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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霍霍”的年华!(五十)

 王不美 2021-11-24


首先听我一句劝,此文不适合在用餐时阅读,有可能对你的神经产生不良连锁反应。虽然图片都是比较让人赏心悦目,但做为高级动物的人类,极会联想,容易产生“膈应”(恶心)之感。

没错,它叫“篦”子[bì],一种齿比梳子密的梳头用具。 这小小的, 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根据科学考证,早在2000万年前虱子就已经生活在了类人猿和猴子身上。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已经算是人类的“老朋友”了。打从有了虱子,紧跟着聪明的人类发明了篦子,因为它牙齿比较密。古代用来篦头发的工具。还有古人头发长,冬天洗发困难,篦头是生活必须用品。


苍茫北大荒,凡是有人的地方,一定会有虱子。穷生虱子,富生疮,虱子应该是北大荒那个艰苦岁月的重要的见证者之一。虽然这东西很让人讨厌,但它也给那个寂寥的生活增添了消磨时光的乐趣,以及提高了人们时刻准备与之搏斗的灵活机智。 

天寒地冻的北大荒,一家老少十几口子,冬天挤在一个土炕上,土炕棉裤棉袄一年到头不洗澡,鸡鸭猪狗一个屋里挤着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没有啥娱乐项目,但是晚上咱可以抓虱子玩呀。

全家人每晚进行的内容之一,那画面实在是波澜壮阔,傍晚一脱掉大棉袄,立刻就感到虱子蠕动刺痒难忍。电视这玩意儿那时候还未出道,就是虱子此刻休息没招惹人,那也没啥可干的,干脆把贴身的衣物翻过来掉过去,极容易发现衣缝上一溜虱子,密如针脚,饿虱子发白,吃饱的虱子发黑。它们不喜欢孤军奋战单独行动,一般都是在那衣服接口缝隙排成一行,老虱子刚捏死,小虱子又卷土重来,把把不落空,而且总也抓不净。

有一种虱子专门在头发里生儿育女安家落户。虱的卵叫虮子,小如白色粉沬,沾在头发上,几天后就蜉化为虱。女人们梳头就喜欢用这种篦子,竹篾原材料做的,齿密得几乎不见缝隙,所以只要从头发直上向下梳,那密不透风的篦子,跟着会篦下来一堆虱子和虮子。


小时候无论白天晚上,自然跟虱子干过架,但我那时候就喜欢干净,澡堂子是后来的才有的事儿。我就用我家大铁锅呼呼烧一锅开水,一舀子一舀子盛进大洗衣盆里,然后赵太后帮我搭把手抬进我的小屋里,闩上门,憋屈扒拉地冲洗,我12岁个子就不停地窜,勉强能蹲进盆里用毛巾胡乱划拉虽然不够彻底,即使这样也如沐浴春风一般焕然一新又喷香清爽。

在我家,虱子最喜欢的人就是我弟,他在木材厂工作时,被分进山里伐木头,进山前,赵太后给他收拾的一尘不染,每回进山的通知声势浩大,他和他的同事们告别家乡,跑老远的嘉荫山里整木头一干一个多月,对付山上树木,就要使出吃奶的劲儿,自然会出汗,臭哄哄潮湿的身体,最让虱子欢喜聚集。这些大傻爷们强壮的身体被过度压榨剥削,过度劳累整天不梳头不洗脸,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所以他每次一下山如土匪一样蓬头垢面,之前完好整洁的行李和衣服,破破烂烂犹如乞丐一般与去时的浩然相反,跟他一块回来的,还有属于嘉荫县土生土长的虱子,那山上的虱子,可比家里的虱子要肥大的多,而且是祖孙八代一块挤着带回来。

现在想,那虱子与现在的病毒一样,传染的非常快,只要他一下山,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嘉荫县的虱子大肆侵犯。


人总是吃一堑才能长一智,那些玩意儿繁殖迅速,依靠用手抓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经过几次嘉荫县的虱子的痛苦折磨后,赵太后有了对付的办法,只要弟一下山,扒下他把里外所有的衣服扔进沸腾的锅里往死里煮,虱子祖宗八代是活活给煮死了,虮子不怕烫,也简单,有虮子的内衣,再舍不得也扔了,连着忙活半个多月,才消灭干净。

一般身上生了虱子最简单一个办法,那就是捉呗……

于是,这一场景经常会在各家上演:妈妈按着孩子、奶奶抱着孙子的脑袋,在炕沿上,院子里的太阳、南墙根下,扒拉着头发抓虱子,老太太们有时候嫌不解恨,抓住虱子一下子填嘴巴里,“咯嘣”一下咬死……嘴里还跟着咬牙切齿地痛斥“卧草你个活祖宗滴”。

我头上生虱子,我姐就给我捉过,那过程挺舒服,冬天家里热气腾腾的火墙,烤的我迷迷瞪瞪的,姐的手在头上划拉着,找到虱子后马上惊呼一声“哎呀,这一个”“那一个”,然后双手一挤,只听得“嘎嘣”一声,这个虱子就死翘翘了……但是,那边又有成千上万个它的后代,怀着报仇血恨的心理,蜂拥而来。

所以,每家都会有一个或几个篦子,时刻准备篦掉这些已经不再惧怕人类的虱子们。


《红楼梦》第二十回,正月里大家都忙着玩,袭人生病了,宝玉屋子里的丫头们都出去玩了,只有麝月在。宝玉闲得无聊,跟麝月说你早上说头痒的,我来帮你篦头吧。

这个贴子在贴吧里问:宝玉到底给麝月篦啥?是篦虱子吗?很多人跟贴,说麝月头痒是生了虱子,我以为,就贾家在当时那个势力,没事就泡桶里洗澡,所以不太可能会有虱子出现,篦还有一种功能,那就是清理发丝上的污垢或者头皮之类的残留物。

虱子一多,就会有很多真真假假的八卦,我时常听赵太后磨叽了八百回的故事“说有一家人穷的要命,一天,她家里来“戚”(客人)了,实在拿不出什么待客的食物,见多识广的老太太临危不乱大义凛然,眼看这时锅里的水已是滚烫,面对家徒四壁,老太太急中生智解开大棉袄,往那热气及腾腾的锅里轻轻一甩”明显听到一阵慌乱的哭爹喊娘上刀山下火海赴死的声音。

老太太家里的这位亲戚,有生以来没喝过如此奇妙的高汤,嘎嘎脆,真香~~~~~一碗接一碗喝的正浓,内心充满了无限感激。虱子在小也是一身的肉,最后就问老太太,到底拿啥做的这肉汤,准备回家也学做着试试,老太太抹不开面儿,实话实说,据说亲戚的肠子都快给吐出来了,当时其惨烈的结果,各位自己脑补吧。

夏天某日,我去邻居马婶家串门,她家老三穿着跨栏背心,正呲牙咧嘴地与自己衣服上密密麻麻的虱子激烈地战斗,旁边围着一堆人,不时伸出热情的双手,帮她围追堵截,那些四处惊慌失措可那逃跑的虱子们,那是我见过的最丰富多彩团结互助的捉虱子盛况。


我上初中时,下课之余我和一个女同学一块玩,我俩玩的正酣,突然我看见她额头上,有一位虱子正缓缓悠悠地向她开阔的脸上爬过来(可见那时候,虱子已经到了疯狂泛滥,毫不顾忌的地步了)也可能这位虱子是个饥饿的女虱子,又或者身轻如燕脚步无声,使得我这同学丝毫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我那时候就懂得自尊心这么严肃又深奥的问题了,思想斗争的厉害,告诉她吧,怕她伤自尊,不告诉她又恨那只虱子,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呢,那女虱子可能感觉到了空气中隐藏着一股杀气,一溜烟早已没了踪影。

那时候洗头,先是蜂花香波,一大瓶特别香又便宜,后来又出了新品种,其中最著名、印象很深的就是“奥尼啤酒香波”,五块钱一瓶,那玩意儿洗头后那叫一个爽歪歪啊……


所谓时尚就是需要不断的勇敢尝试,去伪存真。总要有人冲在最前面体验一下,那年代风靡过一阵头油 ,那头油现在想来和赵太后用的缝纫机油除了味道不一样,其它没啥区别,不抹还好,涂上就会出现:油头粉面,黏糊的要命,头发本来自由生长,非沾上头油,平常本是骄傲的头发,一下子塌陷在脑瓜子上,关键是这头油特别容易落灰,出去转一圈那头油上就吸附着老多灰土,硬邦邦的拱着一堆,关键也不好洗呀。


科学认为篦头还可以活血呢,但头油这玩意儿无用武之地,也只能被淘汰了!此刻浑身一阵奇痒,就此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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