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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主页丨周力明:笔尖上的故乡

 长河副刊的书架 2021-11-25

初冬的故乡在一场雪中静默。

雪是故乡的棉衣,呵护着寒风中的村庄,也温暖着记忆中熟悉的小院。

屋内炉火正旺,炉上熬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父亲抿着小酒,满是胡茬的嘴巴,砸吧着甜蜜,定是想到今年瓜果飘香的秋收了吧?

母亲坐在小凳上,双腿托着簸箕,又在剥花生了吧?眼睛不时瞄向热播的电视剧,还不时地向父亲介绍剧情。

渐寒的北风顺着窗缝钻进屋里,被炉火的热气赶得无影无踪。屋顶上的雪也在融化,雪水顺着瓦片流淌,在屋檐上滴答,滴答。

我的想象止于此。

此刻,我在离故乡很远的地方,想家。

更多的时候,故乡的名字成了我填表格时籍贯的那一栏。无数次,我郑重又郑重地落笔,以这种方式维系着与故乡的联系。

冬天的过道里,漫天雪花飞舞,一份情,泛滥在空气里,浓而沉重。

村头的母亲,站成一棵孤独的树,孤独如村口那棵树叶落光的老槐树。痴盼的目光,牵动着一颗漂泊在外,从未安分过的心。

离开故乡时,年少轻狂,诗和远方是诱惑,是逃跑的借口。

人到中年,轻狂不再,故乡成了远方,落在了笔尖纸页上,装进了思念里。

想念老家小院外篱笆旁那一丛菊花,是否还是花开时金黄如旧?想念老家大门牌楼下,婶子大娘们是否依旧和母亲沏一壶暖茶,八卦着家长里短?更想念老屋里,那一双背已驼腰已弯古稀有余的父母双亲。

梦里梦外都是故乡。我的笔不停歇,书写着对故乡的思念。

任何一条路都是通往故乡的路,无论泥泞还是通畅,回家的方向始终不变。

拔节的思念在心中泛滥成河,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要常回家看看。

坐在午夜的灯下,那些遥远的故事仿佛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故乡的面貌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我是逃离故乡的懦夫,蹩脚的普通话掩盖着朴拙的方言,华美的衣裳包裹着一颗来自乡野的灵魂。父辈们用身体和性格滋养了故乡的山水,我却想着如何摆脱。

背着故乡上路,一次又一次,在放逐和流浪中伤痕累累,无数次的头破血流之后,接纳自己的永远是故乡。

在故乡的怀抱里,我们无需伪装,无需掩饰,释放最干净的灵魂即可。

只有故乡呼唤我的乳名,只有故乡知晓我的快乐,我的归宿在故乡。

故乡有多远,用幸福去丈量。我的脚步因故乡而轻盈。

沉默是今晚的故乡,故乡用宽广的胸怀原谅我的无知。一种思绪在心中升腾,淡淡的,浓浓的,落在笔尖,化作一缕乡愁。

(已载11月26日《德州晚报》)


■作者:周力明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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