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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款《模拟恐怖》游戏,让我又回想起被雪花屏支配的恐惧

 游戏百晓生 2021-12-08


文:Bright菌

参考资料《What is Analog Horror》-Pad Chennington

对于不少人来说,闪烁的雪花屏永远都是比带着大大【:)】笑脸的windows蓝屏更让人抓狂的存在。

如果你接触过那种靠天线接收模拟信号的老式电视机,或者是旧式的录像带,那你一定有过看着看着节目,画面突然开始扭曲失真、甚至陷入一片黑白噪点的无助经历。


咱是怎么怕上雪花屏的?

“雪花”外国一般称为“TV static”,一般译为杂讯(noise),这是模拟信号视频特有的一种现象,当未接收到清晰的信号时,外界的电子噪声和辐射电磁噪声会显示为流动的随机像素点和恼人的白噪声。

如果受到干扰但又没完全干扰时,画面也会出现扭曲失真甚至不同内容叠加,如果是小时候经历这样的突发事件还真会让年幼无助只想看看动画的自己感到一丝恐慌;

毫无疑问,任何能勾起人不安心理的要素对于恐怖作品来说都是好素材。

不只是模拟电视,使用模拟视讯信号的老式VHS录像带也很容易出现各种失真和杂讯,在影视作品中,常常会通过正常的视频播放突然变得失真,然后进入雪花状态来表现当前情景从安全进入危险的转变。

著名的恐怖电影系列《贞子》就算没有听过相信各位朋友也有耳闻,这位寄宿在老录像带里面,会在播放后变成一片雪花的屏幕中爬出来的女鬼一度成为国人的心理阴影,它的传播度甚至广到一众剧集有如《报告老板》《爱情公寓》等也常常拿它当梗开涮。

从4K屏爬出来应该会轻松不少吧(错乱)

加深我们这种“雪花恐惧症”的另外一个主力罪魁祸首是美国的惊悚科幻片。

大家不妨回忆一下UFO接触影片的常用桥段:室外强光照耀,屋内灯具爆炸,只留下闪着雪花的电视屏幕和主人公一起凌乱,原因很简单,造成杂讯的一大原因就是强烈的信号干扰,这无疑是表现不明飞行物奇异电磁特征的绝佳手段,同理的还有灵体造成的干扰,就不展开赘述。

总而言之,感谢这些他喵的影视作品常年来潜移默化的影响,把一个本来只会引起不适的玩意和“恐怖”死死绑定在了一起。


当然,现在年轻的朋友们已经不用再在生活中经历这种可怕的体验,录像带已经是一种并不常见的载体,而且产品也早早迭代为了数字信号形式;据网络资料,2006年卢森堡就已经率先取消了这种信号的投送,改为更为稳定的数字信号。就在去年,我国已经全面取缔了电视模拟信号。

然而和一直都炒的很火的复古风潮一样,从生活中退场的旧事物总会变成一种带有时代烙印的元素继续活跃在文化领域,上面描述的这种恐怖体验自然让所谓的“老电视风格”和“录像带风”在恐怖爱好者的圈子里面广受欢迎。

这种统称为“Analog Horror(模拟恐怖,模拟指模拟信号)”的创作风格正悄然占据着笔者的噩梦素材,也让不少更年轻的朋友也体验了一把被杂讯支配的恐惧。

什么是Analog Horror? 

Analog Horror的重点在于Analog(模拟),与我们现在熟悉的Digital(数字/数码)形式相对,这种视讯技术主要活跃于上世纪中叶到千禧年初,也是该类型作品常见的故事时代背景。由于国外较早也较高的电视与录影机普及率,他们也更早、更广地领教过了干扰乃至串台带来的心理冲击。

由于模拟电视信号的技术特点,这种视讯信号相对容易遭到干扰,甚至是人为的劫持篡改,甚至一个调制器和一个放大器就能完成这种看起来无异于现代骇客行为的“壮举”。

著名的“双面麦斯电视台劫持事件”一直是各种都市传说节目的老常客,作为一个至今未告破的真实案件,它的真实性让本来就诡异的视频画面变得更加渗人。打破了正常节目播送的突发内容和严重失真的刺耳音频,给人造成的生理不适的同时也放大着内心的惊慌。

换做是谁都好,看着电视被这人跳脸都得吓一跳。

我们已经捕捉到了这次事件引起恐惧的关键词:失真

比起彻底的疯狂,疯癫但不完全疯癫才是最可怕的。在图像信号完全丢失之前,画面因为传输不全会发生音画失真,把我们熟悉的事物扭曲成了陌生的形态。我们理所应当地接受着“正常”讯息被异化成了无法理解的事物,它比脑补雪花噪点背后藏着什么来得更为具象。

有现实体验作为基础,各种Analog Horror的创作体裁也多半是这富有上世纪80年代风格的虚构电视节目,其中最为有名的《Local 58》系列就是如此。

这类型作品都有着与现实大抵相同的世界观,但随着节目的播送,一些奇怪的东西会相当随意地入侵到了正常的内容里面,就和你会很快注意到干净的白衬衫上的一点污渍一样,生活感十足且非常正常的电视节目中再小一点“脱离常识”的内容都会显得格外扎眼,

就算观众迟钝到没有反应过来信息内容有哪里不对,视讯干扰和杂讯杂音也能第一时间在视听上警告你:我们有麻烦了

就拿笔者很喜欢的《Weather Service》篇为例,这部短片讲述的是气象台通过58电视台向观众紧急发布了一则怪异的气象预警,一起不宜群众观测的气象事件正在发生,且该警告将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相信“怪”的地方你瞬间就能Get到,“明天早晨”这样模糊但又带有强烈限定性的奇怪指示,还有“不宜观测”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随后,电视台光速改口,称“已可进行观测”,还用上了“Get out now”这样完全不应该出现在电视广播中的语句,紧接着警报再次恢复,直接用上了“不要看窗外”这样强硬直接的命令句式。

杂讯干扰愈发强烈,以至于他们都直接放弃了使用节目模板,简单粗暴地贴出黑条白字来发布紧急指示,一场无声的战斗正发生在电视台幕后,全程都没有关于这场冲突的画面,但观众通过左右手互殴般的混乱播送中还是能读出,月光里面藏着无可名状的威胁。

最终,反抗的声音停息,只剩下不明人士在不断怂恿观众去看月亮,而后未知势力直接接管了电视信号,强制播送了月亮的画面给所有观众,影片结束。

“不要看月亮”的故事相当有名,而Analog Horror作品让观众能以第二人称参与到故事的特性让整个故事的演绎更具代入感,你不再是被动看着他人悲剧的看客,此刻你就是被卷入这场灾难的亲历者,这也是类型作品的一大魅力。

你虽然只是无助地在接收着信息,但其对观众心理上仍存在被动的交互,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评价其“有点ARG(现实入侵游戏)的意思。”

勇敢的尝试:真·模拟恐怖游戏

十月左右,YouTube上一部名为《The Mandela Catalogue Vol. 1(曼德拉记录 第一卷)》的模拟恐怖短片在恐怖爱好者圈子里小火了一把。

影片以警方的案件卷宗为体裁,架空了一种类人生物“伪人”入侵的世界观,甚至在官方卷宗中对于它的描述都有缺失,悬疑感拉满,这也是Analog Horror类型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不要明确这个“威胁”。

《Contingency》篇中,击垮了美国的威胁至终都正体不明。

一个月不到,一名名为Thorne Baker的独立制作人在其网站与Free Game Planet上发布了启发自《曼德拉记录》的二创游戏《Maple County》(暂译为梅普郡),游戏以梅普郡警局制作的互动式录像带为载体背景,观看者(也就是玩家)通过观看与选择进行“辨识未知类人生物”的训练。

整个游戏流程不超过十分钟,整部作品都以一种理性和克制的“官方口吻”去讲述了这个细思极恐的小故事。为了获得最阴间的体验,笔者在作者Thorne Baker的网站上下载了本作,导入到Steam使用远程游玩,好把自己的手机当做录像机遥控器来营造点真实感。

游戏会给出三组照片,指导训练的背景男声会提示你选择“比较让你感到不适”的那一张照片;不知道作者哪搞来这堆照片的,处理完一张比一张阴间。


经过初筛后,训练员会向你展示这种生物一些非人类特征,例如体貌特征的怪异,眼神、动作的不协调,还有超·长·的·四·肢,随即便会进入游戏真正的“可游玩部分”,以一名被害者的录像机第一视角记录了他在家中被一名类人体入侵的过程。


双重杂讯,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上面的桥段是《曼德拉记录》中一起卷宗的游戏化演绎

游戏刻意制造的大量视频杂讯和略带失真的低沉男声把压抑的氛围渲染到了极致,笔者破旧的19寸屏幕恍惚之间似乎直接变成了以前的大屁股电视,游戏短短的十分钟已经让笔者彻底入戏,回头打量起自己一米九几的室友。

尽管这部游戏作品体量奇小,但似乎给恐怖游戏提供了更多新的可能。提着录像机去跟牛鬼蛇神碰一碰的游戏不少,但这种以第二人称去间接参与事件的尝试确实罕有:

你只是一个观看着案件卷宗的相关人士,威胁不会直接找上你来,可是又能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敌人和你撞见只是时间问题。后面的这些都是玩家的想象力给自己加的戏,不过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恐惧明显更有味道,

不得不说,最会吓人的,还得数你自己。

Analog Horror为何让我痴迷?

细思极恐,想越多越害怕,你是否也曾盯着滋滋作响的杂乱雪花,在白噪中隐约把噪点看作是别的什么东西,半夜打开电视,却发现平日播送着卡通节目的频道只有一张占据全屏的测色板在不断输送高频噪音等等。

通过人脑的加工,模糊不清的未知逐渐被恐惧的碎片拼凑成了一个骇人的清晰剪影,这就是为什么比起jump scare那种廉价而粗暴的短暂刺激,Analog horror观看时就能带来的足量不适和影片结束后值得细细回味的感觉就是如此让人着迷。

也有人在《What is Analog Horror》下提出观点,认为大量以北美的电视台为背景的创作需要文化与地缘语境去带入,让非美国观众可能无法完全感受到作品的乐趣,但下面很快有人反驳,不少观众在作品设置的年代甚至还没出生。

Analog Horror并不会刻意告诉你是什么设定,它仅会设置一个大体的地点和时间,观众是主动设置自己的身份带入到事件中去,你可以是一个刚好半夜蹲在电视前的倒霉蛋,也可能是意外捡到这盘录像带的过路人;

尽管文化背景不同,但故事中的诡异事件很明显甚至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何必纠结于此。而且本质上,以Analog作为载体连带的各种杂讯正是打破这种文化隔阂,给所有曾被它挑起不安的人施加恐惧的幕后推手。

它低分辨率的扭曲画面是你回忆中模糊的恐惧,嘈杂的噪讯呼唤着你不安的心,未知全貌的威胁如你给雪花屏后假想的那个存在,随着你的想象正步步紧逼。

类型作品在国外热度只能说是不温不火,国内甚至有点凉凉的状态,但笔者了解到这类创作绝非偶然事件。

得益于《Maple County》这样勇于尝试的创作,平时并不关注恐怖内容的笔者在游戏分区也接触了Analog Horror,接着顺藤摸瓜地欣赏了更多同类型的创作,一个优秀的作品对于整个社区而言,从内部活化到向外扩散都是有益的。

AH唤醒的不只是少数人对于童年阴影的恐惧,更是恐怖爱好者们对“优质恐惧”的渴望。

【EX内容】

阴间编辑这名字差不多算是坐实了()

下期整点阳间的东西,今年结束之前咱来聊聊本年度对咱影响最大的作品《赛马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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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今天的游戏百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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