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史君解读《雍正王朝》第7期） 这个皮肤有点黑的姑娘，乔装打扮来到贝子府门前，截住喝酒归来的胤祥： “十三爷～～～” 就这一声叫唤，放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刑部冤案！！！ 太子胤礽、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祀，甚至连最高领导康熙，都被牵扯进去，掀起了九子夺嫡的新一波高潮。
有关张五哥的妹妹阿兰，求到十三阿哥跟前的剧情，一直被认为是《雍正王朝》这部经典宫斗剧，为数极少的bug之一。 因为之前，老十三唯一一次与阿兰的接触，是在江夏镇。但老四在进镇前，特别交代谁也不能泄露一行人的身份，所以整个逗留江夏镇期间，老十三都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是皇子阿哥。 那么，阿兰是通过什么渠道，精准定位到十三爷的呢？ 有点门道吧？ 咱们来挖一挖里头的内幕。 先把视线，放在刑部冤案的第一现场，江夏镇。
刑部冤案的起因，是一桩奸杀寡妇的恶性刑事案件。 江南巡盐道的弟弟任季安，精虫上脑欺负人家寡妇，完事后还杀人灭口。老话说，“打瞎子、骂哑巴、踢寡妇门、挖绝户坟”，这些都是缺德到极点的。 但土豪劣绅盘踞的江夏镇，欺压佃农、劫夺客商的劣迹，咱在第三期《雍正暴脾气，为何忍受江夏镇下马之辱？不是不报，是摊牌时机未到》中都见识过，任季安、刘八女干多了坏事，还在乎背上这么条人命债吗？！ 在他们的思维模式里，剩下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拿银子在知县、知府、道台、臬台，直至最高司法衙门的刑部，上上下下打点。 最后，搞出了一个“张五哥顶罪替死”的冤案。
至于有关老四、老十三的身份，咱在第三期也分析过了，任季安、刘八女是知道的。 而且，抬着康熙那块御赐的“礼仪德化”匾额，给老四搞“下马威”这件事，任季安在进京给九爷送那几个苏州美女时，应当也是汇报过的。 否则，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就刘八女和任季安而言，根本没必要去惹老四一行人。之所以惹了，就是做给九爷看的，为扬州损失的那200多万两银子，给九爷送上一个出气筒。 所以，八爷党是晓得老四、老十三，在江夏镇那档子事的。 但是，这回杀人命案，任季安是罪魁祸首的当事人！ 由他们两个向外透口风，让阿兰上京城十三爷跟前告状，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不等于把任季按推出去，到菜市口挨刀砍脑壳吗？ 既然老四、老十三没在江夏镇泄露身份，任季安、刘八女也没可能走漏消息。 那么，咱们就只能在张五哥冤案的利益链上下手，由县、府、道、臬、刑部的整个运作环节上，来找找线索了。
刑部，按照康熙对皇子们的分工，是太子胤礽负责管理的部门。 具体到张五哥这个案件上，是刑部的黄体仁、肖国兴、司马尚，收钱完成了整个过程的操作。这三个人，都是太子党成员，没动机扯着个大喇叭往外传。 一来，三人都是具体经办人，冤案曝光出去，受法律严惩的只能是他们自己。而他们更没有“自首”的觉悟，也就不会泄露半点口风了。 二来，后续八阿哥胤祀，接手审理刑部冤狱，最后康熙的处置结果，是黄体仁、司马尚被革职查办，肖国兴更惨，被流放到了冰天雪地的关外。 这样的结果，也能从侧面证明，三人不是谁安插在太子身边的卧底，搞无间道，是不会把自己人玩进去的。
不过，就此来断定太子党，内部是铁板一块，那也言之过早。 比如，太子跟郑春华滚床单的事，总够隐秘了吧，可怎么就传了出去，就连康熙跟前的侍卫，图里琛和德楞泰，都知道了呢？ 显然，太子作为储君，是大清朝的二号人物，一言一行都生活在聚光灯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太子储君这个自带流量的岗位，自然是狗仔队们跟踪偷拍的对象。 具体到太子跟郑春华谈恋爱这件事上，有一个人的嫌疑最大。 那就是太子的贴身太监，何柱儿！ 太子跟郑春华，在御花园假山石洞内打野战那次，是何柱儿在外头放的风。 热河避暑山庄，养梅花鹿的鹿苑内，太子和郑春华睡在一块，也是何柱儿在楼下把门。 有这两处线索，基本就可以断定，何柱儿对外泄露太子隐私了。 而他出卖情报的对象，正是八阿哥胤祀！
咱回过头来看，老四和老十三在扬州，从任伯安和盐商富户们逼出200万两赈灾银那次，老九和老十捣鼓着怎么弹劾老四，老八讲的那句话： “何柱儿有消息说，皇阿玛已经下了旨，宣他们回京了。” 连皇帝康熙的动态，何柱儿都能透露给八阿哥，那太子和郑春华的劲爆八卦，同样也就有可能通过何柱儿的嘴巴，传到八阿哥耳朵里了。 由此可见，太子身边的何柱儿，早就已经被老八给渗透和拉拢！所以这回张五哥顶罪替死的冤案，内幕能被八阿哥胤祀给掌握，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剩下的，就是老八，怎么运用这枚重磅炸弹的问题。
九子夺嫡的第一阶段，是太子党与八爷党的较量，八阿哥胤祀攻擂，太子胤礽守擂。 从追缴国库欠款开始，老八就尝试着扒太子的隐私。 他先是把太子欠款40万两的消息，通过门人透露给大阿哥胤禔，搞借刀杀人的把戏。大阿哥照葫芦画瓢，又把球踢给了魏东亭，借魏东亭的嘴巴，牵出了为太子借款的黄体仁、肖国兴。 接着，着急还债的太子卖官鬻爵，又是老八的门人揆叙，把消息故意泄露给大阿哥，借大阿哥之手，把这事给捅到康熙跟前，搞得康熙对太子失望至极。 如今，老八又抓到太子掌管的刑部，发生以钱卖命勾当的情报，他能不趁机加码，把太子往被废的死路上推吗？ 而第一步，是由谁把刑部冤案的事，给曝光出去。最适合的人选，当然就是张五哥的家人，张老汉和阿兰了！
分析到这步，咱们基本可以把证据链给串起来： 任季安奸杀寡妇 ↓ 刘八女用银子铺出关系网，推出张五哥顶罪替死 ↓ 黄体仁、肖国兴、司马尚运作，太子勾决斩首 ↓ 何柱儿卖情报给八爷 ↓ 八爷做局拉太子下马，策划向阿兰透露老十三身份 ↓ 阿兰进京城上访，准确找到十三爷 ↓ 老十三做汇报，康熙亲自闯刑场 整个局面，到此为止，老八斗掌握得很好，自个儿的手上一点都没沾血，就借用张五哥的冤案，把掌管刑部的太子，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不过接下去，老八就有些“吃相难看”了。 老八的失误，主要有两点： 一是接手刑部冤案的主审工作。 对刑部冤案，因为牵涉到太子，老四和老八，起初都是保持着足够敏感和警惕的。两人都咨询了各自谋士的意见。 邬思道的态度，是力劝老四不要蹚刑部冤狱的浑水，以免担负废除太子的罪名，将来遭受太子集团的反噬。 老四呢？不仅听了邬思道的建议，还加码做了更进一步的精彩表演，先跑到康熙跟前，嚷嚷着要清理冤狱，整顿全国各级司法衙门。可回到家，又是烤火，又是冲冷水澡，得到太医凌国康一个“伤寒”的医疗鉴定。 既赚足了康熙的好感，又借身体原因推掉了清理冤狱的差事。 这点，令邬思道都感到出乎意料。
老八这边，也是连夜赶到佟国维家里，询问应对的策略。 佟国维那句： “皇上那儿不怕做错事，就怕不做事” 这点，倒是与邬思道的判断十分一致，都抓准了康熙“希望有儿子站出来分忧”的心理。 但老八出面主审刑部冤狱，虽然起到了拉太子下马的绝好效果，还因此获得了康熙郡王爵位的封赏，却也真如邬思道跟老四预料的那样，后来太子的老师王掞，拖了八爷党好几次后腿。
二是“出卖”任季安、刘八女。 八阿哥胤祀，在对自己人方面，的确有些不太厚道。 追缴国库欠款那会儿，为了给老四使绊子，老八就曾推出老十和魏东亭。 魏东亭也就算了，可老十呢？他可是八爷党的骨干，推老八上台的铁杆兄弟啊！足见老八玩弄手段的阴险毒辣，管他自己人不自己人，事到关键就拿来出卖。 这回，清查冤狱，老八又卖掉老九的门人任季安、刘八女，把刑部以钱买命的案件，给办成了实锤的铁案！ 老八这种三番两次，拿自己人堵枪眼的行径，也为后来任伯安改换门庭，拿《百官行述》当投名状投奔太子的叛变举动，埋下了隐患。
最后，咱们回过头来看看阿兰。 阿兰之所以能够上访成功，离不开八阿哥在幕后，对张五哥案件的利用。张五哥之所以能获救，也只是八阿哥为扳倒太子，而产生的“副作用”。 都说人命关天，但是单就刑部冤狱整体而言，张五哥这条命，反而是次要的。 这是一个冰冷的现实，尤其在封建官场上，风云人物讲的是利弊得失，书呆子才死磕是非对错。 八阿哥胤祀如此，四阿哥胤禛，也是如此。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