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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我有乡愁，曰诗曰联 张建军 我也是游子一枚！ 因为要跳“农”门，初中毕业时，我放弃了上高中、考大学的梦想，“过五关，斩六将”，读了中专，毕业后又回到家乡一所农村中学教书。当年，有我这种想法、这种经历的优秀学生很多，大家共同为那个年代留下了一道特殊的印记。我曾有一副写“龙门”的对联记述了自己这段经历： 鱣多期逃穴化龙，自海及渚川争赴而来，雨随火继，犹闻点额者三千，登门者七二； 我也想腾渊跃马，离家向城市疾行以入，路转峰回，但见遥遥者白水，轧轧者池鱼。 但大学梦一直萦绕在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终于在从教14年后，重又回到大学校园读起了研究生，毕业后再来到远离家乡的浙江宁波工作至今。在宁波打拼日久，乡愁便如春天的草，越长越深，越长越密，越长越狂野不羁。 我的家乡在湖南邵东，这是怎样一个地方呢？请看我的一副大写意对联： 溯古慨三千岁月，目今欣百万工商，凭短笛一支，招来龙凤催花鼓； 辨性情蹚野越峰，论风物金针玉竹，趁春光遍地，激起烟霞灿海天。 家乡山水秀丽，风物独特，人文荟萃，百业兴旺。如此家山，怎不令游子日思夜想呢？离老家不到十里，便是著名音乐家贺绿汀先生的故居。先生家旁有山名叫九龙岭，为“宋濂溪周子洗墨之地”。因地处丘陵，家乡的山一般不是很高，九龙岭“鹤立鸡群”，加上有风景、有传说、有名人、有境界，他的名闻遐迩就在情理之中。在上中专走出县城之前，我爬过最高的山就是他了。请看我的另一副长镜头对联： 净墨写青莲，隐隐龙吟，高标独立香衡岳； 古杉撑硬骨，翩翩凤翥，笛韵相期过洞庭。 乡愁不是个抽象的概念，乡愁来时，头脑中全是家乡的人、家乡的事、家乡的山水、家乡的美味…当这些一齐奔入脑海时，便想用文字一慰思乡之情，借诗联韵律节奏梦回家乡。我想，我对家乡的每一声赞美，都是乡愁光辉万千缕的折射。 乡愁是那故乡的人时在目前，然后将他绘于笔下。 他，是家乡的骄傲，我听着他的音乐长大的现代著名音乐家贺绿汀先生： 硬骨自铮铮，听歌声、琴声、管弦声，声声入耳春风里； 笛音犹激激，看槎水、湘水、黄河水，水水摇船明月中。 他，是培育我成长的中专语文老师，著名的楚辞学专家易重廉先生： 修辞拟藻摛，津梁事业，久殷勤虎豹诗怀，龙蛇笔法。 学步蒙庭训，道德文章，犹向往双清月色，资水涛声。 他，是我电视上看到的小老乡，获得《中国诗词大会》第三季冠军的雷海为，即使我们从未谋面，我也禁不住为他提笔吟诗： 大会迎来一老乡， 杭城宝庆共朝阳。 能窥画笔微山雨， 善做飞花盛世光。 外卖岂无诗意路？ 内华犹胜利名场。 有材唯楚今还是， 锦绣潇湘尽栋梁。 乡愁是家乡的那一道道美味如在舌尖，“嗦米粉”，那是我的最爱： 洞庭八百玉蛟龙， 倒海越峰潜影踪。 白米化形尤助兴， 红椒增色自随从。 湘江翻滚英雄汗， 岳麓依稀同学容。 最是游人馋不得， 长风烈烈楚风浓。 乡愁，是见到了熟悉的文字，就忆起曾经走过的路。当在微信上读到同县（现为县级市）作家何俊良先生《乡村老师妈妈情》一文时，不禁勾起了自己在老家工作14年的回忆： 乡村处处有名师，我忆曾经，犹感慨三尺台、二月春、百千渴望； 桃李年年多硕果，花开更是，且看来门前水、屋后岳、脚下壮游。 乡愁，是征联同题时，见到家乡名胜无不欣然命笔。联都高研班作业同题爱晚亭联： 亭崇岳麓楩楠，有江天画本，楚泽风流，关情最是三千士； 我亦潇湘子弟，记负笈当年，望乡中夜，入梦还看二月花。 著砚楼题岳麓书院联： 择水之源，纳麓之巅，槐市振湖湘，杞梓楩楠，岂惟晋用？ 风荷其里，霜枫其表，黉门连海岱，弦歌木铎，总是楚声。 只是写这副对联时，突然想到，自己也是楚材浙用，心中未免戚戚然！ 可以说，凡是写到邵东、写到邵阳、写到湖南的诗联，我都会融入思乡之情。 乡愁，更多的是牵念父母，只想回到故乡去。 母亲去世后，父亲一人生活在老家，想家时，当然更多的是想起老父亲，既有思念，更多愧疚，写给父亲的诗联也就许多许多。我于2017年曾有《回家省父》诗云： 别梦依稀咒逝川， 桐江龙岭脚跟前。 悬梁刺股农门锁， 解惑培魂教主鞭。 半路出家重入校， 千峰策马欲冲天。 但看老父多黄发， 幸有柴门渌水连。 唐代诗人许浑有诗：“黄菊依风村酒熟，柴门临水稻花香”，这也正是我家的写照。 2019年中秋佳节，复有《水调歌头 己亥中秋节寄父》一词： 明月几时有，我亦问青天。不知今夕桑梓，能否月同圆？九宇如能知我，应有流星万颗，连线两频繁。把酒慰家父，湘浙一樽欢。 少年事，沧海志，付云端。雁书远寄，全是魂梦旧田园。今夜蟾宫花树，远处红墙溪户，总是好诗篇。诵咏东坡句，焉可负婵娟！ 同年老人节，又想起父亲了： 寿椿千里外，须愧儿把酒临风，诗情难共登高起； 篱菊一心间，应许我拈香寄远，秋色每从酬节新。 去年春节回家陪父亲过春节，因为疫情原因提前返甬，这年清明节也未能回家为母亲扫墓，直到重阳节时才归乡看望父亲，现在想起来，心情还是特别的沉重！《我的2020》如是写道： 春节匆匆，寒食遥遥，幸重阳归省父亲，幸有家山常醉我； 法其肃矣，理其正矣，兼情性而知天命，兼闻诗赋日追之。 去年农历九月，是父亲九十大寿生日，我第一次出资在一个微信对联群为父亲征了贺寿联，然后自己也写了一联，将自己的追梦之路、思乡之情、对母亲的追思、对父亲的祝福一并纳入： 时代重离乡，我复何堪？廿年路载歌载舞载乡愁，愁复自怜！早辜负窗外梅花，庭前椿树！ 母亲多忌月，父犹健在！九秩身忙种忙收忙月望，望犹谁解？但愿得今宵酒满，明日饭香！ 而更多的，则是直接以乡愁为题的诗联，如写于2019年的《乡愁》诗： 少小离家老未还， 聊将重辣寄三餐。 女儿未解色香味， 道是养生休极端。 写于2019年《乡愁》联： 梦醒孤亭，只留得雁阵两行、寒梅数点； 风传万语，可带来渔舟一唱、爆竹三声？ 乡愁日甚，便想回家，哪怕是《梦回邵东》： 惯向他乡觅故乡， 钱江恨不自昭阳。 潇湘一麓云霞远， 浙赣千湖雨雾茫。 铁轨如梭争绕路， 飞机似箭竞延航。 梦中父母双依望， 桑梓常春椿独香。 而一旦有机会，便日夜兼程，赶回老家。每次回家、在家都是快乐的，但返程路上，就发现乡愁滋长得越加茂盛，那时，唯有以事业自慰，也自嘲，下面这首小诗就是我今年中秋回家看望父亲后，在回宁波的高铁上写的： 乾坤今夜蟾光满， 照我东奔西走身。 衡岳千峰遥送客， 长天一色许为邻。 贴窗不独停杯者， 乘月偏宜逐梦人。 信是钱塘潮正急， 故离桑梓会良辰。 但更多的时候，则是想回而回不了，那时心中的落寞，该是多么厉害啊： 清晨卧铺入湘东， 乡景乡音次第丰。 鸭戏农田才泛绿， 云飞衡岳正飘红。 粉条一碗思方饱， 酒鬼三杯意欲雄。 娄底忽然家左右， 邵东依旧只心中。 回到湖南却回不了咫尺之遥的邵东，也只有一碗米粉、三杯浊酒能安慰自己了。 今年春节，由于防疫的需要，国家提倡就地过年，我的回家之路也只能靠一副对联来延伸了： 闻高铁票十之五有余，犹恐熙来攘往，捡漏莫轻言，且就乡愁酙腊酒； 纵私家车八九时能到，宁凭电话视频，避风须自觉，遥将春信嘱梅花。 想到不能回家团聚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便借安慰在外地过年打工者的机会，也自我安慰一番： 心安便是吾乡，一样蒸年糕煮腊酒，更可邀三五个打工人，到老板家说说春天故事； 身健堪通远道，喜看柳初绿花正红，且相约百千回亲朋会，于视频里听听牛岁新声。 但内心深处的乡愁，又岂是一副春联能慰藉得了的？！ 在外打拼，如意事十之八九，失意事也十之一二，心事浩莽，乡愁浩莽，纵奔走在异国他乡，风光胜地，乡愁也会时不时跳将出来。一次在罗马，乡愁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聚到了心头，当即草草地写了首新诗《乡愁般的罗马》： 也许，我真的不该到来 来了 惊扰了积淀千年的狂野 却再也祈祷不回片刻的宁静 我是来自密林的野猴 没有枝丫 攀爬不上罗马柱的峰巅 如同藏传佛教弟子 即使匍匐 也依然触摸不到主的趾尖 罗马啊，乡愁般的罗马 来了，我就真的想留下啊 但留下 你是否救赎得了我追梦的魂灵 又是否慰藉得了我日夜的思乡 我研究生是在厦门大学读的，厦门是个美丽得令人窒息的地方，厦门大学更是个网红打卡地，何况我半路出家，重新入校，自然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厦门三年，不仅圆了自己的大学梦，更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使自己从一个“人类灵魂工程师”（教师）华丽转身为“公平正义守护者”（法律工作者），所以，厦门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特别美好的印象。我是把厦门当作自己的第二故乡的，每次回到厦门，我定会去厦大校园内走走停停大半天。于是，在我的对联中，又有了对厦门这个第二故乡的“乡愁”： 曾半路出家而读，得失自心知，神羊独角资魂梦； 又孤身极目以望，穷通惟默契，金凤重香透枕衾。 今年是我离开老家外出求学、工作二十周年，人也渐入老年，自然有更多的乡愁，没日没夜、没头没脑、没章没法地堆积起来： 鹭岛焉辞远，明州自可居，载歌载舞，载不动衡岳云、洞庭波、潇湘璧月； 闲时煮黑茶，客至斟乡酒，凭醉凭狂，凭几许东海舸、溪口柳、楚越梅花。 特别是当我工作闲暇时光，站在高耸入云、摩星攀斗的办公楼顶极目远眺，想到家乡的“山重水复”，想到二十年的“柳暗花明”，每每会有万千感慨，齐刷刷奔袭而来： 立百十层标志楼层，相对茫茫海岳，诗向远方吟，便听凭风雨敲窗，风云过眼； 叹三千里牵魂梓里，难飞莽莽关河，愁从闲处起，常自笑我原游子，我亦主人。 乡愁究竟是什么？对我而言，或者是（《题族谱》）： 我从哪里来？揽一册长怀祖德； 心向何方聚？记千秋丕振家声！ 又或者是（《题邵东荫家堂》）： 馀庆流风远，积善崇仁，于国于家于樾荫； 缭垣飞阁殊，衔山照水，一椽一柱一瑶堂。 乡愁，乡愁，我的乡愁…… 【作者简介】张建军，湖南邵东人，现工作生活于浙江宁波，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对联文化研究院研究员、诗钟社社员、词宗，步莲诗钟社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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