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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北牖 | 柳宗元救死三方(二)

 北牖居 2021-11-22

治丁疮方

         “元和十一年得丁疮,凡十四日,日益笃。善药傅之,皆莫能知。长乐贾宣伯教用蜣螂心,一夕而百苦皆已。明年正月,食羊肉,又大作。再用,亦如神验。”
         什么是丁疮呢?总共发病十四天,越来越严重。“傅”是“敷”的通假字,涂抹的意思。“皆莫能知”,都不能感知药效。结果,蜣螂派上了用场,敷上一个晚上百般痛苦都没了。第二年正月吃了羊肉再次发病,蜣螂再次派上了用场,也是灵验如神。我看柳宗元这病状,也许是过敏所致,一顿羊肉就复发可视为证据。
          “其法,一味贴疮,半日许,可再易。血尽根出,遂愈。蜣螂心腹下度取之,其肉稍白是也。所以云食羊肉又大作者,盖蜣螂畏羊肉故耳。用时须禁食羊肉。其法盖出葛洪《肘后方》。”
         详尽具体指导患者如何使用这个方子,做成膏药,一天两贴。痊愈标准、药材成色、禁忌原理、方子来源都交代到位。
         “又主箭镞入骨不可拔者。微熬巴豆,与蜣螂并研匀,涂所伤处,斯需痛定。必微痒,且忍之。”
         读到这里,北牖一笑。柳宗元写到此处,一个体贴入微老中医的口吻毕现,“且忍之”,真是有趣。这哪里是药方,分明是用药指南护理手册。
         “待极痒不可忍,便撼动箭镞,拔之立出。此方传于夏侯郓。郓初为阆州录事参军,有人额上有箭痕,问之,云随马侍中征田悦,中射马侍中,与此药,立可拔镞出。后以生肌膏药傅之,遂无苦。因并方获之。”
        这是一个病例,叙述成了历史故事,柳集下注确有其事。
         “云诸疮亦可疗。郓得方,后至洪州,逆旅主人妻患疮,呻吟方极,以此药试之,立愈。”
         这又是一个病例,已经带有广告效应传销色彩了,生怕读者不信。这能是柳宗元写的吗?
        “又主沙尘入眼不可出者。取生蜣螂一枚,手持其背,遂于眼上影之,沙尘自出。”
         这就很扯淡了。
         我认为那方子柳宗元也许用过。而这文案,不是柳宗元写的。                                

附全文:
         治丁疮方
         元和十一年得丁疮,凡十四日,日益笃。善药傅之,皆莫能知。长乐贾宣伯教用蜣螂心,一夕而百苦皆已。明年正月,食羊肉,又大作。再用,亦如神验。其法,一味贴疮,半日许,可再易。血尽根出,遂愈。蜣螂心腹下度取之,其肉稍白是也。所以云食羊肉又大作者,盖蜣螂畏羊肉故耳。用时须禁食羊肉。其法盖出葛洪《肘后方》。又主箭镞入骨不可拔者。微熬巴豆,与蜣螂并研匀,涂所伤处,斯需痛定。必微痒,且忍之。待极痒不可忍,便撼动箭镞,拔之立出。此方传于夏侯郓。郓初为阆州录事参军,有人额上有箭痕,问之,云随马侍中征田悦,中射马侍中,与此药,立可拔镞出。后以生肌膏药傅之,遂无苦。因并方获之。云诸疮亦可疗。郓得方,后至洪州,逆旅主人妻患疮,呻吟方极,以此药试之,立愈。又主沙尘入眼不可出者。取生蜣螂一枚,手持其背,遂于眼上影之,沙尘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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