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我始终相信泥土中会长出芬芳来。 她是个美丽的女子，尽管她体态微丰，这丝毫没有掩盖住她的美：面皮粉如雪，像一枚月亮悬挂天际；双目含情似真似幻，花非花雾非雾，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动着，小巧玲珑的鼻子镶嵌，点缀成画龙点晴之笔；薄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真正美貌之人，绝不限于千篇一律的皮囊。美貌和才华，感性和理性，在她身上得到天然糅合。硕士学历的她，做事逻辑性极强，工作出类拔萃，待人真诚热忱，宛如明媚的人间四月天。 如若一个男子去盛赞一个女子，那么这个女子一定是美艳动人的；倘若一个女子花费如此多的溢美之词去勾勒另一个女子，那么这个被夸的女子定然有她独特绰约的风姿。所有的美都是内在兼具的，正如王尔德所说“只有肤浅的人才不会以貌取人”。 四月。花褪残红青杏小。一个庸常的下午。我们的车在路上驰着，窗外落英缤纷。 “好一个良辰美景，给你们讲一个赏心悦事吧。我从记事起就受家暴直到我上大学，才逃离那个外人看起来完美至极的家庭。这个精神和肉体的虐待来自于我的母亲。母亲是个高知，工作杰出，社会地位高，深受很多人的尊重和爱戴。在外的母亲，身着华服锦衣，谈吐举止优雅知性，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名胜；回到家的母亲，暴躁古怪，以各种看似合理实则荒谬的理由打我。”她平静地说。 “记得有一次，可能是因为试卷太难了吧，我数学考了89分，但却是班级第一。我兴高采烈地拿着试卷回家了，谁知一进家门，母亲的脸色乌云密布，一记耳光冰雹般砸向了我的脸。我不哭不闹，安静接受着暴风雨的洗礼。”她仍平静地说着。 “我拼了命的学习，只有在学习里，我才是安全的。我用优异的成绩去讨好母亲。我渴望做母亲理想中的孩子，可是母亲的理想太宏大了，我倾尽全力也实现不了。所以，在母亲眼里我一无是处。母亲让我上哪个学校我就服从，母亲让我如何工作我服从，母亲让我找个她认为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我也无条件服从。”她的嘴角微微颤抖，笑意漂浮，料峭。 “父亲是极其爱我的，他会把他认为的美好悉数捧给我。每当我和父亲一起游戏玩耍开怀大笑时，母亲总会生发出莫名的愤怒。然后把这种愤怒之火，蔓延到我和父亲身上。父亲是个大人，可以摔门而去。而我只能等待着母亲的拳打脚踢和语言攻击。我可是是我母亲亲生的女儿呀！”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 “我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只有美食能给予我短暂的快乐。至于爱情，甭提这两个字，戒了。幸福这个词语，压根就没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存在过。我心里装个世间万物，明媚的，昏暗的，唯独没有自己。”她的眼圈红得让人心痛。 “晚年的母亲独居，性格更是暴躁乖戾。我不想靠近她，但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我给予母亲最喜的美食，最爱的首饰衣物，给她足够的零花钱让她出门远行。我用着这张笑靥如花的脸，面对着母亲的挑三拣四。这张她打过无数次的脸，每个毛孔里都能沁出泪滴来。”她缓缓说着，一行清泪，顺颊而下。 “该怎样定义人生呢？又该怎样定义母亲呢？ 我不得而知。”她说…… 编辑：一叶静好 摄影：插画师 微信：159639359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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