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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王维的十九种方式 | 外国人这样读鹿柴

 一半时差 2021-11-18

             密

为了遇见你,我一直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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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              的

各位小可爱们,还记得被背诵古诗词支配的恐惧吗?

我想每个语文老师都说过这样的话:古诗词填空是送分的题目,答对一题,可以干掉千人,这样的题目必须满分。

于是,你在每个晨读晚读舍命般背诵,记忆力达到人生空前的巅峰,你也可以做到拿满分。

然后呢?

哦!对了,对于某些诗词,你还可以背诵出作者的名号,以及表达什么样的思想感情。

古诗词的传承方式应该是这样的吗?

中国教育用分数定义告诉你,目前是这样的!

而作为诗词爱好者来说,这是一种愚笨的教育方式。

古诗词是中华文化历史上的瑰宝,“人人眼中所有,人人笔下所无”,它有着极美的意境和炼字,仅寥寥的文字,便给人一种无法言语的美的享受,如临其境,如会其情。

有人这样评价中国的唐诗宋词:

唐诗之美在言辞,故丰腴。

宋词之美在气骨,故瘦劲。

唐诗如啖荔枝,一颗入口,则甘芳盈颊。

宋词如食橄榄,初觉生涩,而回味隽永。

故诗词的传承在于品,品其生涩,品其美姿,品其贫瘦,品其丰满......从品到走入作者文字的内在,然后充实自己的心灵。

王维,在中国人的潜意识里,名声不如李白,杜甫,他不爱忧国忧民,亦鲜有表达士途官场的诗作。但在外国人的诗词世界里,王维,寒山,陶渊明等人的诗是他们最喜欢的。或许是这几人的诗传递出来的浪漫(淡泊)主义与西方人追求的有相似之处。美国诗人艾略特.温伯格就王维《鹿柴》一诗,从十九个翻译版本中赏析(吐槽),让我们从多个角度重新认识《鹿柴》。

温伯格说,诗是值得译的。伟大的诗歌正是在不断的变形,不断的翻译之境中活着,诗作死于穷途末路。在这些外国人的理解翻译下,简单的四句话,像变魔术般,呈现了出来。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鹿柴

王维

这首诗出现在三年级语文教材人教版的上册,每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都会念,但对于诗的理解或许就比较苍白。即便对于一个高中生或大学生,若问起对此诗的感受,一时都答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语文教育的机械性质使我们面对古诗的第一反应便是会不会背,表达什么思想感情。

容许用直白的语言翻译一下这首诗:

空寂的山中,看不見人,

只隐约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
阳光返照,光线射入林中深处,
又映照在青苔上面。

此诗是《辋川集》的二十首诗之一。鹿柴,是辋川的一个风景区,位于现在的陕西省蓝田县,也是王维晚年隐居的地方。

从以上的翻译中,我们可以看到王维描绘了一幅静谧的山中景象,空山,人语,返影,复照几词是每一句的精髓词语,前两者是静态,后两者是动态,整首诗给人一种幽冷空寂之感。在老师的教案里,这首诗大概会是表达了王维对归隐生活的热爱以及对尘世官场的厌倦。

但我认为所谓的思想感情只是臆测,这不是我们阅读诗词的重点。或许这只是王维当时在某个午日坐在庭院悠闲的诗作呢?又或许是王维当时漫步在空山时的真实所见所闻呢,仅限于所见所闻。又或许是王维在发呆时,突如其来的想象呢?对于诗人在何种环境下写下此诗,我们后人根本无从考究。那么用这样的形式把它框死,是不是有点固执了。

温伯格在解析(吐槽)这十九种翻译的时候,并没有钻到王维的写作背景里面去,他重点从文字中去分析每一种翻译的角度以及体会。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一种全新的理解。

以下是我比较喜欢的两个版本:

Empty mountains:

No one to be seen.

Yet--hear--

human sounds and echoes.

Returning sunlight

Enters the dark woods;

Again shining

On the green moss,above.

---Gary Snyder 1978

空山:

看不见一人

然而——听——

人语与回声

返照

穿过幽暗的森林

再一次闪耀

在青苔上,天上

——加里·斯奈德,1978

En la Ermita del Parque de los Venados

  No se ve gente en este monte.

  Sólo se oyen, lejos, voces.

  Por los ramajes la luz rompe.

Tendida entre la yerba brilla verde.

——Octavio Paz, 1974

(Paz,Versiones y Diversiones)

  

  在鹿苑兰若

  在这山上见不到一人

  只有人语声,远远的,可以听到

  光芒透过枝叶

  落在草间,青光闪烁

  ——奥克达维奥·帕斯,1974 年

(帕斯,《翻译与消遣》)

文字是死的,也是活的。每一种文字都有其值得欣赏之处,中国古诗词在外国有着许多忠实的读者。不过当我们用中文将这些译文再次翻译过来后,又失去了原来译文的味道。这是翻译的可爱又可恨之处。

这本书写于1979年,今年3月才正式有中文的译本,是一本新鲜的书。

对于王维,我曾这样阅读过他:行到水流处,抓住无处安放的灵魂

而关于应该怎样阅读他,我没有一个概念,不过在日常生活中,我会不时翻开他的诗集,有时只是看,有时是抄写,只因他的文字美感实在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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