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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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大厦结构系统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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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大厦幕墙大样与节点模型

国内设计行业与科技的关联并不紧密,很难被前沿的技术渗透。肃木丁并不满足于这种现状,而是希望自身能被科技渗透和影响,对新工艺、新材料和新模式保持较高的敏锐度。基于此,肃木丁还有一个更长远的目标——成为一个科技渗透至空间设计领域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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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木丁一直尝试搭载其他行业或者被其他行业搭载,对于我们来讲更让人兴奋的沟通和信息大多来源于行业外”

A :跨学科这件事情是肃木丁的意外追求吗?

丁樯:跨学科源于我们对身边各行各业的解读和认知。建筑师的确掌握了某种技术,但是当把建筑放在更为宏观的产业背景中,它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因此,建筑师应该积极嫁接各种周边行业,对更大范围的整体产业效益有所贡献,而非仅仅是房地产这一单一行业。

肃木丁一直尝试搭载其他行业或者被其他行业搭载,对于我们来讲更让人兴奋的沟通和信息大多来源于行业外。建筑师之间的交流,很多时候由于思维方式相同很难产生新鲜感,但是如果和其他行业的专家或者不同身份角色的个体,例如做无人机或是做结构、幕墙的技术人员去沟通,或者与金融、资本领域的从业者交流,就会接触到各种各样有趣的信息,彼此输出和交互,甚至能很快成为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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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木丁对超轻零重结构系统“Bubble Go!”的研究

另外,建筑没有标准审美,任何人都可以表达对建筑的理解,尤其美丑,但美丑的标准又是不断变化的,因此我跟丁樯一直在寻找更客观的标准来衡量自己工作的价值和意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最难以琢磨的标准就是建筑师多元的主观评判,但假如把作品放到产业层面,放在很多建筑师不屑一顾的市场层面,反倒更容易获得一些可量化的客观评价。好用不好用,好卖不好卖,好租不好租,舒不舒服,方不方便……这些信息反馈回来之后我会觉得内心是踏实的,至少这些评价可以被量化。

跨学科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基于与我们合作的甲方,很多都不是传统的地产企业,但他们却有明确的空间需求,这些需求目前很难在市场上找到产品去满足,因此需要从无到有进行研究。面对这些项目的时候,跨学科、跨领域就是一种必备技能。

A :现在有哪些甲方和肃木丁合作,提供这种非传统类型的设计项目?

纪啸林:有两种不同的方向。第一种是基于行业研究某一类非常独特的物理空间或是空间组成方式。这个空间目前在市面上不存在,但是业主认为将来会基于某种需求存在。例如很多国内的一线互联网公司有很多前瞻性的板块和项目,所需要的空间未必是已经存在的。我们现在正在接触的一丹基金会项目就试图探索未来终身学习的空间模式和教育空间的可能性。他们所需要的空间一定不是现在市场上能看到的,因为他要装载的内容目前市面上就不存在,这种空间设计是基于某种内容来预设未来空间的可能性。

另外一种方向是基于技术的,比如说防撞幕墙的研究就是基于无人机物流的推广。建筑师需要基于技术研究如何将防撞幕墙搭载到建筑立面上,如何让地下物流介入到建筑内部。现在所有建筑内部的设备空间都是非常集约的,任何进入的管线和路径都需要仔细规划。以上两种研究方向是市场上潜在的机会,也会有越来越多相应的业主,但却未必指向某种可以迅速建成的类型。传统的设计机构并没有关注到这些可能性,但它们未来带来的革新将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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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木丁基于无人机物流对高层建筑设计影响的猜想

A :肃木丁作为设计行业的新鲜血液,是否需要大型综合性设计院为你们背书合作?您也有过大院的工作经历,这样的经历为您后来和丁樯共同开创肃木丁有着怎样的帮助?

纪啸林: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一下子戳中了我们在市场上生存的命脉。肃木丁真的非常年轻,但我们参与到的项目大多很难给成长型事务所尝试的机会。我们在早期争取到的支持,大都依靠国内传统大院的背书。

最早我们靠与奥意建筑工程设计有限公司合作,获得了几次参与大型竞赛的机会,包括坂雪岗艺术中心、龙华文体中心以及天音大厦。我们十分感谢他们,要知道那时候肃木丁去很多大院寻求合作机会,基本都会遭到对方的冷眼与嘲笑,或者直接告诉我们只能做他们的“枪手”。由于竞赛是一个需要在短时间里大量思考和试错才能获得有效产出的工作方式,我们一直坚持独立创作。假如一个项目没有复杂到超出某一单一专业所能涵盖的专业需求,在竞赛阶段我们就集中精力独立完成,由大院帮我们做必要的商务和少量的技术支持。在竞赛阶段之后假如中标,由于牵扯到落地,就一定需要大院提供专业技术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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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文体中心剖面模型,国际竞赛阶段联合体奥意建筑工程设计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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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雪岗艺术中心模型,国际竞赛阶段联合体奥意建筑工程设计有限公司

现在我们参与的项目越来越综合复杂,例如正在做的深圳西丽枢纽国际竞赛,它是复合了3条城际、4条地铁的超大型高铁枢纽,其复杂程度前所未有,哪怕是顶尖的建筑事务所都无法独立完成,更何况肃木丁。

因此,我们联合了全球顶级的奥雅纳工程顾问以及中国铁路设计集团,仰仗他们超强的专业技术支持和紧密配合才有可能完成一个相对成熟的方案。这个项目也是目前为止我们入围过的层级最高的国际竞赛,我们的竞争对手某种程度上代表了目前全球铁路枢纽和站城一体化设计的几个重要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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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丽综合交通枢纽剖透图,国际竞赛阶段联合体奥雅纳和中国铁路设计集团

过去,我们要花很多精力去尝试说服大院与我们合作。但现在,“深超总”中标带来的利好,就是肃木丁有更好的条件与大院谈合作。而之前在大院的工作经历,让我更容易判断在每个项目中,我们的优势是什么,与大院之间彼此的诉求是什么。当然,前提是我们自身拥有更多匹配大院实力与资源的优势,尤其是原创设计方面的优势。

目前,国内大院对于很多国际一线事务所来说也是很宝贵的资源,在很多重要项目上他们同样要争取大院的支持,我们未来面临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因为肃木丁目前还没有境外一线事务所的名气和业绩。所以,每一次机会都极其难得也不容有失,至少下一次机会的获得要靠前几次机会的口碑积累才有可能。对于肃木丁来说,这是压力也是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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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木丁超高层建筑形体与结构的研究模型

采访|撰文 / 钱程

微信编辑 / 《A 》杂志 钱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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