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突击——阿帕奇之雪行动:美军如何在越南运用空中突击旅？

●作者/John J. McGrath

●译者/嘻嘻

●校对/Nangwa

●取材/The Brigade:A History（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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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5月10日至6月7日，101空降师（空中机动）第3旅和越南共和国陆军（ARVN）第1步兵师的两个团，在顺化省阿肖山谷北部执行了“阿帕奇之雪”行动。这是1969年101空降师在30英里狭长山谷的不同地区进行三次行动的中间部分。

1969年5月，位于顺化以西、老挝边界的阿肖山谷，自1966年特种部队基地被赶出山谷以来，一直是北越人控制的避难所。从那时起，这个山谷和它毗邻的丛林覆盖的山脊线就成为了XXX的主要根据地和通往北部顺化省、广治省沿海地区的补给线。1968年“春节攻势”期间袭击顺化市的敌军在阿肖河谷集结，并从那里渗透出去。这个山谷的位置毗邻老挝的安全港和胡志明小道，对北越人来说非常重要。1968年晚些时候，第1骑兵师(空中机动)在山谷进行了作战，但并没有在那里建立永久的存在。在空骑兵离开后，GCD重建了他们的基础设施，包括一条主要的补给线，这条线沿着山谷中间的一条经过改进的548号公路。在丛林覆盖的群山环绕着山谷中，其中一座海拔937米的高地Dong Ap Bia（“蹲伏之山”），将成为“阿帕奇之雪行”动期间第3旅的行动重点。

约瑟夫·康米上校指挥的第3旅，由3个空中机动步兵营组成：第506团第1步兵营、第506团第2步兵营和第187团第3步兵营。行动期间，每个营都有一个或多个连被派去保卫火力支援基地（FSB）的安全或担任预备队。第319炮兵团第2野战炮兵营直接支援该旅，另有3个炮兵连为全般支援，以加强其战斗力。师空中火箭炮兵营也直接支援该旅。其它支援还有师第160航空团的1个工兵连和2个攻击直升机连。第17空中骑兵中队第2营A连，为旅提供空中侦察和相关活动的支持。该师医疗、维修、供应和服务营的连队被集合起来，作为前方勤务支援分队（FSSE）为该旅提供支援。在北面支援该旅作战的是南越第1步兵师第1步兵团。

“阿帕奇之雪”行动的目标是定位并歼灭各营在指定区域内发现的任何敌人，摧毁全部敌人设施，并在必要时将敌人牵制于此等待增援部队到达。这类行动被称为武装侦察（RIF），即北越的位置、基地、营地和防御阵地将随着行动进行而被发现。营通常分成连级分队遂行武装侦察行动，必要时再集结成一个营。在旅一级，空中机动资产用于将各营机动至有大量敌军的地点。营着陆区选择在老挝边境阿绍谷以西的丘陵地区，此举让美军位于GCD与老挝境内的避难所之间，防止他们在与美军接触后向老挝境内转移。所有行动都在先期部署于山谷东侧山丘的各火力支援基地的野战炮兵射程内进行，其中一个代号为“科拉希”的火力支援基地位于各营行动区域以南的谷底。

已知有未经确认的敌军位于阿绍河谷北部。在DongApBia附近聚集的大量部队被证明是北越陆军第29团，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而且自1968年以来就没有被部署过的重建部队。所属第7和第8两个营加上部分团司令部，守卫一个有广阔掩体和战壕的山顶防区。再往西北的阿肖山谷是北越第6团的806营和K10独立工兵营。

行动准备阶段，各步兵营从顺化附近的着陆区和火力支援基地，转移至阿肖河谷以东、位于山顶上的“火焰”和“大炮”火力支援基地，这里靠近主要的补给线，第547号公路。旅指挥所从顺化附近的大本营埃文斯营地出发，机[徐小乐1] 动至“贝希特斯加登”火力支援基地。另有三个新建或是原来废弃的火力支援基地被快速修建以支援此次行动：“布莱德利” 火力支援基地，位于战场以北，原主要为南越第1团使用；“空降”火力支援基地，位于可由东面俯视整个河谷的丘陵之上，在“贝希特斯加登”火力支援基地的北面；还有“科拉希”火力支援基地，修建在谷底最宽的部分，有3000米宽，靠近塔巴特村。这些新的火力支援基地，加上“大炮”和“贝希特斯加登”，被设计用来互相支援并且允许野战炮兵为整个作战地域提供火力支援。到5月9日（行动日前一天），有10个炮兵连被运送至各火力支援基地以支援步兵部队初入战场。

如前所述，旅指挥所在行动期间位于“贝希特斯加登”火力支援基地。旅指挥员通过未加密与加密的调频电台指挥旅的行动，使用甚高频电台建立师旅之间通信。他还通过一架指挥与控制轻型侦察直升机的个人监视扩展电台通信距离，建立到各单位具体位置的个人通信。

“阿帕奇之雪”行动中该旅的后勤保障准备也很充分。尽管大多数后勤物资都储存在顺化附近的师支援指挥部基地里，卫勤保障和弹药补给仍被运送至“火焰”火力支援基地。从顺化至阿肖河谷的第547号公路，经陆军工程师的建造得到提高，提供了一条通往“巴斯托涅”火力支援基地陆上主要补给线，这比“火焰”基地输送缩短了几英里。从“巴斯托涅” 火力支援基地，几乎所有补给都由CH-47支奴干运输直升机空运至前线。

5月10日行动开始当日，65架UH-1H“休伊”直升机连续将四个营以连为单位由“火焰”和“大炮”两个火力支援基地空运至阿肖河谷以西靠近老越边境雨林地带的新着陆区中。在战斗攻击前是长达70分钟的火炮、航空火箭弹和空中支援准备。各营着陆后均未与敌接触，随即以连为单位进行武装侦察去搜寻已知在这片区域的敌人。不久各营都遭遇了各类零星抵抗，其中第187团第3营的一个连，与盘踞在937高地、从西侧控制阿肖河谷以北的Dong Ap Bia顶峰上的北越士兵接触并遭受攻击。

第187团第3营指挥官维尔登·霍尼卡特中校摸到了老虎尾巴。但他本人和旅指挥员康米上校用了几天时间才意识到Dong Ap Bia山顶上越军的规模。11日，霍尼卡特继续率领其他各连武装侦察的同时，仅派了一个连进攻山顶。失败后，他在12日又使用两个连进行攻击。地形和敌人阻碍了协同，所以这次进攻又失败了。

图27，阿帕奇之雪行动，1969年5月

次日，又以三个连兵力的进攻也深陷泥潭，其中第3连在向另两个连左翼运动时遭受越军猛烈的火力打击而被压制。一天后的5月14日，霍尼卡特重新以三个连的兵力进行攻击。一个连有两个班已经成功攻顶，但是因为剩下两个班突然停止而不得不撤退。次日的攻击仍然以三个连的规模展开，遭受北越士兵顽强抵抗和友军航空火箭弹误击事故后，攻击被迫停止。霍尼卡特原本估计山上只有越军两个连，而现在实际兵力已达两个营。他们似乎也是在夜间由老挝边境方向增派援军进入阵地。第187团第3营历时五天的Dong Ap Bia攻击行动在敌人顽强抵抗下失败了。

其它旅行动区域，早在行动开始的第3天，即1969年5月13日早上，“空降”基地就遭配属有迫击炮和火箭筒的越军第806营和K12工兵营两个连兵力的渗透。当时驻守该火力支援基地的是三个野战炮兵连：第11炮兵团第2营C连，装备有4门155mm榴弹炮；第319炮兵团第2营C连，装备有4门105mm榴弹炮；一个由第319炮兵团第2营B连和C连混编的炮兵连，装备有4门105mm榴弹炮。该基地由第501步兵团第2营A连守卫。守军予敌以重大伤亡后击退了越军的袭击越军最终被击退，但是五门榴弹炮被毁、22人阵亡、61人负伤。由于敌军明显在“空降”火力支援基地区域活动，旅指挥员将第501步兵团第2营剩余兵力调离原老挝边境并空运至“空降”火力支援基地，以在附近区域进行武装侦察。

在187团第3营在Dong Ap Bia遭受沉重失利后，显然有大量越军驻守山顶，这不是一个营可以驱逐和歼灭的。早在5月13日中午，旅S3（作战）参谋就已通知当时在Dong Ap Bia以南地区武装侦察的J.M.鲍尔中校，他的第506步兵团第1营即刻由陆路在西南方向展开攻击以配合第187团第3营在西北方向的进攻。鲍尔的部队在5月14日开始移动以在16日执行两个营作战的任务。最初，506团1营的行动仅遇很小抵抗，而第187团第3营也暂停进攻等待该部就位。但很快，鲍尔的部队就被916高地上大量的北越军队堡垒群所迟滞，该高地和Dong Ap Bia位于同一条山脊线上，大约相距1500米。当第506团第1营肃清916高地后继续向937高地前进，这两个营的联合攻击也推迟到17日。

5月17日的作战计划为，由第187团第3营各连封阻西北方向的敌防御点，并为第506团1营3连从西南方向展开攻击提供火力支援。攻击前，实施了大量的炮兵、火箭弹和空中火力准备。火力准备的一部分，是在常规高爆弹进行弹幕射击前，使用大约200发105mm催泪弹（催泪瓦斯）迫使北越军队离开掩体。尽管实施了火力准备，进攻仍在900高地山脊上的一个小山上受到顽强抵抗。敌军密集的火力使得第506团第1营前进了300米就寸步难行。

5月18日，美军以两个营六个连的全部兵力再次发动攻击。鲍尔的三个连在越军重火力的压制下艰难前进。霍尼卡特三个连的进攻也是如此，而且其中一个连的伤亡很快就过半。

图28.汉堡高地的最后结局，1969年5月19日至20日

不过，第187营的2个连队还是攻上了山顶，同时第506营的一部也占领了山对面稍低一点的山顶。此时倾盆大雨阻碍了行动，迫使霍尼卡特从山顶撤回了那两个孤立无援的连队，去占据更有利防守的阵地。

敌军的力量和地形表明现这两个被减员的营需要得到加强才能拿下Dong Ap Bia。因此师指挥员将第2旅第506团第2营配属给第3旅用于作战。该营机动到“火焰”火力支援基地，其所属A连于19日空运至2号着陆区以配属给第187团第3营。同一天，南越第1步兵师也派出第3步兵团第2营空运至“科拉希”基地增援第3旅作战。遭敌工兵袭击后在“空降”基地附近武装侦察的第501团第2营，也在20日被投入到Dong Ap Bia战斗中。这两个营都以空运方式于19日抵达高地附近的着陆区，其中南越第3团第2营在南侧，第501团第2营在北侧，这时该高地被称作“汉堡高地”。

总计四个营的兵力在19日傍晚进入进攻位置，并于5月20日在预先火力打击后从各个方向展开进攻，歼灭了山顶上幸存的敌人，终于在行动开始11天后完全占领了这片区域。

“阿帕奇之雪”行动直到1969年6月7日才正式结束。“汉堡高地”战斗结束后，除了各火力支援基地有零星敌方工兵破坏行动之外，大部分北越作战行动的规模都没有再超过这次战斗。行动期间，第2旅表现出了其编制上的灵活性，即在了解敌人规模后，集结数个营兵力与处在坚固阵地的大规模敌军展开对抗的能力。该行动也是1965年至1972年越战期间多数空中机动旅遂行作战任务的典型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