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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 李子涵 改革开放的洪流浩浩荡荡地冲开了国门，但此时，小山沟里的河流，却成为阻碍劳动人家交流的鸿沟。 河水像奔腾的野马脚下生风，群尘飞扬，他肆无忌惮地从乡村间奔流而过，他占据这条属于农民的道路。河的一边，物资匮乏；河的一边，物产丰硕。 秋风中，掺杂着冬天的气息，路边的大白杨被冷风摧残得一叶不留。坯土房中，昏暗的油灯下，老干部抽得烟卷儿，盘腿坐在炕上，与几个村民代表进行着激烈的争吵。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你看这一到汛期，水性好的那几个伙计也没几个敢下去的，咱再说冬天吧，那水能把骨头给冻住，下去，说不定哪天就把命给丢了，马上入冬了，咱不能靠那几个老天爷没索了命的山芋过几个月吧。” “那你说咋办，咱这儿要啥没啥，兜里穷的叮当响，拿啥去修桥，再说了，这几天的水能把你给冻死喽！ 接着屋里传来一阵嘈杂声，这几个村民代表一声盖过一声，似乎谁声高谁就说了算似的。 “都别吵吵啊，比院里的鸡鸭都招人烦！”至此无人再敢大声喧哗。 “修桥！”他眉头紧锁着，坚定地说道。 “咱不能让村里的人一辈子过这苦日子。修个桥，可能会要命，但它的好处那是一辈子的事！况且听说河对面刚入秋就收了一批好木材，不用在咱自己的身上都觉得可惜……” 刚才那几个反对的人此时都没发一声。这老头儿身份不简单。 他经历过抗日战争，当过民兵队长，带领村里的老少爷们保护了八路军的粮仓。抗战胜利后，他就当起了村干部，带人修了村北头的观音庙，开了坡上的大梯田，为村民做了不少好事。但他却总是神情严肃，不苟言笑，让人看了徒生几分敬畏之心。 要搞到那批木材，需要村民下水游到河对面，再把木材运过来，对他们这些从小就下水，熟通水性的人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老干部翻来覆去，窗外的冷风透过缝隙，使人瑟瑟发抖。这一夜，天黑得很透，他未眠…… 时间从未如此慢缓慢，一分一秒的滴答声深深地刻在心间。 消失了往日的秋高气爽。那天，乌云比太阳先出现在了天空。天气混沌，气压似乎低了极点。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站在河边，秋风呼号，河水飞腾。那扭曲而又嘶哑的号声，激起了心中那沉睡的恐惧。那奔腾的野马，使人沉甸甸的脚步，不敢向前。 “……” 所有人像是钉在了原地。一声不发，僵持着。 老干部赶到河边。看着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脱下衣服，纵身跳进了那奔腾的河流…… 其他人见状，纷纷下河。 那一年，他76岁。 不知是他们坚定的意志，还是为民办事的决心，帮助他们逃过了这一场劫难。经历过这场洪水的洗礼，老干部在村民心中的形象似乎越来越清晰。 开春，那种木桥如约而至，出现在了河上，成为连接两岸唯一的通道。那年春天，冰雪消融，万物生机。这个村庄也慢慢地恢复生气，迎来春天。那种木桥，成为人们的致富路，坎坷变通途…… 二十八年过去了，老干部仍健在。国家支持乡村发展，连接两岸的水泥桥梁不止一座。人来人往，车辆繁多。那座木桥已经不再是联系外界的唯一通道，但他所承载的记忆与担当，却成为人们心中永远闪亮的地方。时代发展，岁月变迁，当谈起过去，老人们总会提及那种木桥，那段关于老干部的故事。 李子涵，涉县一中学18实验12班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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