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 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今年的清明，仍是来去匆匆。娘家、婆家两处，来回一共才5天。

清明前夕，总是会想起父亲，想起父亲生前经常说的那句话：“这丫头好苕（傻）！”纵观走过来的半生，的确印证了父亲的话，但是，傻人有傻福，我遇到的绝大多数是贵人，没有吃什么亏。

近乡情更怯。看到家乡，一如既往地陌生，对县城陌生，对乡下的老家陌生。

下雨，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里行走。

父亲的坟，静静地立着，再也听不到父亲的诉说，一晃他离开我们已经11年了。今年发现父亲坟的周围，添了好几座新坟。问过七旬的大堂哥，他说，垸里去世了几个人，有老人，也有50多岁的人。

在父亲的坟头祭拜，下跪、磕头……脑海里全是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当年他宠爱的丫头，如今已年过半百。祭拜时，我尤其不喜欢提要求，比如：“您要保佑大家啊！”等话。总觉得这样提要求，太过功利。

父亲坟地所在的这一片土地，随处生长着绿油油的野葱，嫩嫩的，招人喜爱。我拔了很多，双手抱着，满怀的香味。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在油菜地里拔野葱，捡地衣。在春天蔬菜相对匮乏的日子里，地衣炒野葱，非常美味。

父亲弟兄姐妹众多，一共9人，兄弟6人中父亲排列老幺，另有姐妹3人。当年的大家庭，艰难、贫穷、温暖。如今健在的，只有母亲、五婶、小姑妈，都是八旬左右的老人了。

到另两处，祭拜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还有众多的伯伯、婶婶，夭折的大弟……坟头的杂草，被堂哥和侄儿清理了，就像人理了头发一样，整齐、精神。想起1岁多因病夭折的弟弟，童年依稀有点记忆。可怜的人儿，来去匆匆。

下雨气温只有十来度，立在先人们的坟头旁，冷风嗖嗖，凄风苦雨。他们来过，又走了，亲人的缘份，短短几十年。

婆家的祖坟都集中在一块，下雨，道路泥泞，上坡下坎，双脚沾满泥，但无人抱怨。细细的雨丝中，想到英年早逝、能干的婆婆，心里仍婉惜不已。还好，当年她看到了孙子、外孙，当时两个孩子都是5个多月大。

近几年，每次看到旁边别人家的一座坟茔，看得心疼。生于1988年，殁于2011年。23岁最美的青春年华，不知为何早逝。是病亡还是意外？不得而知。黄泉路上无老少，人生最无常。

祭拜先人，心里总是有一丝哀情，逝者已逝，生者当生。

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无论遇到什么挫折，我们都应乐观面对，积极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