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联炸24架日机，但未抢回10余烈士遗体，向徐向前沉痛检讨

1937年8月，为了共同抗日，工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8月下旬至9月底，八路军所辖第115师、第120师、第129师先后开赴抗日前线。之所以没有选择同时开进，主要原因是延安担心八路军被第二战区司令阎锡山集中使用打阵地战。

【1937年9月，林、聂率部深入抗日战场】

林总领导的第115师，开张大吉，一出场就在平型关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取得了“平型关大捷”。打出了八路军的军威，极大地激励了国人的抗战信心。贺老总的第120师，首战也取得了雁门关大捷。接下来，很多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聚焦到了129师。

【120师师长贺龙】

第129师的班底，主要是红四方面军和陕北红军。下辖第385旅和第386旅，外加一个教导团，合计5个团13000余人。开赴抗日前线时，第385旅第770团和师属特种部队奉命留防延安，实际开往前线的，大概有9000余人。

9月6日召开誓师大会那天，部队刚刚集合，突然下起了大雨。第386旅旅长陈赓请示师长刘伯承，是否改期举行？刘伯承师长斩钉截铁地说，身为革命军人，理当风雨无阻，按时举行。

【129师师长刘伯承】

9月24日，准备就绪的第129师开始向晋东南进发，刘伯承率师前指和第769团作为先遣队，走在队伍最前面。几天后到达黄河渡口，居然找不到一条船渡河。

兵贵神速，耽搁不得。刘伯承当即命令把当地镇长和保长找来，询问他们渡口为何没有船只？两个人推说不知道八路军要过河，要船的话，只能明天再想办法。

刘伯承把桌子一拍，板着脸说，我们今晚必须全部过河，限你们一个小时把船调齐，不然就以你们不配合抗日，按汉奸罪论处。

抗战时期，一旦安上汉奸的罪名，那是可以立刻枪毙的。两个地方官吓得半死，异口同声地说，长官息怒，我们马上回去处理，绝不耽误大军过河。

刘伯承一向以儒将著称，为人温文尔雅，平素极少发火。二人离开后，好几个部下跑来问，师长你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火？

刘伯承师长笑着说，我在旧军队里混过几年，知道这些地方官欺软怕硬惯了。这次渡口一条船都没有，肯定是他们存心故意刁难，必须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明白，八路军也是不好惹的。

果然，两个家伙回去后，很快就调齐了船只。恰好，后面的大部队也赶上来了，第129师全军顺利渡河，抵达山西候马。

阎锡山这个山西土皇帝，这次为了保卫他那一亩三分地，倒是下了“血本”。不但安排了一列火车来接，还送了好几节车厢的棉衣棉鞋，白米白面。

战士们的高兴劲还没过去，就发现派来的火车头水箱是漏水的，开个几十里就得加水，但沿途很多地方，根本无水可加。很显然，阎锡山只想送个“空头人情”，压根就没想让八路军把这批物资带走。

【阎锡山】

有人主张放弃这批物资，全师下车步行开进。刘伯承说，那不行，这到嘴的“肥肉”不吃，那不正遂了阎锡山的心思。

怎么办呢？众人焦急地问。

把车头卸下来，灌满水，以最快的速度开到前面的车站，换一节好的车头，再回头拉车厢就可以了嘛！刘伯承胸有成竹地说。

等到第129师赶到太原后，刘伯承亲自拜访阎锡山，希望他能给第129师补充一些枪弹。

阎锡山此时正为他那几节车皮的物资肉疼呢，遂一脸苦相地说，地主家也没余粮呀，我在忻口的军械库都让日本人给端了。阎某不是舍不得，是真的没有呀。你们的第769团，不到3000人，我可是拨了5000套棉衣呢。

刘伯承一听，内心吃惊不小。这阎老西可真够精明的，部队在侯马上车的时候，他居然派人偷偷点了数。为免被动，刘伯承只好解释说，第129师现在的编制是不满员的，以后还会补充。阎锡山这才无话可说。

要不到弹药，刘伯承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阎锡山在昔阳给第129师提供一块后方基地。阎锡山搪塞刘伯承说，你去找前敌总指挥黄绍竑，那里现在归他管。当天，刘伯承在阎锡山那里几乎说破嘴皮，还是空手而归，阎老西可真不是一般的抠门。

虽然补给没有着落，仗却不能不打。阎锡山给129师的作战任务，是从侧翼牵制敌人，配合阎军主力作战。

刘伯承率师前指和第769团集结到东冶镇后，奉命到总部去开会。临行前对第769团团长陈锡联说，我们师抗日第一仗就看你的了。兄弟部队第115师和第120师开局都打得不错，你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第一仗可以小点打，但一点要打赢，这关系到我们第129师的军威和士气。

陈锡联赶紧请教刘伯承，那什么时候出击比较合适呢？刘伯承伸出五根手指说，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五行”战法吗？任务、敌情、我情、时间、地点。出击前一定要侦察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实在拿不定主意，可以电报向我请示，但机动权，在你们手里。

刘伯承动身去开会之后，陈锡联带着第769团迂回至代县以南的苏龙口村。在那里，陈锡联根据日军轰炸机的活动规律，判断日军机场就在阳明堡一带。

由于当地的百姓都跑光了，打听不到当地的情况。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陈锡联和手下的三个营长乔装成老百姓，摸到阳明堡实地侦察，弄清了机场外围的情况。又巧遇了一位从机场逃出来的民工，大致了解了机场内部的守卫情况。

【陈锡联在做战前动员】

刘伯承接到陈锡联的报告后，认为机不可失，指示陈锡联果断出击，端掉敌人的飞机场。

10月29日夜，第769团展开行动，以善攻的3营袭击机场，1营负责牵制袭扰崞县的日军，2营为预备队。

阳明堡一战，第769团一共破坏了日军24架飞机，可谓一战成名。但由于时间紧张，加上战士们对飞机认识不够，不少飞机没能彻底炸毁。据日方后来披露的资料显示，只有一架飞机完全报废，其余的还可以修好。不过修理需要时间，此战还是大大削弱了日军在忻口的空中火力。

【夜袭阳明堡】

战后，团长陈锡联和副团长汪乃贵内心一直忐忑不安，觉得这一仗没有打好，因为3营牺牲太大了。30多人受伤，营长赵崇德当场牺牲，指导员和两位排长以及十多位战士牺牲，连遗体都来不及抢回。

第129师副师长徐向前从五台山来到第769团时，陈锡联内疚地对他说，我要向你检讨，这一仗我还是低估了日军的战斗力。如果一开始我就把2营和3营投入战斗，不但可以更快地解决战斗，伤亡也会小得多。

【抗战时期的陈锡联（左）与王近山（右）】

徐向前表态说，不，你们打得很好！一次炸毁日军24架飞机，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战绩，我还要上报总部给你们请功呢。

得到徐向前的肯定后，陈、汪二人心里才稍微踏实一些。刘伯承收到捷报后，连声说，首战告捷，打得好！打得好！

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卫立煌，对八路军在阳明堡取得的骄人战绩，也是大加赞赏。蒋氏闻此捷报后，奖励了第129师大洋2万元。这也是抗战前期，八路军第一次得到蒋氏的现金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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