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旁那座小小的老屋,很快我的祖母就要蹒跚着步子推开它的门;屋里的米酒缸子吐露着大而透亮的酒泡,很快缸子里的酒会再一次浅下去;太阳还没有出来,很快围墙的那头会传来此起彼伏的鸡叫声,鲜红的鸡冠和旗子一样……
等我惬意地翻个身醒来,可以看见祖母安坐在我的床头,问我要不要吃饭。
这样好的夜,我实在记不清有多少了。我离我的家乡很远,离我的童年也很远了。我不复过如此安适的夜很久了。
大抵人都是热爱回忆的生物,每每忆及那些日子,我仿佛又闻到那棵胡柚树的清香了。
像是所有的芬芳都漾进了无尽的微光里,所有的夏虫都卧于丛林深处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