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南省卫河（大运河段）引黄以后，给千里卫河两岸在旱水季节里带来了粮食丰收的保障，也带来了更大的灾难。引黄泥沙随波逐流，沉淀淤泥河道，两岸的农灌水泵又将泥沙抽灌进了原本肥厚的红土地，破坏了土壤，冬春风沙漫卷盐碱飞舞。这样就迫使卫河十年左右就要清淤，我们这里叫挖河清淤了。 清淤，修路，水利建设，植树造林，都是在冬春农闲时间。这个季节河流枯水，上级政府便在上游截断河流，临时改岔水路，集中突击清淤（卫河、淇河、共产主义河）。在当年纯粹的社会主义，人民公社集体化，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年代，类似于挖河这样的工程，机械化还很落后，依靠的基本是人力大会战，战天斗地，人定胜天，农业学大寨火红的思想。卫河所经过的村庄公社，县，就会分段清淤最远的分到内黄县和汤阴。村大队，分小队，抽调年轻的劳动力（基干民兵），那时我不够条件，年龄15岁，就主动积极要求参加，由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加上平时参加生产队农活卖力气，表现出众超群，队长李德成就破格录用派去参加挖河了。骡马大车，小平车，铁锹工具，粮食蔬菜，被褥，和晚上集体打地铺睡觉的铺草，谷干草，麦秸，玉米秆，浩浩荡荡，犹如电影南征北战一般，车上插着城关公社西杨玘屯大队第二民兵连的红旗，车轮滚滚，高唱红歌，奔赴前线各自的清淤责任段。 那时候，工程开始前几天，大队干部带领，分住在我们村清淤的段附近有空房子的村民家里住下。一般村民家里的空房子只能打地铺住八九个人，就在另一个社员空房子家或搭帐篷垒炤做饭。那个时候，工余晚饭后没有什么娱乐的文艺节目，看电影是最兴奋的一项娱乐了。放映电影员是很被人羡慕的，到那个村子去，那都是明星一样，被孩子们前呼后拥，热情高涨，帮忙爬树拉扯电线，抬桌子搬凳；被村干部热情招待，好吃好喝，书记村革委会主任都是粗制柳木圈椅子，前排就坐。放映前，村书记照例是要讲话剪彩，......形势一片大好，大干苦干加巧干，争取早日完成任务......。靠边坐位上大都是在村子里有成色，混村子里的名角，能戴上一顶最时髦的绿军帽更是了不得，也是想尽办法挤在放映员长条凳子头上坐，在灯光下，烟不离手，再冷的天也要挽起袖子，裸露出来农村刚奢侈的手表，时不时看看几点钟了，思想里当然是告诉周围的人，我可是戴手表的人。俩耳朵上也夹着烟，恰到好处的给放映员恭敬上烟，点火，混个脸熟，吹的也是云山雾海，为下一次村里放映电影，打好感情基础，不止于失去挤在现在的这个位置。那神态，除了书记，就数他是村子里的二把手。事实上，在偏远的村子里，看一场电影也不是那么顺畅的，一个公社也就一俩台放影机，电影带子稀少，市电影公司分配各公社大队循环放映。这个村子放映，第一片带子完了，另一个村子放映。那个时候，村子中间大都是没有硬化的土路，坑洼不平，来回传片子的人都是骑自行车，经常是自行车坏了，时间上就会接不住上一个片子。最可气的是突然停电了，而且不知道啥时候会来电，等待的人就会乱哄哄的，小青年们的口技，响马哨子就会此起彼伏。大队有一部黑色的手摇电话，通往乡政府总机里询问啥时候会来电。真的没有准确时间了，影幕拆去，人们才悻悻的柃起凳子，刚回到家里上床，有时候电灯突然就亮了。 天黎明，还被雾锁的整个村子里，饭饱，人声鼎沸，骡马料足嘶鸣，清淤的队伍高举西杨玘屯大队第二生产队的大木牌和农业学大寨、第二生产队民兵连的红旗，排着队伍，唱着革命歌曲，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进入自己的河段，红旗飘飘，轰轰烈烈，热火朝天的挖河清淤就开始了。公社大队生产队为最小核算。在河床上工作的需要穿上雨胶鞋，但家里穷，买不起，就洗吧脚（光着脚丫），使用两轮平板车，几个人用铁锹挖出泥浆，满载车子，一人反向驾驭，在车子横木上系上一根鸡蛋粗的皮缰绳，由一匹骡马，前护膀特制的皮夹板，围戴固定，分左右皮缰绳，在其尾部，不影响后肢伸展。由一根碗口粗壮，一米长短的木棒两边平均，中间有一铁钩与后边人驾驭边上的皮缰绳挂接在一起拉套。左手牵引骡马笼头或嘬绳（在牲畜下巴嘴里的铁链子）的小伙子，右手攥一条河岸遍地都是生长的柳条，大声吆喝，抽打骡马屁股，促催其向前用力，河底人一起起哄喧天，骡马也精神抖擞，昂首奋进，四蹄翻飞，泥浆飞舞。 进入冬季，天气较冷，遇上北风凛冽的顺河狂风，真的是寒风刺骨，但现场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场面十分动人，尤其是第一次参加这动人的场面，更是心潮彭拜，热血沸腾，在上河堤的陡岗时，打着号子，有节奏的朗读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口号声，歌声，红旗招展呼啦声，工具碰撞啪啪声，领队打气鼓劲声，为夺红旗，争第一，你追我赶，精神抖擞，意志昂扬，个个干劲冲天，情景交融，非常壮观，气势恢宏动人。 随着河床越来越深，地下冒出来的水越来越多，就要放进去水泵抽水，在各自的责任段前方清淤出来的泥沙围堰，混泥沙水抽进去围堰，泥水在围堰里澄清，水就会从远处排走，留下泥沙。水泵的出水处就会留下干净的沙，清淤结束了，围堰水干，村民建房子，就会去水泵的出水近处，挖土用来和水泥掺和砌墙，或打砖坯，或拖坯盖房屋垒墙，留下来的坑坑洼洼，叫做澄泥池。 清淤告一段落结束回家时时，手掌和肩膀都磨出了厚茧，手和脚都皱裂出道道带血的大裂缝。但对自己被评为青年突击手和农业学大寨的模范而骄傲和自豪，觉得挖河清淤，有我参与的历史记载，而无尚光荣！ 每当回忆起那段令人终身难忘的挖河清淤火红岁月，当年不可思议学大寨的狂潮和壮观场景，为自己青年时代的青春火花，不拍苦，不拍累，艰苦奋斗，砥砺前行的，无私奉献的灿烂人生，而津津乐道与喝彩！…… 本文作者简介：许永保，男，汉族，大专文化，河南省鹤壁市浚县人，198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中国诗社会员，360图书馆会员，中国煤炭报特约通讯员。现任北京内蒙古大厦打工者。 参加2021年“国韵芳华杯杯”全国诗词大赛（初赛），入编全国优秀诗集并且出版发行，中华书局官方出版藏书以及证书奖杯等奖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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