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式的记忆 文/金汇昆 记忆并不是一件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事情,而是一个关乎个人生存的事情。细想一下,这是很可贵的道理。随着文明的发展,文明分成了不同的模式,比如乡村文明和城市文明。如果两种文明中的人们之间没有交集,那么一切都简单了。 因为有了交集,有了交流,所以就有了对比,就有了所谓的高下区分。比如在城市人看来,乡土中的人是愚的。但事实上,乡土中的并非智力上的愚,而是所掌握的知识和城市人所掌握的知识存在很大的差异。理解这一点很容易,与乡土中的人不理解城市中的诸多事情一样,城市中的人也不理解乡村中的诸多事情。 事实上,据此,乡村中也有人说城市人愚甚至傻,更甚至,乡村中也有人就这一点欺骗城市人,这样的事情和某些人城市人欺骗乡村人是一样的。所以,说乡村人愚是没有标准的,既然没有标准,那也就不能真正判定是愚还是不愚。但有一点事实要明确,即城市人倡导“文字下乡”。依据城市人对乡村人“愚”的判定,“文字下乡”的目的必然是要医治乡村的愚,这样一来,我们反而对文字和语言有了更多的理解。 和“愚”相近的词是“落后”,比如我们说某些地方很落后,人们都不识字,据此,我们认为他们很愚蠢。也许他们真的很愚蠢,即他们有过学习识字的机会,但他们没有珍惜,或者珍惜了,但真的学不会。这种情况就是存在,也不是普遍的情况。真正普遍的情况是真的与外界隔绝太久了,于是失去了和外界沟通的机会、能力甚至必要了。 在不与外界交流的日子里,他们照样生活,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且,多数族群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甚至文字。因此,我们认为乡土中的人没有语言、没有文字是不正确的,因为是不符合常识的,是不符合事实的。而这样对比式的思考或者讨论恰好可以给我们丰富且深刻的关于文化和记忆的启示。 人和动物不同点就在于人是有历史文化的,历史和文化的关系暂时不好说清楚。事实上,任何事物都有历史,比如动物、植物,但它们可能不会自觉地保存自己的历史(因为至少现在我们还不得知)。但是人可以自觉地保存自己的历史,于是就有了文化,在这个基础上说,历史和文化对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一书中说:“历史对于个人并不是点缀的饰物,而是实用的、不能或缺的生活基础。人不能离开社会生活,就不能不学习文化。文化得靠记忆,不能靠本能,所以人在记忆上不能不力求发展。”就此推论,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历史与文化,也必然会存在与历史、文化相关联的语言、文字。 因此,乡土中的人们不是没有文字,而是有其他形式的文字,具体是哪种形式,自然是源于他们原生态的生活环境,比如它们生活在熟人的环境中,文字是不太有实用价值的,当然这个环境包括历史背景,而且这个历史背景可能要推到很久以前。 如此说来,记忆并不是一件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事情,而是一个关乎个人生存的事情。这句话的确可以称之为至理名言了。尤其是对我们的青年人而言、特别是在校学生而言,真的可以起到类似“振聋发聩”的作用。 榷山 辛丑阳月(11.20) 于湖城湖畔 【作者简介】 金汇昆,笔名江一,1988年生,东北师范大学教育硕士,青年作家,诗人,现为河北衡水中学教师,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作品有《渡缘》《桃花坞雨》《艺术里的童颜》《美的唤醒》《情境之门》等。教育与写作理念:师德是知与行的合一,信仰中文,写作育人,让生命的启蒙不断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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