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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织女(散文)

 中诗报 2021-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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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梅朝铭,笔名:梅兰,七零后,打工为生,闲暇爱好写作。有作品发表于《山东诗歌》《齐鲁文学》《家乡杂志》《中诗报》《陕北诗报》《德州晚报》《新泰日报》《天中晚报》等刊物。

织女

/梅兰

一谈及织女,你是不是想到了“牛郎织女”的故事,想到了王母娘娘。不,我不是七仙女,母亲也不是王母娘娘。只是我与母亲都是两个不同时代以织布为生的女人,用勤劳的双手编织着幸福。

母亲出生于四十年代,那个年代的初小(也就是现在的小学)毕业 ,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纤细的身子却拥有一双灵巧的手,绣花、做鞋、织布,好像啥也难不倒她。

我的记忆中,我是在地上爬大的,爷爷爷奶奶去逝早,父母白天黑夜地忙。那个时候,刚责任田到户,每一个人都把那一亩三分地当成是命根子,父母也不例外,每天总是迎阳而出,披月而归。晚上回来还得洗衣、做饭、喂猪。忙完这些 ,母亲又开始了她的另一份工作,给我们做鞋,一针一线连接着生活 ,缝补着幸福的漏洞,又或织布,一脚一脚踏向未来。

七十年代中期,织布很繁琐,得把有籽的棉球拿到镇上,弹成棉花,再拿回来,接着把棉花揉搓成棉条,然后在手摇的纺车上纺成线,当时的纺车其实就是几根竹条穿成圆形,木架的圆形中间穿一根木条,方便转动,然后用一个小木架固定,左手拿着棉条,右手拉着中间能转动的小圆木条,一圈又一圈慢慢地缠绕成线轴。纺线时,太紧会断,太松线轴会垮,纺好线轴后,在去机床上织,那时的机床是一个木架,有传梭,把线轴固定好,用脚踩,啪嗒一声,传梭向右,又踩一下,啪嗒一声,传梭向左,就这样一脚一脚,一左一右,一声一声一点一点地织出布匹。每晚不知道母亲忙到几点,开始的时候,我是围着母亲转的,在织布机旁玩耍,玩累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已是在床上,又或是第二天早晨。母亲就这样,白天黑夜地忙着,喂养着我们兄妹三人。

因为母亲的勤劳,我们兄妹三人从小就是村里孩子羡慕的对象,不缺吃少穿。因为母亲帮邻里乡亲织布,有钱给一两角钱,没有就给几寸或几尺布,妈妈会把布放在锅里的染料里煮,染成想要的颜色,然后给我们拼接成一件件漂亮的衣服。穿着新衣服,像花蝴蝶似的飞窜,吸引着同龄人的艳羡的目光,那是那时我最幸福快乐的事。

后来我上学了,知道了延安的纺车,我往往会跟母亲探讨,邓妈妈的纺车是不是跟妈妈的一样,每每这时候写,妈妈总是作沉思状,半响才说,也许一样吧,要不,你好好上学,以后带妈妈去看看。

不知是科技发展太快,还是我的脚步太慢,还没来得及帮母亲实现愿望,那些织布机也被更替,这让我的心情矛盾了许久,遗憾的是未带母亲去见证,高兴的是我们国家的工业建设发展之快。

时光总从指缝间溜走,转瞬母亲已华发,我也长成了那时的她。也许是母亲的影响吧,我也接过了母亲手中的接力棒,走进织布厂,成了一位织布工。

九十年代末的织布厂,有专用的纺线机,织布就是看着接接线头,换换线就好了,穿透织布机的声音,我仿佛又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那个身影清晰而又模糊 ,模糊而又清晰。这时的我总会傻傻地笑,不经意间捕捉到的同事总会问我有啥好事,我总是玩笑似的说,不告诉你。其实,不是不告诉,那是一些温馨的画面,是我心底的秘密,是伴时光成长的暖,无法言说。

时光转动着工业化的飞轮 ,破旧的老纺车已闲置,在老屋的阁楼里歇息,只有不服老的母亲还用颤颤巍巍的脚步,在岁月长河里滑行,翻耕着她的小菜园,侍弄着她的辣椒,茄子,豆角等各种蔬菜 ,每每忙里偷闲时去看望母亲,总是会在菜园子里找到他,各种蔬菜摇头晃脑,像极了小时候调皮的我们兄妹几个 ,妈妈那汗水洗涤的脸颊闪着亮光 ,长满皱纹的脸颊一展再展,时不时嘴角上扬。

妈妈,一声轻唤,拉回了我的思绪,孩子调皮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妈妈想啥呢?我还来不及回答,孩子又笑着说我知道你肯定想到了外婆,我笑而不答,母子俩对视着,笑得傻傻的。

母亲不是王母,我也不是织女,不,我与母亲都是织女,是千千万万的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编织着幸福,编织着生活蓝图的织女的缩影,是不屈于生活的七仙女的化身。

—本期编辑杨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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