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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学生,那时我那么在乎分数

 石榴花文艺 2021-11-27

作为学生,那时我那么在乎分数
文/依依

小学时,我是个错别字大王。经常被老师打手心,一个字被罚写多少多少遍。

也许是我认罪态度好,老师不久便忘记了我的“恶行”,继续对我呵护有加。

有一次,好奇怪,一个礼拜内数学连续测验了三次。记得当时,在课堂上,老师拿着我的卷子,扬得高高的,欣喜地骄傲地告诉全班同学:看看,看看人家依依,三连考三个满分,咱们班唯一的三个100分,三个!他重重地强调了后两个字。

这样被当众表扬,我当然有点得意。可是得意了一小会儿,就出问题了。

那个错误是无意间跳入眼帘的。第三次考卷里面一个3分填空题,我明明错了,老师却给了满分。

是老师忽视了,还是假装忽视呢?

要不要找老师更正?要不要?要不要呢?我心里来来回回荡秋千。最终,还是放弃了。

虚荣心委实害人。

假装忽视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在我们那个村级七年制学校,多数情况下老师是讲原则的,可是,偶尔也会不讲。

初一某次期中考试,在考地理,我们校长监考。他老人家在巡视中发现,我把试卷中一个推算时区的小题做错了。他站在我右手边,不动声色,用左手指着我做错的地方轻轻点了两下。我瞬间明白了,向他投去感激的微笑。

当时,这个小插曲没有任何人发觉;我也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包括父母和好朋友。当年,我不敢把这事说出来。

许多年过去了,旧事重提,我心里五味杂陈。

作为学生,那时我多么在乎分数。即使不属于我的一丁点儿,也要占为己有,虚伪又卑鄙。

作为老师的校长呢,则令我唏嘘叹惋。那时,我13岁,校长大概40多岁吧。他成天黑着脸,老师和学生都有点怕他。我也不例外。可是,有时候,他也很温和。甚至温和得过了度,比如考场上这次。他有没有如此帮过其他学生?我不知道。

在考场上徇私舞弊这事儿,不用说,他错了,我也错了。

可是,老师偏袒我,让我很高兴。他的善意秘密地抵达了我,给了我父亲那样的包容和骄纵。今天忆起这些,既感动,又伤感。

初中毕业以后,别的同学偶尔见过老校长,给我描述过他的零星日常。可是,很遗憾,他一次也没有让我碰见过,一次也没有,直到他离世。

我无以也无处表达对他的感激和敬爱,在此算是真诚地拜望和祭奠吧!老校长,谢谢你曾经温暖过一个爱虚荣的少年!

到了高中,我仍然很在乎分数。偶尔,它也捉弄我。

上世纪80年代初,恢复高考没几年。学生手里,除了有限的课本,几乎没有任何教辅资料。

要是谁有了一本,都像金子一样宝贝着。我和我的许多同学曾整本整本地抄过辅导书。比如,当时很难买到的《英语900句》,我就全书抄过,一字不落。

高二第一学期末,班主任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24套寒假作业,说是要按成绩分发给前面的24名同学。这就是说,50~60人的班级,多数人是没有希望拿到的。

我心里比较安稳,按平时的成绩,我在10名之前。可是,等结果公布后,我傻眼了,没有我的寒假作业。

去查成绩册,我发现,登分的同学把我的数学登错了。90分写颠倒了,成了60分。导致我的名次从前10滑到了26。

我没有如愿分到寒假作业。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突然没有了,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想找班主任澄清这件事,最终还是没去。因为,寒假作业们都名花有主了。我要是把自己拎回前10名,那么,会把谁的宝贝拎走呢?

这件事使我很尴尬,也很失落。

在高中,学霸云集。很显然的事实是,我努力了,可是,未曾赢得老师的青眼。

成长仿佛是一瞬间的事。那一刻,我学会了抚慰自己。也学会了放弃。


2021/11/16

 
(作者简介:依依,本名秦景侠,渭南合阳人。就职于临潼教育系统。热爱阅读,文学发烧友。偶尔涂鸦,借以表达对汉语的热爱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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