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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葫芦轶事 作者：白菊敏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闷葫芦是寡妇的外号，她少言寡语，低调沉默，不争不抢，任何工作踏实认真，不出纰漏，任谁也找不到她工作失误的把柄。在单位领导班子里，是末把手，不起眼的人，凡事都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但也都知道，她有个性，高昂着的头，自带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质和凌傲。从内到外漂亮的像一道风景，让女人们妒忌，男人们心里痒痒的。但，只可远观，不敢近瞧，她身上有刺，惹着她，会扎疼你。作为一个寡妇，她的家门很清净，很少有人登门造访。她也很少和人往来，更没有不三不四的人登门。为此，她口碑很好，没有乱七八糟之说。都知道她为人耿直，还很有才干，行事低调不张扬。平常一副闷闷的样子，所以，有人偷偷喊她“闷葫芦”。她极其偶尔在大会公众亮相，那一定是欢声雷动的喝彩声。不知道为啥，几届一把手都不器重她。也许是她那股子文人的清高，把人都拒之千里以外吧。她有群众基础，让人敬而远之，摸不透她真实的脾气，既和人格格不入，又很平易近人。近者，说她大实在人一个，没有丝毫官架子；远者，觉得她高高在上，尤其年轻人 ，竟然有点儿怕她，不敢和她亲近。有一点儿，大家都清楚，她始终不是一把手的亲信。为此，渐渐地也就没有多少人关注她，她身居官场，看上去悠闲自在，不是重要职务，也就相对轻松。一天，一把手的司机找上门来，煞有介事地和她闲聊。闷葫芦心里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一定有事。司机磨磨唧唧地开口了，“一把手说，单位里就你一个真能干事的人。”闷葫芦瞄了一眼司机说“能干的人多啦去了。”笨嘴拙舌的司机，嘴巴一下子流利起来，竟然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一把手说了，你可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一块特殊的金砖，哪里需要去哪里，你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单位里那块最难肯的骨头，要是交给你做，早就一切摆平，成绩斐然啦！”闷葫芦想：“德性！还显摆上成语啦。什么文然，斐然。不会就别逞能，显摆啥呢。你今天心里一定憋着屁呢，何不有话直说，还想来忽悠我，真拿我当傻子好忽悠啊？去你的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说啥？”司机继续滔滔不绝，“一把手说了，咱单位那个烂摊子部门，若真能变好，出成绩，只有你来做，才会真正做好，做出翻天覆地的成绩。”闷葫芦轻蔑地笑了笑。“得了吧，这是一把手说的？”她盯视着司机的眼睛问。“对啊对啊对啊。”司机又口若悬河地说起来，闷葫芦终于明白司机的用意啦。她故作什么也不懂，好像很说真话的样子说：“我告诉你，在咱单位，做好了你就等着挨整，做差啦就盯着挨骂，怎么做都不会得好。我吃错药啦，要去没事找事的给自己惹麻烦？！我才不去接手那个烂摊子呢。除非我脑袋被门挤啦，才去做这受累不讨好的事。”她说得语气很坚定，一点儿不容置疑。其实，她也说的都是实话，这是一个人际关系极其复杂的单位，稍有不慎，就会掉进泥潭，给自己惹来乱子，闹得满城风雨。司机又继续做工作，闷葫芦一口回绝。她清楚地知道，司机代表一把手的意思，前来投石问路的，看看她能不能接手那个烂摊子。按说，这是一把手的器重，司机的话，她自己也多次听一把手当面以别人的说法说过。但她不是官迷，一个女流之辈，她不想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她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好女人，相夫教子，天伦之乐。然而，命运和她开了个极大的玩笑，让她用破釜沉舟的代价走出婚姻。为此，她只想和孩子过安宁的日子，更不想去趟官场那你争我斗的浑水，她人在官场，却置身之外，洁身自好，尽可能避开矛盾和是非，保持不卑不亢的人生状态。她尽可能的吃亏让人，不计较庸俗无聊的小事。但谁也别惹她，一旦谁真想找她麻烦，也都知道她不是任人摆布，随便欺负的主。所以，多年来，她一直风平浪静，单位末把手，就像个摆设，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可有可无的人。尽管如此，知道她有些实力的人，个别人还是不放心地把她当做不可忽视的竞争对手，恨不得把她打翻在地，让她永世不得翻身。一把手没有直接出面，就是想给自己留有余地，如果直接被拒绝，尴尬，面子上也说不过去。他在闷葫芦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同样很不舒服。“别人都恨不得抱紧我大腿，你却躲得我远远的，我想重用你，你却不识抬举。”一把手心里很别扭，他恨恨地想：“就没有见到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他的怨愤一下子爆发在司机身上。那天下午，领导班子成员坐车外出办事。途中，停车去路边小集市转转，问鸭梨多少钱一箱等等。大家猜测一把手的用意，谁也没多说什么。呆了片刻，一把手惺惺地走人啦。到车上就开始数落司机。“你他妈的就是傻子一个！……”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闷葫芦从后车座上看见司机的背脸一红一白的，内心里的挣扎和强忍着的愤怒，让闷葫芦很担心。她担心司机一怒之下，把车开到河里或撞到树上，大家同归于尽。终于回来了，闷葫芦揪着的心一下子轻松了。她们一起回到一把手办公室，一把手就又开始骂司机。是不是言由所指，闷葫芦根本不去想。不管如何，她就是不想去做所谓重用的工作，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一把手气呼呼地开骂啦，“这就是个活死人，死硬的一点儿不通情理。你花钱一人给买上一箱梨，回来我给你报账。他妈的，就是这么不看事儿，一窍不通的死榆木疙瘩。这个还用人提醒吗？简直就是又硬又臭的石头，不可教化。”有副手出来打圆场，“啊啊啊，他就是个实在人，您别生气啊。”只有闷葫芦心里明白，一把手的火气也许是瞄准她的。但她并不在意，更不往心里去。说穿了，她就是不想伺候这个德性的人。一把手见闷葫芦无动于衷，和以往一样，既不靠近他，也不感激他，而且和总想跟他闹事的人走得较近。一把手开完笑说那个副手“长相有反骨。”大家嘻嘻哈哈，表面一团和气。闷葫芦深知，领导层面的玩笑从来都是意味深长的，谁会无心的乱开玩笑呢。闷葫芦对这一切早都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熟视无睹啦。你们闹翻天，一切都和我无关。其实，闷葫芦根本没想和谁走近，她清楚得很，不过是这个副手，故意为之。她当众表示对闷葫芦特别好，继而给一把手施加压力，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一把手忍不住开始拉拢闷葫芦，还旁敲侧击，摆出一副十分真诚的面孔说：“你这么单纯的人，是怎么被提拔的？不喝酒，不应酬，女流之辈还可以理解吧。但心思太简单了，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呢。”说完，一把手假意的笑了笑。一把手说的很真切，闷葫芦对此没说什么，一笑了之。接下来，闷葫芦的工作，受到了一把手前所未有的忽视，不支持。她不想他是故意为之，也许就是太忙啦。每年每次全市职工运动会，一把手都单独召开领导班子会议，专题研究，布置落实，分工合作，事无巨细。甚至开多个大小会议，详细部署和安排落实。这次，一把手就像是忘了一样，几次闷葫芦去一把手办公室，试图谈工作之事。都被一把手的漠视、冷落地给碰了回来。一把手在忙，闷葫芦根本插不上话。市里负责具体工作人员，三天两头地打电话催问工作落实情况怎么样啦。闷葫芦没法，就自己亲力亲为去做各种工作。她心想：“我这个副手当的，还不如一般人 。简直就是一个做具体工作，还要让上下来卡压的小丑。”这样一想，心里就有些不平衡。“凭什么？她楼上楼下地每天去跑工作，一个人一个人地具体布置安排。唉，简直就像个孙子。”正因为从来没有副手或中层干部这样具体布置安排工作，所有人都受到了鼓舞，干劲十足。离全市职工远动会一天比一天近了，可是，一把手根本没有开会安排落实工作的任何迹象，甚至都没有提及一声。那是临近的前一天，闷葫芦正在打印社里做开幕式的领导人名摆位牌。她又接到了市里一个年轻办事员的电话，那人说话一点儿不客气，那股高高在上的劲儿，让闷葫芦极其反感。对工作落实咄咄逼人的话语，让闷葫芦一下子怒不可遏。她想，“我给谁工作呢？我甩手不干啦，看看到时候凉的是谁的台。你们高高在上的拿大话压人，一把手这里不闻不问，一反常态的好像全市就没有这项大型工作似的。”她心里有气，一股火朝着办事员像机关枪一样一通扫射，语言的犀利冲撞可想而知，也把办事员气个半死。“我高高在上的衙门口，人们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虽说你是老资格，也太让人下不来台啦。哼！哼！”闷葫芦一声不吭地把所有工作都安排落实到位。这在以往，可是多部门协调，齐抓共管才能做成的，也常常会有疏漏不周。如今，闷葫芦一人被当十几个人，甚至更多人使用。她想：“心有再大怨气，不能拿工作当儿戏，更不能在这么大型的工作上甩手不干。虽说，出了笑话是一把手的主要责任，但出于她一贯工作作风，她还是不去计较抱怨什么啦，就理解成一把手工作太忙了吧。”她顶撞了市里的办事员，心里舒服多了。她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问心无愧！我俯仰无愧。不是做人准则和天地良心，我才不伺候你们这些龟孙子了。”那晚，她刚刚吃完晚饭，突然接到一把手火急火燎的电话。“你赶紧到单位来！”那“赶紧”俩字语气特别加重，让她有不得不快点儿的意思，说明事情加急又严重。“一会儿市里二把手领导要来问明天职工运动会的事儿。”哦——她心想：“那就不急了，我收拾完碗筷再走吧。”闷葫芦立刻明白啦，办事员被她没好气地抢白后，心里没底啦。担心明天职工运动会出差错，就向上级领导汇报啦。所以，领导才连夜赶来督察落实，以免失误。闷葫芦赶到一把手办公室时，市领导还没来。一把手一副惊慌失措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见闷葫芦就急切地说：“我忙忘了，领导马上就到，让我汇报明天的工作落实情况。我一无所知啊，所以才这么着急地把你喊来。明天职工运动会，你工作都安排好了吗？”闷葫芦淡淡地说：“一切都好啦！”一把手眼里闪过一丝愉悦的光亮，急不可待地追问细节。闷葫芦一一作答，刚刚说完，市领导来啦。一把手镇定自若地一一汇报工作落实情况，之后市领导满意地走了 。第二天，大会如期举行，直到结束，没有出丝毫纰漏。大会圆满结束那天中午，一把手传令，说请领导班子的人去一个特色饭店吃饭。闷葫芦急忙说“我去不了，得回家给孩子做饭。”一把手的红人赶紧把她拉了出来，到了无人处劝说：“你不去咋行？今天头儿为啥请吃饭？特意为你！为你！才请大家吃饭的。你不去合适吗？”啊？？？闷葫芦翻了一下白眼儿，“为啥啊”的话没有说出来，她喃喃自语“唉——我是真不愿意在外面吃饭啊。”“愿不愿意，你今天必须得去！”闷葫芦如释重负，她长出一口气，人也一下子畅快了很多…… 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也必将为文学事业而做出草根的奉献！热爱，志趣，是生命最光彩的部分！感谢有您感恩有您！感谢一路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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