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论语》记载，孔子曾说自己“五十而知天命”。代表儒家思想最高境界的《中庸》开篇亦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 天命是什么，为什么圣人要把“知天命”作为人生的阶段性标志，为什么睿智至极的圣人，都要活到五十岁才知天命，为什么代表儒家思想最高境界的中庸之道，其核心是“率天命之性”？ 普通人要不要知天命，“率天命之性”对人生有什么意义？ 想要探寻这些问题的答案，都需要我们首先对“天命”一词有比较清晰、正确的理解。
一，如何理解“天命”一词 这个世界是怎么来的，人类何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等很多类似问题都是我们人类至今一直在探索，但却难以下定论，甚至永远无从知晓的问题。 霍金的“宇宙大爆炸”理论，似乎可以说明宇宙是怎样形成的，但却没告诉我们为什么会有这次大爆炸，是谁设计并制造了这次大爆炸。 然而，以目前人类的认识能力有一点可以很明确:人类不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而只是被缔造的这个世界中的万千事物之一。 按人类的思维逻辑去理解，这么绝妙而有序运行的世界，其背后似乎应该有一个“设控者”。这里的“设控”一词，意思是“设计、设置、制造并控制等”。人们在深入探索世界的过程中，也总是会隐约感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关于宇宙或世界的设控者，人类很早便有所觉察、思索与想象。诸如上天、上苍、苍天、老天爷、造化、造物、造物主、上帝、神明、道、自然之力，还有蒙古人信奉的“长生天”，以及很现代的说法“宇宙意志”，等等，都是人们对其的理解与命名。无论人类如何理解与形容这个宇宙或世界的设控者，一个不争的事实是: 没有人亲眼得见这个世界的主宰。所以不管人们对这个世界的主宰怎样去理解与想像，都难免如“盲人摸象”。 尽管对所谓的世界主宰本身难以有更多的认识， 但人类却必须了解其对这个世界的设控是怎样的。这是因为我们必须遵从其其所设定的规律、法则、原理等去活着。而无论是人类整体，还是我们每一个人，也只有了解其对这个世界和人的设控，才能做到更好地遵循，进而更好地活着。 在中华传统文化中，论及宇宙或世界的设控者时，多用“上天”、“上苍”、“造化”等词。这类词比“道”或“一”更通俗易懂一些，也没有像“神”或“上帝”那样被人格化而有迷信之嫌。所以在更趋于客观、理性的同时，也更便于大众理解。为了顺应文化的传承，为了言说与理解的方便，这里也权且取用“上天”一词来替代“宇宙或世界的设控者”。 如此一来，“宇宙或世界的设控者”对宇宙或这个世界的设控，便可称之为“上天之命”，简称即“天命”。 在此有必要强调的是: 称谓的转换并不重要，只是为了言说与理解更方便而已。 关于“天命”一词中的“命”字，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令之如何”。 “令之如何”包含了两层意思： 一是使其成为现在这样，二是让其将来怎样。这与“对事物的设控”的含义相吻合。 于是，“天命”一词便可以比较通俗地理解为：上天使其成为现在这样，上天令其将来如何。简言之便是：上天使然，上天令然。
为什么在讨论人生时，本文不用类似“宇宙意志”一类看起来更具科学意味或更“唯物”一些的词，而坚持使用“天命”呢？ 我们都知道，“宇宙意志”要比“天命”更令现代人容易接受，尤其是在当代中国。这其中大概的原因可能是： “天命”一词非常古老，而且历史上经常被一些人利用来愚弄百姓。这也就是说“天命”一词的名声曾被败坏过，尤其是在现代的中国大陆，经常被与封建迷信相提并论。而宇宙意志则是新名词，听上去似乎更具科学气息，且还没有更多涉及个人命运，没有伤害过人们的情感。这好比两个美人，一个是很有新鲜感的年轻新人，另一个是已经有了审美疲劳和各种绯闻的年老旧人，你会更倾心谁呢？很显然是新人——这就是人性。 既然明知如此，这里为什么不顺应民意而“一意孤行”呢？这是因为有以下几个不得已的理由： 1，文化是具有传承性的，我们今天对宇宙、人生的思考，始终是站在祖先肩膀之上的。虽然说法不一，但祖先和我们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用一个词去说一件事情，在理解上会更容易贯通起来。 2，在对天命一词消除误解、重新认识的过程中，我们也可以更深刻地体会到中华民族古老文明的睿智与伟大，重拾我们精神上所应有的秉承。 3，“宇宙意志”这个概念虽然貌似科学而新鲜易接受，但很大程度是出于人们喜新厌旧的本能，而非客观事实，稍加推敲就能看出这个概念似乎有些牵强。比如说，“宇宙从何而来，其意志又从何而来”，究其根本，仍然只能是上天使然、上天令然。再有，宇宙意志是产生或存在于宇宙之内呢，还是宇宙之外呢？如果产生或存在于宇宙之内，不就等同于说宇宙之内有神的存在吗？如果产生于宇宙之外，那还叫什么宇宙意志呢？ 对于我们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不要在搞不太明白的问题上过于纠缠不清，也不要轻易在弄不懂的问题上追新求异。经过岁月洗练而能存留下来的事物，自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 在此有必要强调：用什么名词并不重要，把握其精神实质才是根本。天命也好，宇宙意志也罢，只要我们知道我们活在一个被设定的世界里，而且都是在被设控中活着，以及我们的生命与人生都被设定了些什么就足够了。至于到底是谁设定的这个问题，对于我们普通大众活好这一生并不很紧要，就由专业人士慢慢去探索、研究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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