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保动态 | 武昌文昌门湖北模范监狱寻访清代建筑群

人文武汉 2021-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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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造船厂正在拆迁，此处原为湖广总督署、江夏县署等旧址所在地。创建于1934年的武昌造船厂，有87年历史。抗战时期曾西迁四川万县名湖北机械厂，抗战胜利后为唯一迁回武昌的省属工厂。该厂建厂至今一直没有停止生产，湖北唯一？当为湖北地区历史最为悠久的现代工厂，亦是还在生产的工业遗产。

人文武汉团队关注的武昌造船厂文昌门宿舍区，为原湖北模范监狱，也是中国第一座近代西式监狱，模范监狱为多栋不同用途楼房组成的建筑群。有百年历史的建筑群迄今没有纳入国家、省、市级文保单位、或优秀历史建筑。据说要保留，但在大拆迁中其命运仍令人担忧。担心不是多余的，此前，汉阳唯一清代民居就为“不知情”的施工队拆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原张之洞与汉阳铁厂博物馆馆长顾壁阶对所剩无几的张之洞在汉遗迹十分关心。在顾馆长的倡议下，2021年11月24日上午，人文武汉团队一行十一人，再次对模范监狱及周边进行寻访活动。

晚清重臣张之洞对近代中国监狱改良贡献重大。鄂省当时吏治黑暗，官吏滥用非刑，民常以微罪入狱，且久不结案，不死于罪而死于久囚于狱。

《张文襄公治鄂记》中说“滥押久繫，为虐政之一大端，或疾疫凌虐，日久瘐斃，或废业糜费，因而破家，此虽无杀人之迹，亦与杀人无异。言之痛绝。”张之洞认为“此为关系民命之实际，若因陋就简，终无大益。省会领袖，尚不完善，支郡小城，安望合格。”“管理之法，虽在禁锢之中，而处处皆施以矜悯之方，並实以教诲之事，以为通省模范。”应该“禁讼累、省文法、省刑责、重众证、修监羁、教工艺、恤相验、改罚锾和派专官。”其一手倡建的湖北省城模范监狱采用西式监狱的模式来管理和改造囚犯，成为清末监狱改革的标杆。

清代自光绪二十七年(公元1901年)推行“新政”以后，要求各省改置新监，各省因财力风气不同，并不能普遍推行。其中湖北、奉天两省试办模范监狱，经营较早。湖北省城模范监狱的创办，早于奉天、京师模范监狱。1902年，湖广总督张之洞筹资扩充改建省城文昌门内路北原武昌江夏县监狱，称湖北模范监狱。1905年动工，1907年竣工开办。

民国后1913年改称湖北武昌监狱。1917年更名湖北第一监狱，属甲类新监，由省高等法院管辖。国民政府时期，改称湖北第一模范监狱。1936年又改武昌湖北第一监狱。抗战时期西撤宜昌省第三监狱、恩施建始县监狱，后迁建始朝阳观三清洞。日伪将武昌旧监房改为国民党军被俘俘虏收容所。1946年湖北第一监狱迁回武昌原址。1949年5月被武汉市公安总局武昌分局接管，称武昌监狱。后移交省公安厅，又改称湖北第一监狱。1958年房屋移交武昌造船厂。

作为武昌造船厂职工宿舍和附属用房又使用了六十多年后的今天。大部分建筑已不复存在。现存的建筑也正在腾退。询问还在现场的住户，有说要保留几栋，有说这三栋是，也有说那五栋是，还有肯定的指认这栋是原来女监，莫衷一是。

根据1919年《京外改良各监狱报告录要》记载，模范监狱分内、东、西、女、病五监。内监仿日本东京监狱，东西监仿日本巢鸭监狱，皆成扇面分列。西南为女监，东南为病监，中为办公区，表门北为行刑场。内监分道德齐礼四号，道、礼各二十间为独居房，德、齐各十二间为杂居房，定囚百人。东、西监各五所，共一百十二间。东编为“必也使无讼”五号，西编为“监于兹祥刑”五号，均为昼作工，夜杂居，定囚一百五十人。女监房十五，定囚四十人。病监房十六，传染病室七间，定囚五十人。监外有四栋职员宿舍，以及电灯、机器、锅炉等厂房。设织布、靴鞋、木工、鞭筒、裁缝、雨伞、印刷、制药、建筑、种植等作业科，在狱内教囚犯习艺。书中还载有分拆了的平面图等，钱汉明老师边看边讲，大致复原了当时的面貌。

模范监狱对比图孙庆力制图

不管当初创建者的初衷如何，模范监狱从初定的关押数百人到曾关押二千余人。其中不乏革命者和进步人士。比如大革命失败后，就有杨献珍等一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曾关押入此。日知会和科学补习所的负责人刘静庵，被同盟会创始人之一曹亚伯誉为“武昌革命惟一先哲”。

大家仔细观察模范监狱现存房屋的风格、形制、结构，又爬上周边的高层楼房，拍摄比对。从现场的观察，并与平面图、老地图、卫星图综合判断，孙庆力老师特意制作了卫星图与老建筑群比对。可初步认定模范监狱现存房屋应不少于十一栋，分別是东监四栋，物品库、第一、二、三织布科和靴鞋科，以及内监道、礼两号独居监房。其中内监一栋恐因失火等原因，屋顶已只剩残破框架。所谓女监恐早已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