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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重前行的乌龟

 善良的狼lxnefg 2021-11-22

今天本来想写一下美国刚宣判的那起枪击案,临时改主意,接着昨天的话题继续聊聊。

前天,有个女性粉丝朋友在我的一条内容下留言,说现在的婚姻对普通女性太不友好。她以自己举例,说在谈朋友时要工作,怀孕后也要工作,且一直坚持到9个月时,才请的产假。产假期间也有各种家务事要做。休完产假上班后,变成了既要工作还要带孩子。

她感慨道,结婚不再是女人的依靠,没有结婚可能女人会活得更潇洒。

当然,本篇不是从女性权益角度出发来展开分析,主要是从逻辑的角度,来跟大家聊一聊其中隐含的问题。

01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些女性感觉婚姻不再是女人的依靠?

主要是因为,生产力在发生变化,但是生产关系的调整,没有跟上生产力的变化。

在工业化时代以前,人类社会的生产,主要靠人力和畜力。

也就是说,在某个单元时间内,你能生产多少物质,主要取决于你的身体力气有多大,体力持续时间有多长,以及通过人力所能驾驭的畜力有多少。

由于男女生理特征不同,在这种情况下,从整体上来讲,女性肯定不如男性。

在这种基本的生产力现状面前,男女两性的分工变成,男性主要负责外部生产,女性主要负责内部养育。

所以,黄梅戏《天仙配》中的歌词唱到,你耕田来我织布。即男性主要负责重体力的田间生产劳作,而女性主要负责轻体力的织布家庭操持。

由于重体力的田间劳作生产,解决的是家庭温饱问题,属于第一需求。在这种基础上,生产关系逐渐形成了以男权为主的社会关系。

但是,这种以男权为主的社会关系,随着工业化时代的到来,逐渐被冲碎。

主要是因为,当人类进入机器化大生产,尤其进入信息化和智能化时代以后,人类的生产主要不再依靠人力和畜力,而是依靠智能机器。

在这种情况下,女性的生产能力,得到显著提升。

比如,在汽车的自动化生产车间,汽车生产并不是依靠人力在那儿组装配件,而是依靠全自动智能化的机械。车间生产员只需要全程操控中台,点击各种按钮,操控各种仪器。

在这种情况下,男性和女性没有本质区别。

机器化智能化时代的来临,给女性创造了大量的工作岗位。很多女性开始走向生产、经营、销售等岗位,甚至有些依靠自己的努力,走上管理岗位。

女性在工业化时代以前,对男性的那种物质依靠需求,大大减弱。

于是,在农业经济时代那种以男权为主的社会关系,逐渐开始受到挑战。

但是,生产关系的转变,往往并不会和生产力的转变保持同步。相反,生产关系的调整,在现实中总是会滞后于生产力的调整。

于是,当女性开始跨入逐渐摆脱对男性物质依赖的那道门时,有相当一部分男性,可能却仍然停留在男权社会的思维阶段。

我有个朋友,刚有了小孩后,有次给我发消息,问我周末都在干嘛。我说在带娃。他听到后,觉得很“宽慰”,说原来你也在带娃哈。他每次一到周末,就被老婆拽着带娃。他觉得很不舒服,认为大老爷们不应该带娃。

听到我也在带娃后,心理瞬间平衡了许多。

而对于有些掰不过来的男性,家里的女性可能就觉得不爽了。她们会觉得,我跟你同样上班,同样工作,同样挣钱,凭啥你就在家里当甩手掌柜呢。

哪怕我挣的比你少一点,好歹你也要带一带,大家要有个大致的分工。如果你完全不管,那我为啥要上班呢?

时间久了,有些女性朋友可能就觉得结婚亏了。

像北京这种地方,月均工资差不多也有个八九千了。她们会想,要是不结婚,自己每月挣个八九千,小日子过的也挺舒服。现在结婚后,不但要承担生孩子的生理痛苦,还要带孩子,班却仍然要上,而家里的男性在养育方面啥也不干,自己不是亏了吗。

现在微博上出现很多关于不婚不育的声音,我觉得属于这种现象的反噬。

从本质上来说,之所以出现这种声音,是由于生产关系的调整,滞后于生产力的调整。所以,有一部分女性以不婚不育为声音,去反向博弈和调整生产关系。

02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像这个女性朋友,在怀孕9个月时,还要坚持上班?

主要是因为,当一个社会逐渐进入以资本引导生产为主的时代时,“人”就变成了工具。

什么是资本引导生产呢?

我举一个例子。

假设生产汽车,如果你前期没个十亿、百亿启动资金,这事是不是不可能干成呢?

工业化智能化时代的一个特点是,生产变得越来越昂贵。

在农业经济时代,你扛把锄头就可以下地干活去了。但在工业化智能化时代,单兵作战几乎啥也干不成。不论生产什么,几乎都需要相当数量的劳动力聚集,并且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资本家。

凡是有启动资金,并且有生产组织能力的人,变成了资本家。

在资本家的眼里,员工只是一个个会行走的生产“工具”,或者准确来讲,他们首先是生产“工具”,其次才是人。

“人”这个特性,在资本家眼里,基本没有存在意义。

因为作为“人”的特性,外在表现有情感需求,有主观判断,有生理特征等。资本家对于这些和生产不相干的因素,或者说,对于一些对生产可能起到反作用的“人”的特征,都会有排斥心理。

他们只希望利用“人”的特征中对生产有利的一些方面,比如价值认同、情感激励等,来促进生产。而对于其他因素,都会尽量排斥。

而由于女性需要生育的特征,对生产有着极大的负面作用。所以,适龄未生育女青年,就成了企业招聘时,非常排斥的对象。

或者换句话说,适龄未育女青年,在企业眼里,基本都属于有瑕疵的生产“工具”。

资本引导生产的时代,最大的负面作用是,把人变成了商品。

在小农经济时代,农民大多数有土地,属于拥有生产资料的个体生产户(当然,在一个大多数农民都没有土地的王朝,这个王朝基本也快到头了)。

而在资本引导生产的时代,大多数人没有土地也没有其他生产资料,属于为企业打工的劳动力。虽然法律中规定,上班的人属于劳动者,但其实在资本的眼里,他们只是劳动力。

劳动者属于能劳动的人,而劳动力属于能劳动的商品。

所以我们看到,一些企业纷纷推出996、007。甚至,昨天有一则新闻报道,董明珠在面对员工提出的双休需求时,说员工要懂得放下自我。

这其中透露出一个赤裸裸的信号,即董明珠并没有认真对待企业员工提出的作为“人”的需求。她只把他们看做是劳动“工具”。因为对于“人”来讲,休息是一个基本的需求。如果没有休息,“人”会快速折损。

但董明珠只关心她所在企业的成本问题。

反正市场上的劳动力很多,这批折损完了还有下一批。她只想用最低的成本,来换取劳动“工具”最长时间、最大效率的生产。

回到适龄未育女性这个话题上来,她们已然属于有瑕疵的劳动力商品,怎么还能进一步放大自身作为劳动力的缺陷呢?

她们只能通过采取各种方法,尽量掩饰或隐藏自己作为劳动力的瑕疵。即便已经怀孕九个月甚至十个月,她们还需要工作。否则,可能会工作难保。

03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部分女性群体会出现不婚不育的声音?

除了前边讲到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当男女之间的生产能力逐渐拉平,并通过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时,首先带来的是两性平等。

而平等会带来自由,以及原有社会关系的解体。

当女性群体的生产能力,向男性群体不断靠齐时,则女性群体会要求和男性群体享有同样平等的地位和权利。

在小农经济时代,由于女性的生产能力远不如男性,女性的职责定位基本被锁定在家庭养育范围之内。

男性给女性设定了一套规则,总结起来是七出三不去。

所谓七出,是指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盗窃。当有这些情形时,男性可以单方面休掉女性。

所谓三不去,是指有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翻译过来是指,女方家庭父母已经过世,休妻后女方无家可归的,和丈夫在一起为父母守孝三年的,结婚时贫贱后来富贵的。

当有这些情形时,男性不可以单方面休掉妻子。

这套规则,既是给女性束缚,也是给女性保护。所谓束缚,是指女性成了笼中鸟,没了自由。所谓保护,是指没有生产能力的女性,只要遵守这套规则,不用担心自己哪天无家可归或者吃不上饭。

所以我们看到,陈世美被骂了几千年。在男权社会时代,男性可以娶妾,但是不能抛弃发妻。在陈世美这个戏剧案件中,陈世美触犯了“前贫贱后富贵”这个“不去”规则,最后被包公给铡了。

但这套规则,到了工业化智能化时代后,完全失效。

因为在小农经济时代,之所以规则都由男性单方制定,本质上是由于女性的生产和防卫能力大大落后于男性。女性没有能力单方面休夫,否则休完后,女性可能自己没有办法单独生存。

但到了工业化智能化时代后,女性的单独生存能力大大增强。

像我前边讲到,在北京地区一个月挣八九千元,日子也可以过得很舒服,则对于女性来讲,她们会想,为啥要找一个男性一起生活?

何况对于有些女性而言,收入能力可能远远高于这个金额,对男性的生存依赖基本完全没有。

而且,现代社会的治安非常好,个人防卫能力非常强。在家时有防盗门和防盗锁,出门时开车或坐地铁公交等,到处都是监控,警察的治安维护能力也非常强,女性群体基本没有整体性的个人安全问题需要担忧。

在这种情况下,女性获得了休夫的能力。

即如果跟谁相处不好,可能就主动拜拜。

两性平等带来的是女性对自己身心的极大解放和自由。

但自由,随之带来的是,个体对生存能力的反向考量。即当整个社会没有了一套可以让女性群体依赖男性的规则后,女性需要考虑如何进一步加强自己的生存能力。

就好比,当笼中鸟获得放飞野外的生存机会时,它在高兴之余,下一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加强自己的野外生存本领。

而在这个时候,女性发现生育本性,反而成为了阻碍自己生存的一个因素。

如同前边讲到,在一个资本引导生产的时代,大多数人变成了会行走的劳动工具。而生育这件事,本身属于反生产的一件事。

生育和生产,存在天然的冲突。

如果女性选择生育,则会在劳动力市场上不受欢迎。如果女性在劳动力市场上找不到工作,则会削弱自己的生存能力。而如果女性的生存能力开始减弱,则女性将逐渐失去跟男性议价的能力,并逐渐失去平等。

而失去平等后,也将逐渐失去自由。

但显然,不会有太多女性愿意失去平等和自由。

在这个大的逻辑下,部分女性群体会逐渐发出声音,主张不婚不育,并且有相当一部分群体开始践行这个理念。

从男性的角度来讲,不要认为践行这个理念的女性群体,做的不对。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博弈。

但这个博弈的对象,其实并不是男性,而是资本家。

因为对女性的生存能力造成最大伤害的,是资本家,不是宏观意义上的男性群体。

资本家需要明白,你通过企业组织生产出来的东西,最终需要有人来买。如果人口不断下降,后续缺乏消费者,则你的组织生产行为,将变得没有意义。

市场经济是靠消费驱动生产。有人买才有人生产。如果没有人买,则生产将没有存在的意义。

所以,女性的生育成本,最终需要资本一视同仁来解决。

只有资本不把女性的生育问题,看做一个可能影响生产的瑕疵后,女性才可以放心地生育。否则,部分女性群体的不婚不育,将一直博弈下去。

资本家需要明白,虽然从小处来讲,这是一个成本,但从大处和长远来看,这也是一个资本可以存在的内生原动力。

生育这件事,连接着成本和收益两端。不能光看到眼前的成本,而看不到长远的收益。

当然,话虽如此,我觉得对于大多数的资本家来讲,没有这么大的格局。假设30年后,中国社会由于人口断崖,陷入消费坍塌状态,对于资本家来讲,反正已经挣够了钱,拍拍屁股走人就好了。对他们个人而言,没啥特别大的影响。

所以,这个问题,最终可能需要统筹决策者来推动解决。

04

第四个问题:为什么一些经济越发达的国家或地区,人口出生率越低?

关于这个问题,原因有很多。我从以下一个视角,来解读一下这个问题。

大家有没有发现,所谓经济发达,物质丰富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也可能是由于可货币化的物质更多了。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我小时候住在乡下,河里有很多龙虾,就是类似于现在卖的麻辣小龙虾里的那种龙虾。

在那个时候,那种龙虾不值钱。因为河里到处都是,随便钓钓就是一桶。

那时候,我家里人还不让我多吃,觉得龙虾吃多了不好。

但现在,这种小龙虾超级贵。随便买一份,都要几十元甚至上百元。

更多的物质被货币化,是经济指标不断提升的一个原因。但是,这种货币化的背后,带来的是社会群体生活压力的不断提升。

在这种货币化的物质中,占最大头的,是房子。

以前,在城里工作的话,房子是单位分配的。也就是说,只要你的户口到了城市,找到了一份工作,单位会给你分个房子或者至少分个宿舍。

但现在,房子需要自己买。

很多人随着城市化的惯性,迁居到了城市,却发现没有赶上分房的最后一班末班车,却进入了房子货币化的时代。

房子货币化后,基本把城市主体人群牢牢锁住。因为一套房子的价格,实在太贵。

国有经济的不断退出,加上房子货币化,导致城市主体人群的生存危机感越来越重。

在国有经济占主导的时代,不管挣多挣少,至少不会平白失业。

但到了资本私营经济占主导的时代,每一个上班的人几乎都成了资本眼中的劳动“工具”。为了榨取最大劳动价值,几乎各个企业都有各种KPI、OKR等各种考核。考核不通过的,明天可能就失业了。

而由于背负着房子货币化后的贷款,对于很多家庭来讲,失业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否则,一旦还不上房贷,房子可能就没了,自己将无家可归。

所以,拼命工作,不断前行,就成了很多人的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对于女性而言,对于整个家庭来讲,生养后代可能都成了一件加重自身生存危机感的事情。

所以,经济指标在不断提升,生存压力在不断加大,人口数量在不断下降。

结语:

今天这篇文章,严重发晚了。主要是因为临时改主意,聊了这个话题。不一定都对,大家如果有不同意见,可以留言指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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