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知否 此情只能追忆

梁山泊与祝英台、牛郎织女、罗米欧与茱莉叶……自古以来震撼人心的爱情，都是悲剧，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也只敢写到“从此，王子与灰姑娘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后面的“幸福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大家都能想像得到，肯定不会再展开写，因为那些“幸福的生活”会被岁月慢慢侵蚀而变得平庸、平凡、平淡、琐碎。

记得以前欣赏过著名黄梅戏曲演员韩再芬的MTV，她唱《惠娘观画》，里面有句台词：“这一幅牛郎织女命不好，恩爱夫妻断鹊桥。”此句台词令人难忘，是的，牛郎织女命不好，恩爱夫妻断鹊桥，才让人们多少年来一直传唱牛郎织女故事，经久不衰。若他们没有“断鹊桥”，跟所有人间平凡的夫妻一样生活，那还有什么可传诵的呢？

前几天，同在广州的朋友茉莉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她在赣州某酒吧，男歌手演唱赵雷的歌曲《成都》，看到临桌小妹听得泣不成声。我立即用手机也听了，我是第一次听这歌。赵雷的《成都》是一首伤感、深情、无奈的情歌。一对情侣，无奈要分手，场面伤感，“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那个临桌小妹肯定是想起了她某段没有结果的恋情，日后，她一直思念着那个男孩，觉得还是他好。伤感的情歌，加上酒精的作用、酒吧的氛围，让她回忆起过往情事，泣不成声。一切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结果，分手了。如果这个男孩现在仍是她的男朋友，并且商量着要结婚了，她肯定就没有这种伤感吧。再拓展一下，说不定，他们结婚若干年后，或许是二十多年后，女孩成为中年妇人，当年的年轻男孩也发福了，妻子此时刻骨铭心的可能只是丈夫晚上如雷的鼾声和挥之不去的脚臭味。

同龄网友芝兰有次很动情地在QQ跟我说，80年代末，她年轻时的初恋，瘦高个，穿军裤，很帅。可惜当年因任性、不懂事，吵架而轻率分手。快30年了，每每想到他，她的心都会痛。我问她，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芝兰说，分手后就没有联系，直到有一天，有过去的熟人告诉她，前几年他因车祸去世。具体卒年月日，她都不知道。得知这一消息，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如今人都死了，悲伤不已。她因心情抑郁，还病过一场。我问她，你现在的丈夫怎么样？她说，还可以，我们一起生活了28年，亲情、爱情都还在，感觉亲情比爱情应该多一点。我说，这样就足够好了，有专家早就说过，爱情的保鲜期只有18个月。我安慰她，你的痛苦是因为没有得到那个初恋男友吧，当初的交往毕竟是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里进行，如果得到了，结婚了，说不定还不如现在的丈夫。

《廊桥遗梦》里的罗伯特·金凯和弗朗西斯卡，女主人公弗朗西斯卡以理智战胜了婚外激情，没有选择跟罗伯特私奔，坚持固守婚姻。后来，她用24年的时光（直到自己去世）来怀念与罗伯特4天的激情。短短的4天，能盛得下多少沉淀物？我甚至怀疑，对于离婚且漂泊在外的罗伯特，弗朗西斯卡吸引他更多的是性，而非感情。对于弗朗西斯卡来说，罗伯特给她带来了新奇和激情，因为她之前过的是单调而清寂的乡村生活，缺乏激情。试想一下，如果弗朗西斯卡跟罗伯特私奔，从此他们生活在一起，不分离，那么，后来即使擦破了衣服，他们之间再也擦不出火花吧。

没有结果的爱情，相处的时间是短暂的，一切还没来得及归于平淡。某段感情刻骨铭心，是因为没有得到，或者得到的时间太过短暂，以悲剧收场。

情事，美的是缺憾，美的只是悲剧本身而已。

知否？此情只能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