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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不多,只要每晚一段梦

 雨萌小站 2021-12-03

Dec.

03.2021

人只会在缺少某件东西的时候,看得见那件东西,无论是清晨的垂柳还是餐桌上的碗碟,只在它们消失之后真正存在于你的世界,额外的时间里,它们和你并不共享任何一段时光。

这是我面对往来的行人所思考到的,不过说是思考实在是太牵强了,那只可以被称之为任由思绪飘荡。与河边垂钓的渔者差不多,他们等待鱼儿上钩,而我等待某个瞬间想法的自然诞生。我不知道所有对水而坐的人脑袋里都装着什么,是聚精会神的等待还是闲来无事的悠哉,总之我只有在眼下这段时间才会如此,将自己像鱼线一样远远地抛出,跨过山峦叠翠坠入无边的水。

之所以有着如此混沌的意识,原因也很简单,无非是破碎了整晚的梦,以至于游丝不曾坚固地挂住任何一条鱼嘴。

无梦的晚上,让我回顾曾经入睡的良方,像发酵一块面,总是习惯于用上次的边角料做配方。这种发面的方法是奶奶交给我的,她管那块边角料叫“面肥”,意思是发酵用的肥料。如今,同样的方法用在了我的睡眠上,我用前一晚的梦做“面肥”,引出另一端的睡意朦胧。习惯于这种方式入睡以后,安睡与否有了梦的佐证,如果在整个过程中失去了某个步骤,那么整晚都会怅然若失。

可是,破碎的夜晚终究还是没能成全我发酵另一个世界里的安宁,我在深夜反复思量着“厮磨”这个词,心想怎么从前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原来这个动作能如此令人卑微。

那么厮磨到极限会怎样呢?很有趣,就像打了麻药的后遗症,许多雪花从电视荧幕里飘下来,散落在我的脚边,而我再也不是乏味地躺在床上了,而是抱起这个世界的重量,蹲坐在床头,目光锁在床尾的星星夜灯上,毫无防备地将自己展示给世界。

恍惚间,我记起很久以前听妈妈讲的剧情,监狱欺凌所致的最为弱小的人,将会在深夜受罚,蹲在地上不许睡觉,任人责打。

而此刻,同样无眠的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所有事情产生的结果,可以脱离事件本质而产生完全对立的情绪。比如同样是被剥夺睡意的我,却将“伟大”这个词牢牢刻在心底,以至于我找到了只属于我们母子的高亢,像革命家走向刑场,从不为生命的遗落而悲哀惆怅。

同一件事情,可以通过内心对自我的解读而完成心理上的救赎,以至于尽管破碎了,还赫然无悔地伫立着,生长着。

因此我骄傲地完成着属于我自己的塑造,以“替换”为主线,用一个生命的遗憾去成全另一个生命的无憾,以回忆替换梦境,以童年时期的自己替换此刻怅然的我。那一刻,我看到了世间所有的角色奔涌着流向我的画面,似乎众生都不曾纷扰,万般劫难与救赎都是一人脑中的暗流波涛。

果然,生命的趣味不止是平稳中矫健的步伐和酣然的清梦,而是破碎与动荡、慌乱与匆忙。只有当你真正失去了一件事物的时候,那件事物才真正被你拥有过,不管是生活还是情感,没有人会因为“得到”而圆满,反而会因为“缺憾”才完整。正因如此,我不顾一切地收起残破的夜晚,以冷水洁面以后,窥见了仿若隔世的容颜。

如果无梦,那便逐梦吧,相信总有一段惊艳的小憩会让你觉得世间所有,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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