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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如面 听声勿念

 新用户8487KTBg 2021-11-20

这是藕的第92篇涂鸦

藕记:

        一个古老到曾经有过笔友的人,某天想要逆着潮流对世界叨逼叨。

  1  

还记得年少时候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一只竹编小箱子,安放了贯穿一个姑娘整个青春的信件和重要的录音带。他们来自于一场扩日持久的异地恋,但很多年不曾再被打开。

“想你如同背景音乐。再坚持一下,等我来找你。”他在信里写到,纸上容不下这多柔情。

“你的长发我来梳,梳很久很久,梳得顺顺的。”他在录音带里温柔地告诉她,爱意足可溢满她整颗心脏。

最辛苦的时候,她哭着说要等下去,他微笑着说会再坚持。

然而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从此以后,那些不愿丢弃也不敢记起的回忆,就封存在了箱子里。

通常,故事都是这样的结局。

  2  

一年以前,北西之不二情书里姣爷和大牛的故事蛊惑了很多文青,起心动念想要手书信。其中也包括一枚不再年轻的文青。她巴巴跑去文具店和邮局买了一堆信笺、信封和邮票 。手指在黄黄的再生纸信笺上摩挲良久,感受久违的纸张的质感。沉吟半天,想到一个可以通信的朋友。然后拿出同样是新入的钢笔,用已经习惯于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横七竖八涂了满了两页信纸,仔细折好,充满仪式感的塞进信封,贴上邮票。在某个微雨的早上,跟着手机导航步行1.4公里找到一个邮局,郑重地投递出去。

并没有收到回信。

忍不住微信去问:哎,收到信没?

嗯,收到了。

屏住不问你会不会回信这样的问题。然后,终于始终没有回信。

半年以后,收到一张旅游景点寄出的明信片。

于是大悟,互动游戏得有志同道合的人陪你玩。明信片可能是现代人可以奉陪的极限。

剩下的信纸信封什么的一股脑锁进抽屉。

通信时代已逝去如远古,再异想天开那就是冥顽不灵。

再过一阵,信纸被压在所有物品的底层。

  3  

出品于2004年的日本电影《在世界中心呼唤爱》中,纯爱的两个少男少女,他们用Walkman录下要对对方说的话,互相传递。

阿朔对亜纪说: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好。先让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做我的女朋友吧。

成年以后的阿朔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听着亜纪以前的录音:其实我今天就开始住院了。但是请不要担心。我对你的爱不变。
        钢琴旁边两人相拥的时刻。录音的少年时代与成年的现实生活已无法分辨。亜纪说:我得的是白血病。但是我绝对不会死的。请相信我。

看的人咬着嘴唇泪目。

  4  

不煲电话粥久已。一切交流借助打字。“啾啾”声中把该说的话传送过去,随时随地。偶尔情急发一段语音,自己再听一遍,声音放出来不可思议的陌生。没有急事几乎不会动用手机的通话功能。如今还有几人会耐烦听“喂,你还好吗?”更怕打过去对方说“不好意思我在忙。”

用微信的时候其实有些抵触表情。总觉得诚意不够才拿表情凑。无话可说的时候,在那些缺乏说话人真实个性的表情里去挑选一个发过去。要么是不够熟悉的人,仅仅表示我在听,我有礼貌,我会回复。也许当时脸上和心里一样缺乏表情。

比起闪动在手机屏上的那些字和图片,声音更能够抵达人心。语气是婉转是强硬,音量是高亢是低回,情绪是明快是落寞,因为没有别的感官通道的连接,反而更加纤毫毕现,可以拿来更准确地破译心灵密电码。

网络覆盖了世界,让人们很容易找到彼此,产生联系。

网络又让人们如此疏离。长于在线上插科打诨巧舌如簧,拙于以纸笔我手写我心,愈少可能听到真实的声音。

只是那些好像很密切的关系,其实脆弱到无法经历一次脱机。有朝一日遭遇断网,怕是绝大多数人只能一遍遍刷着手机忍受令人抓狂的悄无声息。

所以容我对着WiFi许个愿。

如果觉得我对你是足够重要的人,请带上要跟我说的话不辞辛苦来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哪怕话会不怎么中听。如果不行,那就打个电话以真声演绎,不管声音有多没磁性。如果这也不行,那就动笔给我写封信,字迹潦草一点也没关系,我留着慢慢划重点。

我的眼睛累了。不想再看微信。

天真在这条路上,跌跌撞撞,

他被芒草割伤。

有星星,风也大,趁未老,去想去的地方见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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