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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时代假史逐个数

 九段道场 2021-11-18

菜九段 九段道场 今天

出自《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正式出版作《拷“古”笔记——淮阴侯韩信历史真相大揭秘》之53

53.韩信时代假史逐个数

 综前所述,《淮阴侯列传》所涉假史,基本上都被菜九栽到蒯通头上。实际上菜九以为,蒯通所作之假,也不是《淮阴侯列传》可限,《汉书》、《史记》都有的不实记载中有蒯通作假痕迹者当有不少。若要全部厘清蒯通所造之假,将又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好在前面的考察已将此类造假大致梳理了一遍,估计要占到那个时代全部假史之较大比重,所以剩下的假史,无论是与韩信有关或者关联不大的假史考察会相对轻松一些。以下将与韩信时代有涉,尤其是其人物与韩信及其史料的关联甚大者的假史按时间顺序清理一下,简述如下。

⑴《张耳陈馀列传》记录到的范阳人蒯通说范阳令,即为蒯通第一次亮相,已在本考察的“46.蒯通,历史的见证人,记录的伪造者”中指认其伪。而另一个厮养卒说燕释赵王武臣,也是一个典型的辩士故事,估计是假的,这可以从解说词故事中破解而得。舍中皆笑曰:“使者往十余辈,辄死。若何以能得王?”这表明此前已派遣了十来拨说客,以一个说客往返五日计,大概就要两个月过去了。《秦楚之际月表》称韩广于秦二世九月为燕王,而武臣死于十一月。这在时间上不允许。既然赵王为燕将所得,在两个月期间应该由燕王接管,燕将应该已没有权限释放赵王了。这些假估计都是蒯通编造的。本篇及《陈涉世家》中陈胜对武臣称王的处理也有辩士色彩,但因没有过硬的证据,还不便指认其伪。

⑵《郦生陆贾列传》的篇末:初,沛公引兵过陈留。郦生踵军门上谒曰:“高阳贱民郦食其,窃闻沛公暴露,将兵助楚讨不义,敬劳从者。愿得望见,口画天下便事。”使者入通。沛公方洗。问使者曰:“何如人也?”使者对曰:“状貌类大儒,衣儒衣冠侧注。”沛公曰:“为我谢之。言我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使者出谢曰:“沛公敬谢先生。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郦生瞋目案剑,叱使者曰:“走!复入言沛公。吾高阳酒徒也。非儒人也。”使者惧而失谒。跪拾谒还走。复入报曰:“客,天下壮士也,叱臣。臣恐,至失谒。曰'走!复入,言而公高阳酒徒也’。”沛公据雪足杖矛曰:“延客入。”郦生入揖沛公曰:“足下甚苦,暴衣露冠,将兵助楚讨不义。足下何不自喜也?臣愿以事见。而曰'吾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夫足下欲兴天下之大事,而成天下之大功,而以目皮相,恐失天下之能士。且吾度足下之智不如吾。勇又不如吾。若欲就天下而不相见。窃为足下失之。”沛公谢曰:“乡者闻先生之容。今见先生之意矣。”乃延而坐之,问所以取天下者。郦生曰:“夫足下欲成大功,不如止陈留。陈留者,天下之据冲也,兵之会地也。积粟数千万石。城守甚坚。臣素善其令。愿为足下说之。不听臣,臣请为足下杀之,而下陈留。足下将陈留之众,据陈留之城,而食其积粟,招天下之从兵。从兵已成,足下横行天下,莫能有害足下者矣。”沛公曰:“敬闻命矣。”于是郦生乃夜见陈留令,说之曰:“夫秦为无道,而天下畔之。今足下与天下从,则可以成大功。今独为亡秦婴城而坚守。臣窃为足下危之。”陈留令曰:“秦法,至重也。不可以妄言。妄言者无类。吾不可以应。先生所以教臣者,非臣之意也。愿勿复道。”郦生留宿卧。夜半时斩陈留令首,逾城而下报沛公。沛公引兵攻城,县令首于长竿,以示城上人曰:“趣下。而令头已断矣。今后下者必先斩之。”于是陈留人见令已死,遂相率而下沛公。沛公舍陈留南城门上。因其库兵,食积粟。留出入三月,从兵以万数。遂入破秦。太史公曰:曰,汉王已拔三秦,东击项籍,而引军于巩、洛之间。郦生被儒衣往说汉王。乃非也。自沛公未入关,与项羽别而至高阳,得郦生兄弟。余读陆生《新语》书十二篇。固当世之辩士。至平原君子,与余善。是以得具论之。

郦生从沛公事,在其本传中有两个记载,前者与本纪呼应,只称其助沛公取陈留;而后者则重点描述了取陈留的过程。后者过于生动了。而且从内容上来看,也有不相谐处。沛公在陈留不可能停留三个月。所以可以断其为假。据《秦楚之际月表》可得刘邦这一时期的动向:(二世三年二月  沛公)得彭越军昌邑。袭陈留,用郦食其策,军得积粟。(二世三年三月  沛公)攻开封,破秦将杨熊,熊走荥阳,秦斩熊以徇。(二世三年四月沛公)攻颍阳,略韩地,北绝河津。据此,沛公在陈留停留不超过一个月。司马迁在传赞中说:世之传郦生书多。表明司马迁在世时,有关郦生事迹的版本甚多,此不过为其中之一。虽然不能断定其一定为蒯通创作,但考虑到郦生是蒯通造假的重要媒介,将此段之假划到他名下也不失为一个上佳之选。

⑶《高祖本纪》:沛公引兵过而西。张良谏曰:“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距险。今不下宛,宛从后击,彊秦在前。此危道也。”于是沛公乃夜引兵从他道还,更旗帜,黎明,围宛城三匝。南阳守欲自刭。其舍人陈恢曰:“死未晚也。”乃踰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郡之都也。连城数十,人民众,积蓄多。吏人自以为降必死。故皆坚守乘城。今足下尽日止攻,士死伤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随足下后。足下前则失咸阳之约,后又有彊宛之患。为足下计,莫若约降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诸城未下者,闻声争开门而待足下,通行无所累。”沛公曰:“善。”乃以宛守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西。无不下者。

此段文字也完全是辩士套路,并有《秦楚之际月表》与之呼应(降下南阳,封其守齮)。但考之其他史料,南阳实际上是攻克的。《曹相国世家》记:从南攻犨,与南阳守齮。战阳城郭东,陷陈,取宛,虏齮,尽定南阳郡。《樊郦滕灌列传》记:(樊哙)从攻长社、轘辕,绝河津。东攻秦军于尸南,攻秦军于犨,破南阳守齮于阳城东,攻宛城先登。明显是攻破城池了,所以此役极可能不是约降,而是攻克。这个片段也有可能为蒯通所造,有神话张良的意图在内。因为张良也是仅次于郦生的重要造假媒介。

⑷《高帝纪》:汉王怨羽之背约,欲攻之,丞相萧何谏,乃止。

 《萧何曹参传》:初,诸侯相与约,先入关破秦者王其地。沛公既先定秦。项羽后至,欲攻沛公,沛公谢之,得解。羽遂屠烧咸阳,与范增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民皆居蜀。”乃曰:“蜀、汉亦关中地也。”故立沛公为汉王,而三分关中地,王秦降将,以距汉王。汉王怒,欲谋攻项羽。周勃、灌婴、樊哙皆劝之。何谏之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于死乎?”汉王曰:“何为乃死也?”何曰:“今众弗如,百战百败,不死何为?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语曰:天汉。其称甚美。夫能诎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乘之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汉王曰:“善。”乃遂就国。

这个刘邦委屈受封的记载不见于《史记》,应该是当年成型的一个传说。其与《史记》的区别在于项羽和范增的说法中,《汉书》增加了汉中。不要小看多出这两个字,这就把一个原来不乱的历史搞乱了。但早于班固一百多年的司马迁应该是知道这个说法的。之所以他没有采用,显然与此记载未必得当时之实有关。那么司马迁是怎么记的呢?《项羽本纪》:“项王、范增疑沛公之有天下,业已讲解,又恶负约,恐诸侯叛之。乃阴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人皆居蜀。’乃曰:'巴、蜀亦关中地也。’故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都南郑。而三分关中,王秦降将。以距塞汉王。”《高祖本纪》:“(项羽)负约,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都南郑。”在刘邦经浴血奋战取得的关中支配权面临剥夺的情况下,刘邦本人及其部属欲与项羽力拼,确实有合情合理的成分。但事实上却根本不成立。因为所谓的汉中之封,本就是刘邦自己求得的,不接受乃至意欲动武之举根本无从谈起。所以说,《汉书》记载的这个有鼻子有眼的说法并不可靠。因此记载流传甚广,影响深远,故不得不辨。《高帝纪》误同此。

汉王欲攻项羽被萧何劝止事,菜九在《古史杂识》之《〈汉书〉辨误二则》及《千古不散鸿门宴》中指认其伪,现以后者为主剖析其伪。乍一看,这两个记载前后照应着,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非常可靠。但这个材料的来历是有问题的。《史记》没收这个材料,早于班固一百多年的司马迁应该是知道这个说法的。之所以他没有采用,显然与此记载未必得当时之实有关。这里面的奥秘在于班固改动了一两个字。

司马迁记项羽对外宣称:巴、蜀亦关中地也。《项羽本纪》

班固记此曰:蜀、汉亦关中地也。《萧何曹参传》

二者的区别在于项羽和范增的说法中,《汉书》以汉中替代了巴。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替换,仅一两个字的差别,就把一个原来不乱的历史搞乱了。而《史记》中的相关记载,张良贿赂项伯取汉中一事,正可以否定班固之说。《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张良)为汉王请汉中地。”《留侯世家》:“汉元年正月,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王赐良金百溢,珠二斗。良具以献项伯。汉王亦因令良厚遗项伯,使请汉中地。项王乃许之。遂得汉中地。”从这里可以看出,鸿门宴上刘邦最初提出的生存条件肯定低于最终所得三郡之地,也就是说只有巴蜀二郡,三郡之中最好的汉中郡尚不在其内。怎奈巴、蜀之地确实如项羽、范增所谋划的那样令人厌恶,可能连生存都成问题,刘邦只好尽量谋求追加汉中一郡。最终,经过张良的争取(《汉书·张陈王周传》也有相似记载),项羽接受了刘邦部已占有汉中的既成事实。既然刘邦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所要的地盘,又如何会动怒与项羽再起争斗。事实俱在,说明司马迁在做《史记》时的取舍是非常合理的。这里还牵扯到人之常情的问题。本来嘛,如果项羽坚决不把汉中给你,你要打要杀才算正常,现在这块地方是你自己千方百计争取到手的,你达到目的了,怎么反而要怒要打要杀呢?所以说,《汉书》的这个记载,尽管说的有鼻子有眼,但并不可采信。因此可以断定,《汉书》有关刘邦不满意分配的这个记载,完全是误记。刘邦费了老劲才把汉中一郡争取到手,如愿以偿,不可能一转眼又要杀要打。

⑸淮阴侯拜将之假,参见本考察的“3.韩信入汉与拜将、4.韩信拜将的背景破绽、5.韩信拜将的过程破绽”。

⑹张良举荐韩信之假,在本考察的“10.张良举荐的真实性”里面讨论过了。《黥布列传》所载的随何说黥布反楚的说辞也是典型的辩士言论,估计也不甚真实。因为杀义帝黥布是主凶,随何不可能将这样的内容用来说降黥布。而且汉王的目的居然是“令之发兵倍楚,留项王于齐数月”,如果黥布反楚,项王更不能安心在齐,何况项羽因彭城失陷已离开齐地与汉缠斗,怎么会留在齐地呢。所以这个片段也是假史。

⑺魏豹叛汉及平定故事之假,参见本考察的“13.魏豹反叛真伪辨、14.还原魏豹反叛的完整传说文本、15还原.汉灭魏的过程”。至于《高帝纪》称“信使人请兵三万人,愿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粮道。汉王与之”, 《韩彭英卢吴传》略同,这种史料《史记》不载,估计是当时就流行于世,只是缺乏可信性,所以被司马迁拒载了。因为这样东南西北式的方略完全是策士辨士的惯用语法,不仅不可靠,也根本行不通。实际上燕只是加盟汉阵营,赵也不完全是韩信平定的,韩信也没有从事对楚粮道的战争。从这个史料上也能看出与韩信有关的文字世面上非常多,但都可以归为创作类,而且可能是蒯通的手笔。

⑻韩信击赵之事的假,在本考察的“17.破赵史实还是神话、18.李左车是真实人物还是文学人物、19.背水战史料地理记载之荒谬、20.背水一战过程之荒谬、21.还原汉灭赵的主体战役、22.韩信侵赵路线推测、23.韩信在赵战绩考、24.韩信不是赵地汉楚交战的主帅、25. 汉赵交战的汉方主帅是刘邦”里考察过了。

⑼楚汉相持时 绛侯、灌婴等咸谗陈平盗嫂的记载,可能也应归于蒯通的编造。有关陈平盗嫂的传说,今人驳之甚多,菜九可以补充的是,那个谣言盛行的场面可能根本不成立。陈平的世家里指此事是绛灌之属所为,而考察当时的情况,无论是周勃还是灌婴,当时都没有与刘邦在一起。周勃起先在关内“东守峣关”后“还守敖仓”,表明其最受刘邦重用,所以在楚汉战争期间并没有多少战功,最后还是位高权重,受封超多。灌婴则长年在外征战,成为汉阵营的常胜军。陈平受刘邦重用是实,尽护诸将则未必。因为陈平与刘邦一见如故,受到信任,被派去给韩王信当助手,亦有监督之意。这种重用,不关刘邦身边众将官之事,也不应该引起什么非议。而非议之人,居然是不在刘邦身边的灌婴,就更不可能了。此为当时人传闻有误之记,结果是什么呢?不在现场的人,指责一件没有发生的事,非常搞笑,但后人竟然信以为真,中国人的不认真传统真是非常强大啊。顺便说一下,整个《战国策》里就充满了这种事情。当然,陈平盗嫂的记载也是有价值的,其意义在于,如果此记载属实,它就可以证明两条虚假史料,即灌婴当时就在荥阳,陈平从来没有被派去辅佐韩王信。当然,如果另外二者为实,则盗嫂之说为伪,又何疑焉。

⑽.郦生说刘邦及说齐的真伪,在本考察的“29.郦生游说词与游说过程解析”里考察过了。

⑾纪信替汉王死难之事,很不可解。因为汉王逃脱后,荥阳并没有立刻陷落,而是又坚守了相当长的时间。这样一来,汉王逃跑的必要性不成立。既然不需要逃跑,也就不需要有人替死。而汉王逃脱后,荥阳的防卫也轮不到周苛负责,因为当时城里汉阵营的大人物有一大批,怎么也不会让周苛这样低职阶的人主持全局。估计周苛只是负责看管魏豹而不及其他。魏豹当时也没有失去自由,是作为汉统战的象征而存在,但刘邦对他有戒心,所以可能委派周苛在有危机时处置掉。当时城里的高官有韩王信、吕泽、张良、堂阳侯孙赤,估计夏侯婴等人也在城里。其中韩王信、孙赤被俘投降,项羽又应该出什么样的高价呢。所以项羽根本不可能出那么高的开价劝降周苛,被俘的汉将估计还有很多没有记录到,如果每个都要这样的高价,楚也受不了。所以这个记载不可靠。

⑿关于刘邦夺韩信兵符之假,在本考察的“27.刘邦夺韩信兵符更像一幕舞台剧”里考察过了。

⒀韩信受蒯通蛊惑而攻齐之假,在本考察的“28.韩信攻齐与郦生无关”里考察过了。

⒁韩信破龙且之假,在本考察的“31.水淹龙且是神话不是史实”里考察过了。

⒂韩信自立为齐王,汉王欲攻之之假,在本考察的“32.韩信的齐王是自己讨要来的”里考察过了。

⒃项羽遣使说韩信及蒯通鼓动韩信反汉事,在本考察的“33.武涉说韩信事件真伪考”及“ 34.蒯通说韩信反汉未果”里考察过了。项羽说韩信之事是有的,但劝说辞不实。蒯通说韩信情况相同。

 ⒄关于楚汉缔约与汉毁约的情况是虚实参半,具体情况本考察在“37.《淮阴侯列传》没有记载到的楚汉约和与汉毁约”里考察过了。结论是汉之毁约是有预谋的,而不完全是张良等怂恿的结果。

⒅关于韩信彭越失约造成汉军大败之假,本考察在“38.垓下会战与韩信”里讨论过了。

 ⒆汉三杰论的出笼与证伪,本考察在“ 47.三杰论与三位一体说辨伪、48.三杰论再辩”里讨论过。

⒇故临江王驩,为项羽叛汉;臧荼、利几之叛皆为汉的不实之词,具体参看本考察的“41.从韩信之擒看汉初的平叛模式”。这几桩假案不关蒯通的事,是汉朝廷的欲加之罪。与平息臧荼之反相关的是卢绾的燕王之封,本来与淮阴侯韩信无关,但《汉书高帝纪》加上韩信领衔,这就拉上关系了,其曰:九月,虏荼。诏诸侯王视有功者立以为燕王。荆王臣信等十人皆曰:“太尉长安侯卢绾功最多,请立以为燕王。” 而《韩信卢绾列传》称:高祖已定天下。诸侯非刘氏而王者七人。欲王卢绾。为群臣觖望。及虏臧荼,乃下诏诸将相列侯,择群臣有功者以为燕王。群臣知上欲王卢绾,皆言曰:“太尉长安侯卢绾常从平定天下。功最多。可王燕。” 《史记》称“下诏诸将相列侯”,表明征求意见的范围不包括异姓王,根本没有提韩信。大概班固以为韩信功最高,理所当然应该领衔,但这又是他的臆测,作不得数。《韩彭英卢吴传》中就没有韩信,这也是班固意改《史记》的明证。何况《汉书高帝纪》韩信王楚时,也没有称荆王,这里突然冒出个荆王,真是莫名其妙啊。

(21)关于锺离眜藏匿与谋反事的真真假假,可参见本考察的“40.罪名莫须有,韩信废王为侯”。除了策士的套路的韩锺交谈,更多的是朝廷的栽赃。

(22)多多益善的场景之假,可参看本考察的“42.韩信废王为侯后的不爽岁月”。

(23)韩信死案之伪,菜九专门有《重审韩信罪案》讨论过,可参看本考察的“43.再遇莫须有,韩信死于非命 ”。

(24)商山四皓事,主体发生在韩信事件之后,但也不实,估计也是将市面流行的段落采集入史的。此事只记录在《留侯世家》(详下)中而不见于其他地方。怀疑其假是因为其中提到吕泽,吕泽其人已死于废太子行动之前,其死正是此行动的前提。所以不可能有吕泽。也因为其首尾完整,怀疑这段史料可能是直接采用了市面上流行的文字。事实上,刘邦是不是一直没有放下废惠帝事,很不好说。因为立如意为赵王及周昌为赵相,已表明刘邦在为身后的事做长远打算了。黥布之反,刘邦有意让太子出征事,应该是假的。因事发仓促,黥布又是悍将,非他人可敌,刘邦怎么会挖个坑给太子呢。汉定天下后,一直处于动荡之中,刘邦在北方动荡中频频出征,对此深有体会,所以不可能将平定威胁不在北方之下的黥布之反的重任委之太子。至于史料中说“今戚夫人日夜待御,赵王如意常抱居前”,更是无稽之谈,因为此时如意已在赵,否则周昌去做什么,而且如意至少有八九岁了,也不需要抱持在手中了。《古文苑》有刘邦《手敕太子》提到惠帝与四皓为友,则此事又不完全造假。刘邦在几篇《手敕太子》中对惠帝有教导栽培之意,还特别关照他照料如意母子,根据其意谆谆,应该是对废太子一事完全死心了。所以刘邦废太子一事,极可能没有持续到生命的尾声。

上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大臣多谏争,未能得坚决者也。吕后恐,不知所为。人或谓吕后曰:“留侯善画计筴,上信用之。”吕后乃使建成侯吕泽劫留侯曰:“君常为上谋臣。今上欲易太子。君安得高枕而卧乎?”留侯曰:“始上数在困急之中。幸用臣筴。今天下安定,以爱欲易太子。骨肉之间,虽臣等百余人何益。”吕泽彊要曰:“为我画计。”留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有不能致者,天下有四人。四人者年老矣。皆以为上慢侮人,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今公诚能无爱金玉璧帛,令太子为书,卑辞安车,因使辩士固请,宜来。来以为客,时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必异而问之。问之,上知此四人贤则一助也。”于是吕后令吕泽使人奉太子书,卑辞厚礼,迎此四人。四人至,客建成侯所。汉十一年,黥布反。上病。欲使太子将往击之。四人相谓曰:“凡来者,将以存太子。太子将兵,事危矣。”乃说建成侯曰:“太子将兵,有功则位不益太子。无功还,则从此受祸矣。且太子所与俱诸将,皆尝与上定天下枭将也。今使太子将之,此无异使羊将狼也。皆不肯为尽力。其无功必矣。臣闻'母爱者子抱’。今戚夫人日夜待御,赵王如意常抱居前。上曰:'终不使不肖子居爱子之上。’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君何不急请吕后,承间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将也。善用兵,今诸将皆陛下故等夷。乃令太子将此属,无异使羊将狼,莫肯为用。且使布闻之,则鼓行而西耳。上虽病,彊载辎车,卧而护之,诸将不敢不尽力。上虽苦,为妻子自彊。’”于是,吕泽立夜见吕后。吕后承间为上泣涕而言,如四人意。上曰:“吾惟竖子固不足遣。而公自行耳。”于是上自将兵而东。群臣居守,皆送至灞上。留侯病。自彊起至曲邮。见上曰:“臣宜从。病甚。楚人剽疾,愿上无与楚人争锋。”因说上曰:“令太子为将军,监关中兵。”上曰:“子房虽病,彊卧而傅太子。”是时叔孙通为太傅,留侯行少傅事。汉十二年,上从击破布军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留侯谏。不听。因疾不视事。叔孙太傅,称说引古今,以死争太子。上详许之。犹欲易之。及燕置酒。太子侍。四人从太子。年皆八十有余,须眉皓白,衣冠甚伟。上怪之,问曰:“彼何为者?”四人前对,各言名姓。曰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上乃大惊曰:“吾求公数岁。公辟逃我。今公何自从吾儿游乎?”四人皆曰:“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而亡匿。窃闻太子为人,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欲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耳。”上曰:“烦公。幸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已毕,起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吕后真而主矣。”戚夫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歌数阕。戚夫人嘘唏流涕。上起去罢酒。竟不易太子者。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留侯世家》。

 汉六年正月,封功臣。良未尝有战斗功。高帝曰:“运筹策帷帐中,决胜千里外,子房功也。自择齐三万户。”良曰:“始臣起下邳,与上会留。此天以臣授陛下。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臣愿封留足矣。不敢当三万户。”乃封张良为留侯,与萧何等俱封。六年,上已封大功臣二十余人。其余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上在洛阳南宫。从复道望见诸将往往相与坐沙中语。上曰:“此何语?”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上曰:“天下属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属取天下。今陛下为天子,而所封,皆萧、曹故人所亲爱。而所诛者,皆生平所仇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不足遍封。此属畏陛下不能尽封,恐又见疑平生过失及诛,故即相聚谋反耳。”上乃忧曰:“为之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群臣所共知,谁最甚者?”上曰:“雍齿与我故,数尝窘辱我。我欲杀之,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齿,以示群臣。群臣见雍齿封,则人人自坚矣。”于是上乃置酒,封雍齿为什方侯。而急趣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群臣罢酒,皆喜曰:“雍齿尚为侯,我属无患矣。”《留侯世家》。

因雍齿之封在六年三月,非正月事,所以也怀疑这个记载可能也是文学作品。但经过仔细清点功臣表,在雍齿之前封侯的还真的只有不到三十人,所以尽管有怀疑,还真的不能定其为伪。举这样与韩信牵涉假史无关的事,旨在明了菜九在指认假史时,还是有几分慎重的。

  

田序:怅望千秋有所思

乙未晚秋,云天晴好,小院内的那株秋桂竟然二度飘香。仰望枝头,满满是鹅黄重蕊。且惊且喜中,心海泛起一丝无名的感喟。

就在这个上午,菜九段先生将《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今作《拷“古”笔记——淮阴侯韩信历史定位再考》,下同,不一一注明。编者注)发我,并嘱为序。

即便排除了私人情谊的干扰,阅读菜九段的史论文字,仍然每每让我感受那种大白大雅的酣畅。当年,阅读他的《重审韩信罪案》是如此,而今,阅读他的《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还是如此。

文如其人,学如其人,这都是无法掩饰的文采风流吧。

在中国,在当代,治“汉史”者比比,而关注于秦汉之交或汉初这一时段的人文脉络、且多有发现、发明者,则无过于菜九段先生。相信许多汉史发烧友通过网络、通过纸媒已经对他的犀利文风、畅达表述、洞明见解有所认识了。

《重审韩信罪案》一文,长达五万字;《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则近二十万言。以这样的长篇大论多角度、多层面地剖析韩信其人、其事而有纵横捭阖之态,相信非殚思竭虑、痴痴于此,定然完不成如此的建构。

回首前路,菜九段说得很简单,即其《重审韩信罪案》及《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都是“为了还刘邦一个公道而作”。对菜九段而言,“为了还刘邦一个公道”也是一项长期工作。这个工作可以追溯到近二十年前我让他开始作《秦楚纲鉴》的时候。菜九段因作《秦楚纲鉴》,打理了刘邦时代的全部历史资料,便有了“不知从何时起,丑化矮化刘邦成为一种时尚”的义愤。由此开始质疑这一“时尚”, “于是有了针对那个时尚的反动之作《汉高祖招谁惹谁了》”;复鉴于“《汉高祖招谁惹谁了》一文没有直面刘邦的杀功臣问题”,“为了替刘邦正名,必然要触及韩信之死”,于是有了《重审韩信罪案》。而“写作《重审韩信罪案》之时发现,即使是韩信的最终结局,也必须回到整个楚汉战争的过程中去寻找答案,必须梳理韩信的整个军旅生涯,不如此则不可能有所谓的正解”。“梳理”的结果,是“发现韩信史迹中的不实部分比预想的还要多”,“于是自然萌生出将韩信的整个历史做个总体清理的念头”。这“总体清理”的结晶便是《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

此即“学术交底”,相信是实话实说。

而由此触发的反诘也不可避免:为了“还刘邦一个公道”,难道就可以还韩信一个“不公道”吗?既然“韩信史迹中的不实部分比预想的还要多”,难道刘邦史迹中的不实部分就不存在吗?

在此,先替部分读者提出反诘,相信都在菜九段的预料之中,自然也都在我的思虑之中。

“考察”《列传》而成“报告”,给人以“流行公文”的印象。其实,在“报告”的名义下,菜九段进行的却是对司马迁《史记》中有关韩信原始文案的质疑及推求;连带的效应则是作为读史者深信不疑的“战神”与“功臣”的韩信,其所固有的光环正在渐次褪去,而一个近乎实际的“历史韩信”正在脱却迷雾或迷信,显现本真。

因为不存在“翻案”,不存在“正名”,只是廓清了若干的附加或粘连,所以,韩信还是韩信,刘邦还是刘邦。功其功,过其过,灰飞烟灭之后,留下的汉简文字才近乎其真。

记得每一次的金陵把臂,彭城聚首,新茶润心,清酒畅怀,话题几乎都绕不开对秦楚之交的关注及对刘邦一干人等的评析。

相比于菜九段的热切,我的超然总是夹杂着冷漠。偶尔触及“还刘邦一个公道”的话题,我的自由主义便蠢蠢欲动:有人想丑化或矮化刘邦,且让他们去丑化、矮化吧!正像容忍某些人丑化或矮化孔子那样。哓哓如李宗吾辈,不过一狂人。至于荣登高端讲坛的教授群体,不过一帮演员。无须百年,嚣嚣之声寂然,刘邦定然还是刘邦,亦如孔子定然还是孔子。“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此岂虚言?

市井百姓或不治历史者勿论。凡治国史、汉史而又轻言刘邦者,要么是没有通读《史记》及《汉书》,要么是没有读懂《史记》及《汉书》,要么是连司马迁、班彪、班固们对刘邦的基本评价都没有理解。其心昏昏,其言滔滔,可以惑世而不能醒智亦明。言之无理,其行不远,我等又去操哪门子心呢?

终究眼里揉不得沙子啊,菜九段还是坚持了他的热切与认真,要将汉高祖刘邦的那些事儿理论清楚,进而还历史一个真相、还刘邦一个公道、还学术一个冷静、还自己一个安心。自然,数易寒暑而对刘邦事迹、韩信事迹的梳理工作也就不可阻遏了。

作为历史研究者,我知道菜九段的文化清醒体现于如下两个方面:

其一,在事实的考辨上,他坚持祖述《史记》正轨而又明晰其百密一疏之处,所以他对刘邦、韩信历史功过的再梳理,其大势均在谨守二人传记框架的同时,又搜遍《史记》相对时期各叙述的角角落落,从而使不疑处兴疑有了坚实的根基,进而使《史记》研究乃至历史研究有了新的门径。效果是,《史记》还是《史记》,结论却不是原来的结论。经菜九段先生此类用功,达到补《史记》之遗、救《史记》之偏的功效。字里行间,读者当能感觉到菜九段先生研究过程中的临深履薄般的谨慎,与对司马迁原始著述的百般回护。

其二,在情理的探寻上,他顺应班、马思路而又不拘定谳,力求别开生面,因而对刘邦的认知有“升华气象”,对韩信的认知有“反思特征”。二人看起来似乎有一升一降之异,其实都是基于向历史真相靠拢而得出的中平结论。

“还刘邦一个公道”固已实现,“还韩信一个公道”也同步实现了——谁能说从“放大”及“哄抬”的“神化”中走出与从“缩小”及“贬斥”的“丑化”中走出,不是同一种回归呢?

事实也是如此。在排列事件、考论人物时,菜九段总是划界而论,禁绝先入为主意识的干扰,禁绝兴一家、灭一家的选边站队。所以,他的“刘邦论”和“韩信论”基本上是各帐各算。“还公道”都“还公道”,“证真伪”都“证真伪”,因而对刘邦、韩信而言,菜九段的文字并不具备“翻案”的、“正名”的支撑作用。

读菜九段文案,进而想到刘知几的史学观。刘知几对《史记》,也是大信而小疑。其《史通》“暗惑”一节就专挑《史记》中“得自委巷,曾无先觉”的数条“流言”加以“驳难”,并指出以“文”入“史”的危害:“真伪混淆,是非参错”。菜九段“重审”韩信罪案、“考察”《淮阴侯列传》用的正是刘知几的路数。刘氏叹息:“夫人识有通塞,神有晦明,毁誉以之不同,爱憎由其各异。盖三王之受谤也,值鲁连而获申;五霸之擅名也,逢孔宣而见诋。斯则物有恒准,而鉴无定识,欲求铨核得中,其唯千载一遇乎!况史传为文,渊浩广博,学者苟不能探赜索隐,致远钩深,乌足以辩其利害,明其善恶。”

我觉得探赜索隐,致远钩深这八个字,菜九段是做到了。只要耐着性子读一读这《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就可知道以这八个字形容菜九段的用功,绝非虚誉。

因为该“报告”考察的是《史记·淮阴侯列传》,所以菜九段的话语对象自是司马迁无疑。隔了两千多年的古今对话,一定呈现着现代思辨与古代思维的碰撞。

因为《史记·淮阴侯列传》的传主是韩信,所以“考察”的结果,一定会让韩信的形象更为真实、更为丰满。自然,她又会让韩信形象因剥离了诸多的传奇性功业、弱化了诸多的神异性光环而走下神坛。

因为《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自始至终充满反思、求证、质疑和探索,所以思想的历程又必然是苦难的历程,故而写作的艰深,不一定能置换来阅读的欢欣。更何况,悠远的历史思虑原本就与时代功利有脱节之嫌、质疑成说原本就与庶民从众心态成对立之势呢!

完成《史通》,刘知几曾经自认:“盖谈经者恶闻服、杜之嗤,论史者憎言班、马之失。而此书多讥往哲,喜述前非。获罪于时,固其宜矣。”比较于刘知几,菜九段对《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可能引发的反弹,必已有前瞻之知。

汉代的历史已经消逝,汉代的冠带已经远去。绝尘而去的刘邦或韩信,不会再回首。因而,所有的刘邦评价、韩信评价都不会招致当事人的首肯或驳诘。

多事的、有反响的还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闲人。菜九段的文字,因为历史的针对性可以作《史记》、《汉书》的辅助读本阅读,又因为思维的独立性也可以作心灵独白阅读。不论如何,她注定都不是当代文化闲人们的菜。

中国人治学,向无空间划分。所谓“朝”与“野”,那是对做官人而言的。老子悟道,孔子传经,哪里需要顶级规格的百家讲坛?惟身不足而厚其履,学不富而彰其爵,官方学者遂哓哓于九州。其实,学术乃心术,心术乃命术,何曾与粉墨冠带相关?

菜九段是体制外的汉史学者。用他的话说,即“客串历史研究”。

“客串”的空间其实是体制系统无力鲸吞天下的无奈预留。因为任何自上而下统一口径的整肃都不能禁绝风吹草动,更不能压制山呼海啸、电闪雷鸣,所以,小空间夸空调,大空间任风雨,林间的鹰隼总比笼中的鸟雀多得很,海里的鲸鲨总比网里的鱼虾大得很啊!

体制外的自由选项与独立思考,成全了菜九段——当然,早年中医读研的务本训练、医书古文的句读推敲,历史典籍的编辑审定,已经提前为他的汉史探微奠定了理性基础。

人从历史来,所以人人皆有历史情怀。历史情怀不是一步三回头,不是固恋陈旧,那是对我们先人、民族、国家源头文化的怀念,是对这一文化所蕴含的“真”的追求、“理”的服膺及“情”的珍惜,惟能承认昨天,故能善待今天……

谁丧失了历史情怀,不是粗心大意,就是被人洗了脑。历史虚无主义其实是人心、人智的残缺。

无奈或可悲的是,尽管有了历史科学,但科学的律条仍然无法禁绝“污史”、“谀史”等“伪史”的泛滥。所以即便有了“读史让人明智”的哲言及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的古语,但并不能保证所有的史书都具备正向的价值。

在这样背景下,翻阅菜九段的《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可不要以历史旧案视之。《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的阅读价值除还原历史真相、历史真理、历史真情并彰显刘邦的本真、韩信的本真之外,她的弦外警示作用就是揭示严肃的史书是如何因规避、因忌讳及因种种先验的设定而失去其真实性的;换言之,其今世价值即在洞穿作为“正史”的历史文案是如何在“正”的名头下盗运瞒哄与欺骗、进而诱导盲从、催眠思考的。历史本来不容忍虚头巴脑,但虚头巴脑进入了历史,以假作真,浸淫日久,在此类官方史书的培育下,国人便渐次地适应欺骗、习惯作伪、进而参与到粉饰太平的全民工程。在被有意无意而“戏说”了的历史面前,《淮阴侯列传考察报告》怅望千秋,招魂逝水,津津于历史真实,仅此,即有功于世道人心啊。

   田秉锷          

2015/11/28于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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