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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消费的伦理回归 ——评王杰(王若我)的小说《熊猫茶神》

 亚热带文学 2021-11-18

工业化之后兴起的城市化社会引发了消费文化热潮,工业生产的技术革新在参与消费文化的生产、经营和消费的过程中迅速解构了艺术生产和消费的密码,艺术不再反映世界的本质而只是使用符号来阐释已知的世界。即便是古老的文艺也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强烈的符号化的倾向,古典文艺以题材和内容来界定文艺本质的观念被强行修正,文学符号化给了文艺创作者极大的自主空间,这种自主空间以牺牲现实世界对文艺的支撑和输入为前提,文艺创作者似乎陷入了彻底的主观主义的世界。

以表现和还原现实世界为目的的古典文艺在日益发达的文艺传播技术手段面前节节败退,掌握了文学解构权力的作者得以从容不迫地运用文学符号系统性地建构文学的乌托邦,在消费文化盛行的时代,文学符号化的乌托邦提供的消费愉悦价值应当得到肯定。自然,我们是不能用古典文学的审美观念来衡量这种文学现象。

绵阳青年作家王杰(王若我)大约十二万字的新作《熊猫茶神》被出版单位列入科学幻想小说,应该是一种市场化的分类方法。喜欢阅读网络小说的读者可以把它归入网络小说中的玄幻小说,这也是一种迁就读者的分类方法。上周星期天下午,在冬天的太阳照射之下,绵阳变得温暖而舒适,忙碌了一周,我坐在窗前,晒着太阳,大约两个小时便读了这本小说。对于众多辛苦上班的人来说,周末读这样的小说正是一种很好的休息方式。

王杰的《熊猫茶神》没有复杂的外部世界和心理世界的刻画,不追求故事的曲折动人,叙事语言简练流畅,作者就像面对面的即兴聊天,因此,阅读是轻松的,不会令人耗精劳神。但是,《熊猫茶神》靠着系统的符号建构了一个文学的乌托邦,在阅读的时候自然会激起读者的好奇心,让读者轻松地进入一种想象性的体验,暂时超越了生活的重负和庸常感,我认为这体现了文学对当代社会过度物质化和现实化倾向的一种矫正功能,这是积极的文学现象。

《熊猫茶神》的符号系统有三个层级,一是拟人化的动物系统,构建了熊猫、黑熊、猕猴、蛊犊、狸猫、鹤等动物神话故事,在叙事的时候自然让读者产生一种乌托邦的身份疏离感;二是历史化的时间系统,构建了从秦末到南宋末两个毫不相干的时间区域,为了摆脱读者对历史的代入感,小说干脆使用了一个非常科幻的概念“异次元空间”,用以让读者产生一种乌托邦色彩极为浓厚的历史疏离感;三是象征化的器物系统,即将历史叙事的秦末蒙峰之上笼罩着中国民俗神话色彩的貔貅设计为茶灵,然后根据另一个疏离感更强烈的符号“异次元空间”将前两种乌托邦整合起来,构成小说叙事依赖的象征化的器物系统,即传说中的茶灵与围绕茶道展开的故事情节涉及的斗茶茶艺、茶经、《茶具图赞》、长流壶茶技等器物象征构成的意义。

《熊猫茶神》文学符号化的乌托邦追求的不是传奇和历史,而是致力于恢复竞争日趋激烈的工业社会和消费社会中的劳作者对自然伦理和文化伦理的尊重。工业社会和消费社会有把人工具化和单义化的倾向,工业社会的劳动者和消费社会的平民随时有失序的危险。井然有序地生活于原野的动物世界、与历史若即若离的现实社会、游走于江湖的各色人物在文化的道和国家的道的支配之下有序地展开活动,以读者喜闻乐见的善恶报应、家国情怀、江湖恩怨这些类型化的叙事情节让读者无障碍地进入自然伦理和文化伦理的体认程序,也许,《熊猫茶神》的阅读正是按照计划完成小说设计的最后一道程序。在劳动和消费的空间,阅读《熊猫茶神》是安全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文学的消费就是在一整套文学符号之中去把握作者独自创造设计的乌托邦,最终摆脱个人的狭小和有限性,这就是文学产生的娱乐价值。

王杰的文学是乌托邦的,文学的王杰是伦理化的。文学的消费就是消费者的一次伦理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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