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谢迁、赵文华、严嵩、徐阶、嘉靖皇帝、御史邹应龙、县令、周老爷、家丁、侠客张华、船夫等。 (一)致仕归隐在乡间 谢迁谢阁老因求诛宦官刘瑾不遂而得罪阉党,无奈辞官致仕还乡,隐居乡间。这日,漫步庭中侍弄花草,浇花松土。 谢迁:茫茫江海,悠悠昏旦,叹惜年光易换。迷途世故,从来百样千般。当年壮志入仕途,到头来白发斑。田园将芜胡不归,似渊明在篱间。 风霜满鬓君不识, 老妻稚子相扶将。 江海从此寄余生, 也无风雨也无晴。 谢迁小孙子跑来,谢迁张臂去抱:来来来,乖孙孙—— 谢迁逗弄一会儿小孙子,来到偏厅用饭,只见餐桌上放着花生米、梅菜扣肉、小黄鱼、还有一坛子杨梅烧酒。 谢迁终于展颜一笑:阿福啊,还是你了解我啊。呵呵—— 家丁阿福:来了,老爷,还有一碗臭豆腐。又香又臭,味道好得不得了,是我从隔壁街上买来的。这个您老爷在京城难得吃到,您现在想吃啊,我就天天给您买去。 谢迁品一口杨梅酒,吃一口梅菜扣肉,大赞美味:还是你最懂我,来,陪我一起喝碗杨梅烧酒,我有多少年没有好好品尝这味道了?我要是喝多了可不许告诉夫人啊。 这时,谢夫人到:什么事不许告诉我啊? 谢迁忙把酒坛推到一边:没有,没有什么事。老夫万事都是要与夫人商量的呀!夫人你去逛庙会辛苦了,来,一同吃饭。 谢夫人坐下:老爷,自从刘瑾伏诛,新皇登基,天下大变矣。当初你被夺去诰命,收回玉带,被迫辞官,我知你心中甚是不甘。当时离开京师,我心中也有一百个舍不得,只觉得天昏地暗,世道凶险,离开保得平安也是极好的。现如今,这天下又是乾坤朗朗,大好河山,正应该回京请皇上赐还诰命玉带,入朝重新为官呀。 谢迁摇摇头:老夫年事已高,且已厌倦了这些你争我斗的朝廷风波,如今,我但愿能安稳在余姚做个乡野村夫,安度余年。 心灰意冷厌朝争, 满心只望风波平。 含饴弄孙在膝前, 春江明月照归人。 谢夫人:老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说过,绝不放过贪官污吏、不放过谋国权臣的呀。 谢迁:是啊,可是现在我真的老了,我能管的都已经尽力了。尽人事听天命,刘瑾伏诛,我的一块心头大石也落了地。可以安枕榻上,东篱把酒,田间锄草,溪上垂钓,日出放歌,戴月而归了。 摆脱尘羁且共游, 茶铛钓具满船头。 浮名久负湖山胜, 懒性真便水竹幽。 谢夫人:好,你想得开,你去逍遥。我不陪你了,我还有忙不完的琐事呢。 谢夫人一走,阿福便凑上前来:老爷,我们今天去余姚县城逛逛吧,听说今天有庙会,有杂耍表演啊,难得去看的。 庙会难得闹一闹, 俊俏花旦杨柳腰。 高跷通天技能绝, 保管看客拍手笑。 谢迁:你呀,你呀,你就知道这些玩的。不过,我回乡之后久居泗门,确实许久没有去城里头看看了,好,吃完饭我们就去。 阿福:老爷,您是该多出去散散心。顺便体察体察民情,多好啊。我这就去备车。 谢迁:油嘴滑舌,我现在也说不过你了,快去快去—— (二)通济桥头除桥霸 世代居住在姚江两岸的人民,用辛勤与汗水建造了这座浙东第一桥通济桥,连接了的两岸人民的往来出行。风雨经年,桥自岿然不动,桥岸之柳自青翠飘扬。但近些年来,这桥上出现了一个姓周的恶霸,仗着在朝中的关系,在这通济桥上收起了过桥费。 这日,骄阳如烈火,行人多挥汗如雨。通济桥上人来人往,过桥的人付了过桥费,俱都用目光斜睨周老爷,也多有口中愤愤者。周老爷在一旁凉亭里摇着金丝扇,喝着龙井茶。 周老爷:此桥非我建, 此路非我开。 要从此桥过, 留下铜钱来。 好茶,好茶! 家丁在一旁:老爷,你厉害啊,老爷。这座桥明明不是你建的,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却能在这里坐地收钱,大把大把地收钱啊。 铜钱可用牛车拉, 小人佩服复追随。 鞍前马后来效劳, 只为学到一两招。 就算无福当财主, 娶个媳妇乐逍遥。 周老爷:那就多学着点,老爷我赚钱的本事多着呢,学上几招过两年包你娶上漂亮媳妇。告诉你, 朝中有人好办事, 老爷我神通广大。 上面直通着天庭, 下面能摆平县令。 以修葺治理之名收点点小钱,合理合法,合理合法嘛。哈哈,哈哈哈。 家丁:小人受教了。那幸好有这座通济桥在,这样我们就能世世代代、子子孙孙地有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了。 周老爷拿金丝扇敲了敲家丁的头:傻瓜,死脑筋,难怪是个长工的命,让老爷我再教教你。若是没有这座桥的话,老爷我就买两条船在这岸边一停,要过河的人都收一两银子一个,这个钱来得岂不是更快更容易?哦哟,到时候半个余姚城都是你老爷我的了,不不不,是整个余姚城我都可以买下来了。哈哈,到时候我要再多娶几房姨太太,多生几个儿子。哈哈,啊哈哈哈。 家丁在一旁陪着笑:老爷高明,老爷高明啊。小人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周老爷:对了,怎么让这座桥变没有呢?你,快帮老爷我想一想。 家丁不假思索:这桥哪能变没有啊?除非拆掉,这又不可能的啰! 周老爷:拆掉?好主意。 这一侧,桥头突然有人争吵起来,两个收钱的伙计抓住一位高个头大汉不放:快交钱,不交钱就不让你们走。你们四个人,总共十二文,快些快些,啰嗦什么?后面的人还要过桥呢。 那高个头大汉却是这江湖绿林中有名的好汉张华,他见了此番情景心中甚是恼火,怎肯将钱交出来给这两个油头肥耳的伙计? 张华: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分明是抢钱啊!谁允许你们在此收取过桥费的? 其中一个伙计:你看别人不都乖乖地在交钱吗?你交钱便是,不交钱就请绕道走吧。 张华:笑话,这桥是万民所建,又不是你家的私物,你们凭什么要让过桥的人都交钱? 那伙计:我们老爷出钱修缮了这座旧桥,我们老爷还向朝廷申请到了这座桥的治理权,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在此地收取银钱,这个有公文为证,给你看了你也不认字。好了,快交钱来。 张华上前:王法何在?我今天便要过这桥,我今天就是一文钱也不交,你们能拿我何? 闻听此言火中烧, 怒气顷刻到云霄。 窃国诸侯窃钩诛, 过桥难啊难过桥。 一名伙计大呼手下: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扔到河里去喂鱼。 四五条大汉上来,抓住张华的胳膊和腿,要将他扔下桥去。只见张华身形一扭,用力往后一压,身后的两条大汉却已扑通、扑通掉下了河去。 张华大笑:你们能奈我何? 又上来几名大汉,重新把张华反手擒住。张华双拳难敌四手,只好奋力挣扎。 另一伙计大呼:他身旁还跟着那几个人,给我把他们也抓起来。 一会儿,几条大汉已将张华身边的一名女子和老人都反手擒住。 张华大呼:放开他们,你们这群混蛋。 周老爷走上前来:吵什么?让我看看是谁在此地寻衅滋事? 周老爷走到那被缚女子身旁:哟,这个小姑娘唇红齿白,满面含羞,老爷我见了甚是欢喜。来,给我把她带回去,当我的九姨太,你们说好不好啊? 周老爷的手下哄笑起来:好,好啊,老爷! 张华大喊:放开我妹妹,放开她。你们敢动她一下,我与你们拼命。 周老爷:她是你妹妹?那我更要带走,我这个老爷还怕你这个江洋大盗?来人,把他押去见官,就告诉县令,县衙通缉的要犯就在此地,让县令把他关进大牢。 张华妹妹:呸,混蛋,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你竟敢如此抢强民女,胡作非为? 周老爷:你错了,你们欠了我的过桥费,我是把你带回家当婢女,等你还清过桥费就行啦,哈哈哈。不过,你这辈子恐怕也是还不清的。 张华妹妹:我们还不曾过桥啊,哪里会欠了你的钱? 周老爷:你们的鞋子站在了这座桥上,我就要收钱,懂吗?带走—— 张华妹妹:救命,救命啊—— 张华:青天白日,竟遇上这等事,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城中百姓闻声赶来。 周老爷:看什么?看什么? 周围的百姓纷纷侧目,却敢怒不敢言。 谢迁带着几名家丁正往通济桥方向来,听到这呼救吵闹之声,便前去一看。 谢迁:此地发生了什么?为何要抓他们几人? 周老爷:哪里来的糟老头,少管闲事,本老爷忙着呢,走开走开。 谢迁家丁:瞎了你的狗眼,我们家老爷正是泗门谢迁谢大人。 周老爷一摸脑袋,马上赔笑:谢大人?莫非是谢阁老?失敬、失敬,草民这里见过谢阁老谢大人。 谢迁:免礼,我问你为何要抓这几个人? 周老爷:他们不付过桥费,还跟我的家丁们动手。 谢迁:我来问你,谁让你收这过桥费的,这城中的百姓可同意付这过桥费?县衙可曾许可? 周老爷:我有官文在此,官府命我修缮统理此桥。我只不过收点修缮的费用。有何不可? 谢迁:哦?竟有如此的条文,我虽已久不在官场,但也不至于昏聩到充耳不闻朝廷事。谁为你批复的这官文? 周老爷:工部侍郎赵文华赵大人。 谢迁:赵文华?原来是他。好,那么照你说,只要修葺此桥,就可以来此地统管此桥,收取铜钱是吗? 周老爷:当然是的。 谢迁:好,那我正有几十两银子的私房钱愁着花不出去,我便也来此地修葺这座通济桥。阿福,快把县令找来,我有事要交代。 阿福:是,大人。 县令急匆匆赶到:谢阁老,谢大人,怎么今天有空来县城巡查啊?本官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谢迁:我到此地,见此桥年久失修,甚是破落了,心中不忍,老夫要出资将它修缮修缮。 周围百姓指着谢迁:又来个更大的蛀虫啊。 县令:大人要修桥,本官一定协助。 周老爷:县令大人,这桥是我奉官命修葺的呀,怎么能让别人修呢?这个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县令皱眉:周老爷,自古道民不与官斗,谢大人都发话了,你还不让位? 周老爷:我不走,我偏不走—— 谢迁:阿福,快,给我把他们赶下桥去。 阿福:是—— 说着阿福便动手将周老爷等人哄到了桥下,周老爷只得悻悻地离开。 谢迁上前解开绑在张华兄妹几人手上的绳子:你们要过桥,就快些走吧。 张华:多谢老爷。 (三)出资为民同修桥 谢迁走入房中,站在大箱子旁:阿福,快把箱子底里我多年积攒的银两拿出来。 阿福:大人,这可是您的棺材本啊,这钱可不能动啊。夫人要是知道了,是要拼命的啊。 谢迁:嘘——少啰嗦,帮我开箱子。 阿福:老爷—— 谢迁取出银两: 钱财本是身外物, 生不带来死不带。 一把枯骨投江海, 何须棺材裹皮囊? 如今正当有用处, 为民修桥是福祉。 金银若是能善用, 世间当无盗与氓。 这日,谢迁来到通济桥头:父老乡亲们,今日我来到此地,要将此桥修缮一番,除一除这桥洞下的杂草,将石桥破损处修理一番,你们可愿相助? 城中百姓纷纷侧目:修了又来收钱,你还是别修了,我们老百姓的钱本就少得可怜,被你们搜刮的所剩无几了,我们就盼着有几天太平日子可过。 谢迁:诸位请听我说,这修桥的费用由老夫来出,你们来动工。此桥修缮完毕之后,乡亲们就可自由通行,我绝不会收取半文的过桥费。 周围百姓惊讶: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谢迁:岂敢虚言? 城中百姓纷纷下跪:谢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为民做主,大好人啊。我们可受够这过桥的苦了。那个姓周的,不知赚了多少的黑心钱? 张华下跪:大人,我家住在城南,我老父亲要去城北求医问诊,过桥付的过桥铜钱都够他吃半年的药了啊,所以我才不得以与那些人动了手。我们老百姓苦啊,上次,有个小孩要过桥去城南,他拿不出过桥的铜钱,就只能游过河去,谁知游到半程被水草缠住,结果气力用尽,溺水而亡啊,可怜啊,他才多大啊? 多谢青天大老爷, 为民作主有公道. 若无官府可依靠, 定让恶霸来逍遥。 官商勾结最可恨, 无处喊冤无处诉。 谢迁叹息:乡亲们,快请起,快请起。岂有此理!我们今日一定要将这桥修好保护好,日后方便乡亲们的出行。 城中百姓:谢大人,都听您的,我们这就动手修桥。 谢迁府上。 阿福:启禀老爷,那个收桥上收铜钱的周老爷求见。 谢迁一边翻着书:不见。 阿福:他在外面半天不肯走,把门敲得这个响动,吵死人了。 谢迁无奈:那就让他进来吧。 厅内,周老爷见过谢迁行过礼,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银票:谢阁老,这是小人的一点小意思,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同您一道管理这姚江上的通济桥,不知大人可否赏脸与小人一同发财? 谢大人您且听, 官民本是一家亲, 发财岂能互相忘。 你我联手把桥修, 从此金银满仓廪。 谢迁闻言大怒:哼,你当老夫是什么人?我虽已不在朝廷做官,也曾是官门中人,深知百姓疾苦。岂容你这等小人胡作非为?来人啊,给我哄了出去,从此不许再让此人入府。 这小人厚颜太无耻, 鱼肉百姓贪无厌。 今日如不来惩戒, 官家威严丧失尽。 周老爷:谢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脱下官服早已同我一样是一介草民,何来这么大的官威?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上头有人啊。 谢迁:哈哈,原来是个疯子,阿福,给我将此人乱棍打出去。 阿福:是—— 周老爷:谢迁,你等着—— 这时,几个家丁上来拿棍子把周老爷哄打出谢府。 (四)桥霸贿赂赵文华 周老爷来到赵府。 赵文华:周老爷请吃茶,刚泡的碧螺春。 周老爷:多谢大人赐茶。赵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那个谢迁,就是那个自命清高、嚣张跋扈、得罪阉党、常常跟严嵩严大人作对的谢迁。他居然敢对大人您的公文嗤之以鼻,抢了我修缮管辖通济桥的营生不说,也断了我们共同的财路啊。 赵文华一拍桌子:有这样的事?岂有此理,谢迁老儿,在朝中时他就喜欢兴风作浪,如今下野了也不肯片刻安生。多管闲事,居然管到我赵文华的头上来了。 周老爷:是啊,欺负杖打小人我,我也就忍了。可他,可他竟敢藐视人大您的威严。 谢迁老儿实可恶, 多管闲事多插足。 目中无人太嚣张,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文华:哼——当我赵文华,严嵩的义子是假的,是摆设的吗?此事我会禀告严大人的,让他老人家想办法好好修理一下这个谢迁。 周老爷一拍手掌:来,给我把为赵大人备的礼抬上来。 家丁抬了十几个大箱子上来。 周老爷:打开,快打开。赵大人,您请过目——礼单在这里—— 翡翠珍珠各一箱, 蓝田如意有一对。 鳌头爵杯世无双, 珐琅银壶价连城。 绫罗绸缎任挑选, 阿娜侍婢伴身侧。 只要大人肯吩咐, 稀世珍宝定奉上。 赵文华见到这些箱子里的珠宝眼中放着光,用手抚着这些金银珠宝把玩,笑着道:来人啊,把这些都抬到库房里去。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这件事我会替你做主的,你放心,放心好载。 周老爷:多谢大人。 赵大人:送客—— (五)赵文华上门求姻 谢府外。 赵文华:哼,余姚有十八学士,余姚的读书人自恃才高常看不起我,说我官再大都要从余姚人的胯下钻过。今日,我就要让你们余姚人给我做上门女婿,以后都乖乖听我的。开门——开门——工部侍郎赵文华求见。 阿福:老爷,外面赵文华求见。 谢迁立即戴上抹额,就榻而卧:请他进来吧,他恐有朝廷的旨意。但,你要说我病了。 阿福:病了?老爷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好嘞,装病,小人懂了。 赵文华进入谢府:谢阁老、谢阁老,我来拜访您了。谢阁老,您这是身体欠佳否?看,我给您带了人参、虫草、燕窝,您多补补身子。 谢迁卧榻不起:赵大人啊,老夫近来身体有恙,就不能起身招待了。你请自便。若没有要紧的事,也请早些回去,改日再来吧。 赵文华:是晚生打扰阁老了。只是此来无他,只为求一桩婚姻之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谢迁手支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哦?什么婚姻? 赵文华:我有一女,年已标梅,待字闺中。听说谢阁老您的长孙已中了乡试,还没有婚配,我想着我们两家若结成亲家,不正是门当户对吗? 我义父严嵩在朝官高, 谢阁老在野名高。 如此姻缘如结成, 功名利禄万年保。 谢迁一听,猛烈地咳嗽起来:你想得是真真的好啊,老夫佩服了,老夫领教了。只是,老夫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一向不喜欢结这些裙带关系。所以,恐怕要让赵大人你失望了。 赵文华:谢阁老,可你与那余姚的王府、吕府不是走得很近吗?圣上一直有诏阁老回京复职之意,到时候同殿为臣,也好多多的互相照应啊。 谢迁:老夫与他们也只是萍水之交。更何况, 老夫喜爱读书人, 君子之交淡如水。 如今心已同炭灰, 山林尽处觅归宿。 赵文华忽然翻脸:好你个谢迁,我敬你年高,谁知你竟如此冥顽不灵,竟暗讽我?不给我面子也就算了,连严嵩严大人你都不放在眼里?你——谢迁—— 谢迁也脸色大变:哼,严嵩今日是只手遮天、呼风唤雨,想当年他进士出身,若非我当时心中一软点了他的名,怎会有今日的严嵩?更何况,严嵩尚且要给老夫三分薄面,你算什么? 赵文华:谢迁你这个不识抬举的糟老头,好,你等着——你等着—— 谢迁老儿太自负, 好意结亲你何拒? 不识好歹假清高, 难怪官场容不得。 谢迁:我等着你做什么?老夫忙得很。老夫近日身体不适,就不留赵大人用饭了。阿福,送客—— 赵文华愤愤然出了谢府。 (六)密谋陷害谢阁老 赵文华来到严嵩府邸,周老爷也跟着来了。 赵文华:义父,我刚刚去看望谢迁,谁知谢迁他,他竟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啊,他说若非他当时心一软点了您,也就不会有今天——今天的严嵩啊。 严嵩愤愤:哼,谢迁还是这个臭脾气。当年得罪八虎,今日又要倚老卖老,来和我算旧账啊。 周老爷:是啊,大人,谢迁可恶。阻人钱财如害人父母,他与我有大仇啊。他与我们的钱有大仇啊——他沽名钓誉,不识时务,可恨之极啊—— 赵文华:我好端端上门求亲,他居然装病,还暗讽我是小人。哼,这个倔老头,我们可不能让他再入京为官了,不然,我们的日子可就要不好过了。 严嵩:可是皇上大有惜才之意,恐怕马上就要下诏让谢迁回京了。在这之前,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能参他一本?让他彻底激怒圣上。 周老爷:办法倒有一个,我的一个师爷给我一个锦囊妙计,让我交于严阁老。 严嵩接过锦囊一看,大笑:哈哈,修桥有暗谋,风水犯龙威。好,很好,这是死罪啊。文华,与我一同去御前走一趟。 赵文华一看锦囊也大笑:妙计,妙计,他若抗旨不肯拆桥就是死罪,他若接旨拆桥必得罪余姚一城的百姓,以他的个性从此也便惭愧难当,无脸在乡间与朝廷自处了。如此,谢迁还能不废?此计妙绝。快,来人啊,上酒来。 赵文华接过酒杯:义父,我敬您。我先干为敬。 周老爷:严阁老,草民敬您。 严嵩举过酒杯一饮而尽: 心腹大患不可留, 桀骜不驯必先除。 若非心狠又手辣, 权力岂能尽在手? (七)皇帝错下拆桥旨 朝堂之上,众臣列定。 嘉靖皇帝:严爱卿,朕让你等商讨和拟旨谢迁谢阁老还朝复职之事,进展如何了? 严嵩:皇上,赵文华赵大人去过谢府看望谢迁,那谢迁已知道皇上有诏他还朝之意,可他却再三推阻,不肯回京。还大放厥词,藐视朝廷,还暗讽当今官场。另,谢迁,更有一件滔天大罪。 皇上:什么滔天大罪? 严嵩:谢迁曾有奏本,余姚有龙山、风山、蛇山、龟山,美陈四灵。还有金锁桥、银锁桥、紫金桥,铜湖、玉井、绣花河塘、驿山炮,风景极好,是出人才的地方。 皇上:是,当时朕说朕要亲自到余姚一游。谢爱卿却以国事为重,劝朕不要去! 赵文华上前:这后面有大阴谋啊,万岁爷。这京城有里罗城、外罗城和紫禁城三层,而余姚却有江南城、江北城和皇山城三层。还有一座江桥,长虹横卧、三城鼎立,构成一个品字。谢迁最近又自己出钱修了这座江桥。 皇上:哦?这岂非为民造福的好事? 赵文华:皇上,且不说谢迁这修桥的银两是从何而来。他在如此风水出皇之地动工修葺,这是有谋皇之心啊。 皇上:不会吧?谢阁老在朝中颇有贤名啊。 赵文华:那他为何不敢让皇上您亲自去看?诏他来京他又屡次拒绝? 皇上:这是为何? 严嵩:他实则心虚。早在风水极佳之处自建府宅,占城为王,恐有谋逆之心啊。 皇上:那该当如何? 赵文华:皇上可下旨拆除江桥,破其风水,如若他阻拦拆桥,那必定是有不臣之心了。那时,便可将其问罪。 皇上:此法是否扰民? 严嵩:谢迁若是当真谋反,那才是一城百姓之临头大难啊。以区区一桥保一城百姓之安危,岂非是最妥当的选择? 皇上再三犹豫:好,朕准奏。赵文华,你便去奉旨拆桥。 赵文华:臣遵旨。 徐阶上前: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谢阁老已非当年,且年事已高,谋反之事恐是危言耸听啊。 赵文华:皇上,谢迁虽不一定谋反,但他名望甚高,又家财颇丰。今他的行止多有僭越,占城为王,挟持百姓为己所用,却是明摆着的事啊。 徐阶:此事需调查清楚,再做决断啊,皇上。 皇上:谢迁此人是太不把朕和朝廷放在眼里了,我且试他一试,方知日后是藏是用,是去是留。 徐阶:皇上三思。 赵文华:皇上英明。 皇上:拟旨——拆桥—— 赵文华:臣接旨。 (八)斗智斗勇保江桥 谢府中 家丁阿福:老爷,徐阶徐大人命人发来八百里急件。 谢迁拆封看信:啊——不好了,朝中出大事了。徐大人让我速速想方法应对。赵文华和严嵩这两个奸人,果然一直都不肯放过老夫啊。 闻听朝中出变故, 一身冷汗衣湿透。 半生宦海沉浮苦, 到头来又遇构陷。 天罗地网今奈何, 九命狸猫难逃脱。 家丁阿福:老爷,这可是要逃命吗? 谢迁: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诶?若是有一方法既不必拆桥,又能不抗旨不就行了吗? 阿福:怎么办啊老爷? 谢迁:既然我不能抗旨,那就让赵文华抗旨,让因为他的原因拆不成桥。 阿福:老爷,把他做掉? 谢迁:胡说。 阿福:那就把他灌醉,扔到姚江里去喂鱼,让鱼吃了这个杀千刀的。 谢迁:嗯,这个主意可行。我要请他喝酒,这是个好主意啊。 阿福胡言提醒我, 计上心头神色飞。 拿出陈年杨梅酒, 保管让他喝个够,喝个够。 阿福:鸿门宴啊,好的老爷,这出戏我最喜欢听了。 谢迁来到县衙,县令忙上前:谢大人,您是否已得知江桥要被拆一事?这可如何是好啊?这让我们如何与这城中的百姓交代? 谢迁:赵文华恐不熟悉余姚的水路,尤其夜间行船容易辨不清方向。我有一计,从西十三渡到三江口,请派人在这江面上设下“瞒天帐”。到时,我自有安排。 县令:全听谢大人的吩咐。这个杀千刀的赵文华。 赵文华:快,将官船的船沿加阔到比那余姚桥洞的宽度阔三分,船到江桥必定受阻。到时我就可拿出圣旨来,监督拆桥了。哈哈,此法甚妙。 官船浩浩荡荡在大运河上向南进发,“御前大夫赵”的杏黄大旗迎风招展,一路上金锣皮鼓好不威风。船过杭州,不数日到了绍兴,过通明坝,即将临近余姚。 此时天还没亮,谢阁老乘快船出城十里等候。赵文华官船一到,谢迁便登船拜访。 谢迁:赵大人远道而来,老夫特来相迎。 赵文华:谢阁老别来无恙,谢阁老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 谢迁:今日,老夫带了几坛自家的杨梅烧酒和几样余姚当地时新的家常小菜,想与赵大人同饮啊。 赵文华:好啊,好啊,请谢阁老到中舱开宴。这几日在船上我是真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菜了。 此时,一旁阿福请这官船上的船老大喝酒吃菜,趁机立即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船老大。 这时,江两岸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赵文华:外面怎得如此热闹? 谢迁:他们都是为了迎接赵大人您的到来啊。 赵文华:哦?原来如此。他们真的有这么欢迎我? 谢迁:您可是钦差大臣啊,他们怎敢怠慢?来,来,来,赵大人,满饮此杯。 你我曾同朝为官, 亦是乡邻旧相识。 还望大人能照抚, 圣上面前多美言。 赵文华大笑,思忖这谢迁也不过如此,现在求自己为时已晚了:谢阁老客气了,我是奉旨办事,皇上面前我是位卑言轻,哪里说的上什么话呀? 谢迁点头:光喝酒有什么意思,赵大人,不如我们来杀上一盘解解闷啊? 赵文华:好啊,能与谢阁老对弈,我求之不得啊。 酒正浓,棋正酣。赵文华稳如泰山,坐等官船碰撞桥洞。 谢阁老举起手中的棋子:赵大人,我这马后炮可是要打你的老帅了呀! 联伍守疆卒队中, 孤身强渡显威风。 衔枚直逼黄龙府, 收治残局建世功。 赵文华:退进守攻炮镇中, 楚河汉界狼烟浓。 月捞海底慑敌胆, 敲虎隔山见硬功。 此时,赵文华双眼紧盯着棋盘,右手举起一子正要还击。忽然,酒杯一侧,鲜红的杨梅烧酒倾出玛瑙酒杯,流入棋盘,如鲜血洒在这方寸间的战场之上。赵文华正忙着让人擦拭棋盘,却浑然不知。 谢阁老心中暗喜,知那自己安排的船老大已到了桥洞下将船身微微向北一倾斜,使官船刚刚安然通过了江桥。 不到半袋烟的功夫,赵文华正要落子,船舱内豁然开朗,天已大亮了。 赵文华这下可急了,忙呼旗牌:已到什么地方了? 船老大替旗牌回答:老爷,已到了三江口了。 赵文华大怒:为何方才不在通济桥停船?为何到了不叫我?快,快停船靠岸! 官船在岳庙港口靠拢,余姚县令带着官吏乡绅,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赵文华走上码头,拿出圣旨宣读:谢迁接旨,命你与余姚县令奉旨拆除余姚江桥。 读毕交谢迁与县令接旨,谢迁与县令长跪不接,面色如铁,身如铜像,不动半分。 赵文华厉声呵斥:你等拒不接旨,该当何罪? 县令按照谢阁老的授意回答:赵大人,圣旨写明奉旨拆除江桥,没写叫本县回头奉圣旨拆除江桥啊。 赵文华:你——你—— 谢迁在旁开言道:赵大人,方才你船到了桥洞下,为何不开读圣旨?圣旨回头岂非犯了欺君之罪? 赵文华怒火中烧:好,你们竟敢耍我? 此时方知中计了, 气得我青筋直冒。 好一个瞒天过海, 竟叫我进退两难。 赵文华大喊:好,你们不拆,我自己带人去拆。 这时一旁观看的百姓中忽然窜出一人,拿出刀来架在了赵文华的脖子上:你敢拆这江桥,我就杀了你。我绝不会让你动一动我们余姚百姓的性命桥。 赵文华此时吓了一大跳,稍一镇定:来人啊,来人啊,你敢挟持朝廷命官?你们敢合谋抗旨?不怕死吗? 这拿刀架着赵文华的正是侠客张华,张华:我一介布衣,却要被你们逼得活不下去。你们还设计加害谢大人,我今天豁出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贱命一条不足惜,今日争得个鱼死网破又如何? 赵文华见他双目狰狞,终于怕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桥我不拆便是。你先放开我。谢大人,谢大人救命啊—— 张华:你快上船离开余姚,不然我已带了一帮兄弟在此等候,就为防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到时我们将你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鱼,又有谁知? 赵文华:好,好,我走——我马上走——还不行吗?只是这江桥没拆,我回去又该如何向皇上复命? 谢迁:赵大人只要回朝奏报桥已拆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赵文华长叹一声,只好作罢,被县令护送上船后,离开了余姚。 千辛万苦设计谋, 谁知全是白辛苦。 谢迁你给我等着, 不报此仇不姓赵。 谢迁将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痛快啊。 少年意气争功名, 壮年仕途斗权势。 今日只为百姓苦, 运筹帷幄战奸邪。 张华:谢大人,您受惊了。 谢迁:张华,你好大的胆子,真的就不怕死吗? 张华:谢大人,我一条烂命,死不足惜。只是,怕那赵文华一计不成,回去定然又会想方设法加害大人您啊。 谢迁:多谢壮士关心,我这里有一份收集的证据,记载了多年来赵文华与严嵩结党营私,贪污受贿,陷害朝廷命官的证据。你可否帮老夫跑一趟京城,将这份证据交给徐阶徐大人? 张华: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要能扳倒这对杀千刀的父子,还我们百姓一片朗朗青天,就算让小人赴汤蹈火,小人也是万死不辞的。 谢迁将信件交给张华:壮士,一路上要保重啊。 张华:大人,您请放心,我一定将证物完好无缺地送到京城。 (九)众臣弹劾赵文华 御史邹应龙呈上奏章:皇上,臣收到各地御史和官员举报赵文华赵大人贪污受贿之事。 皇上:呈上来。 嘉靖皇帝看完物证甚为震怒:朕命赵文华修建宫殿,他的进度慢得如龟速,朕正想办他渎职之罪。他现在又贪污受贿? 徐阶:皇上,臣听闻赵文华拿修建皇家宫殿的建筑材料去修建自己的府邸了。 皇上:竟有此事?他贪污的手居然伸到了朕的口袋里,他胆大包天啊。他——他贪污贪到朕的头上来了?朕如此相信于他,他竟敢这样欺君? 嘉靖皇帝登上高楼远眺:那远处的府邸金碧辉煌,竟比王府都气派多了。这是谁的府邸? 邹应龙:这就是赵文华的府上。 皇上:这个赵文华,朕要治他的罪。 徐阶:臣已查明,那谢迁确实是用自己的私房钱修了余姚的通济桥,当时城中恶霸占桥,谢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皇上:原来如此,是朕错怪谢爱卿了,是朕听信了谗言。哎,这个该死的赵文华。 忠奸难辨,黑白难分。 鱼目混珠太容易, 真假何时能分明? 一时糊涂错下旨, 如何补救挽民心? 朝堂上,御史邹应龙:臣有本要奏,臣参赵文华贪污渎职,挪用公款,陷害朝廷大臣。 皇上:宣赵文华。 赵文华觐见:皇上,臣冤枉啊,一定是那谢迁,他恨臣,他要报复臣啊。他们,他们都是没有证据诬告臣的,臣没有贪污啊。 皇上:我来问你,那余姚的江桥拆了吗? 赵文华:没有——不,不——已经拆了。 皇上:你胆大包天,你是不是连朕的皇宫都想拆了去,盖你自己的府邸啊?你连朕的钱都敢贪污,还有什么钱是你不敢贪的? 赵文华:臣不敢,臣不敢。 皇上: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朕修建皇宫的材料你都拿去修建你自己的府邸了?更不要说你收了多少地方官员的贿赂银两了。朕还错听你的谗言,冤枉了谢迁,害了余姚的百姓。赵文华,你该当何罪? 赵文华忙跪地求饶:皇上,都是臣一时糊涂,臣不该动用皇家御用材料,臣不该。皇上,其实那姚江上的桥没有拆啊。 皇上大怒:你敢欺君?幸好你没有拆,不然你就害朕犯下大错了啊。 赵文华: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我对不起皇上的信任。 皇上:朕也是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胆大的贪官。你何止是对不起朕的信任,你是对不起社稷,有负于家国,有负于万民啊。 赵文华:是,是,是臣有罪,臣有罪。可那陷害谢迁的事与拆桥的法子,都是严嵩严大人让臣这么说这么做的呀。 严嵩在一旁闻听气炸:赵文华,好你个赵文华,这么多年你叫我干爹,我还真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如今你居然敢污蔑攀扯,临死还要陷害于我?皇上,快治了赵文华的罪。 赵文华磕头求饶:臣已老迈,求皇上饶恕臣的性命吧。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严嵩:哼,除去赵文华的官衣官帽,革去官职,贬为庶民。家财全数充公,他的子女发配充军,子孙后代都需还欠国库的债。赵文华,你把贪污的钱用完了就以为朕没有办法了吗?你世代子孙不管还不久,都必须把欠朕欠公家的钱还上。 赵文华: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皇上:朕今天没有杀你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快把他拉出去,朕再也不想见到他。 赵文华脸如白纸,磕头如捣蒜:谢皇上不杀之恩。 赵文华哆嗦着退出朝堂。 皇上:谢阁老为民办事,实乃国之栋梁啊,快诏谢爱卿进京入阁复职。 徐阶:皇上圣明。 众大臣:皇上圣明。 (十)谢迁奉诏回京师 谢府。 阿福跑进来:老爷,好消息啊,好消息。皇上要诏老爷回京复职了呀!夫人,老爷可以回京去了,我们可以回京去了呀。 谢夫人:当真? 阿福:真当,千真万确的事啊。 谢迁:阿福,给我准备行李去。 谢夫人:老爷,你不是说厌倦了官场争斗,再不想回京做官了吗? 谢迁:我改变主意了。皇恩浩荡,这次,我不得不回去。苟安在此,我心不平啊。 谢夫人:老爷,你不能回京啊。我不让你去—— 谢迁怪道:夫人,你前几天还劝我回京复职,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呢? 谢夫人拉住谢迁的袖子:那个时候老爷你没有得罪严嵩严阁老,可如今,你们除掉了赵文华,必定是得罪严嵩了。此时回京,恐有危险啊。 谢迁:我这次回去正是要去与徐阶汇合,帮他一起匡扶朝政,力挽狂澜,扳倒严嵩及其党羽的。如今皇上终于有了疏远严嵩之意,此次我必定要去,尽我最后所能为社稷效力。刘瑾不是伏诛了吗?赵文华不是革职了吗?下一个就是严嵩。 谢夫人满含热泪:老爷,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初我劝你不要同八虎为敌,你不肯听我。赵文华只是条小鱼,严嵩可是条大鳄啊。 谢迁:大鳄又怎样?刘瑾这条大虎鲨不是也被我整下去了吗?要知道,我才是能够翻江倒海的大鲸鱼呢! 谢夫人:就你爱逞能,老了也改不了脾气。老爷,这次你若真要去,可千万要当心啊。 谢迁与谢夫人相扶相望:好,我记住了。 半世漂泊如浮萍, 坎坷风雨共携行。 惊涛骇浪浑不惧, 粗茶淡饭有知音。 平生忧国心仍在, 回首神京一慷慨。 阿福:老爷,圣旨到了。 宣旨官:谢迁接旨,皇上命你速速进京入阁复职,不可耽搁,钦此。 谢迁双手接过圣旨:臣接旨谢恩。 宣旨官:谢阁老,请打点好行李就启程吧,卑职先告辞了。 谢迁:多谢,送大人。 谢迁站在通济桥头挥手与城中百姓道别。谢迁: 桥本江河连接者, 纾难解困通湖海。 臣本天下衔接人, 朝廷万民达四方。 行将就木身许国, 拼将老命有何惜? 百姓利益在心间, 誓与金权斗到底。 张华前来送行:谢阁老,您可千万一路保重啊。 谢迁:以后余姚城中有什么不平的事情你可要写信来告诉我啊。壮士你侠肝义胆,仗义出手,老夫心中无比感激啊。 张华:谢阁老,我们才要叩谢您的大恩大德啊。没有谢大人,我们如今还在那水深火热之中煎熬啊。 您才是侠义之士, 为百姓造福牟利。 除奸佞又匡社稷, 是真正的儒侠矣。 谢迁:壮士谬赞了。老夫这就要下船起程了,后会有期。 张华:后会有期。 剧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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