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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寿亭的开业典礼在无限风光中结束了。白志生带领着一众恶棍灰溜溜的跑了出来，那三百大洋自然早就送了回去，软欺硬怕正是这群人的生存方式之一，他们还要再观察观察，看看陈寿亭到底有什么背景 这边的染厂已经正常开工了，这次寿亭在原来的基础上，另外增设了几台印花机。他以敏锐的商业嗅觉感知到，染布的时代即将过去，未来的印花市场才是主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单色布早晚会被花布所取缔 虽说都属于印染，但这机器印花里面的水依旧很深。这对寿亭来说也是头一次。安装机器的德国洋行负责派人指导，寿亭把几个主机找来跟着学，家驹帮着翻译，一周以后，主机们学了个马马虎虎，眼见陈掌柜着急，便挣着说可以开工印布 不想德国人走后，这几个主机根本印不出完整的花色，不是颜色不一，便是重影。直把寿亭在一旁急得只跺脚，后悔前几日自己没亲自跟着学习 正急着，就见有工人跑来汇报，那个訾文海大律师前来拜访。寿亭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这个老家伙找来做什么呢 须臾訾文海迈着热情洋溢的步伐一阵风似的走进了会客厅。没聊三两句便进入了主题。果不其然这人真的想跟寿亭合伙，也开一家染厂 原来这些年訾文海靠给人打官司虽然赚了很多黑心钱。但口碑实在太差，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就是脸皮再厚，心里也不舒服，于是也动了搞实业的想法 訾文海虽然不懂经商，但这人社会经验丰富，见识还是蛮高的，把山东印染界的这些能人拉出来一比对，立刻锁定了陈寿亭，于是便跑来商谈 寿亭对訾家这类货色躲还来不及，就算让他一分钱不出，拿干股，都没有合作的可能。但对于訾文海想进军印染业这件事，寿亭却另有想法，他正想借此除了济南这一害。当下转而笑脸相陪，只说这染布如何的赚钱，且无风险，压力小，容易入手。但一提到合作便把头摇个不停，不是没钱，就是没时间。总之一句话，这行是真赚钱，但你找别人玩去，爷不奉陪 訾文海回到住所，跟长子訾有得商量了半天，最终把合作目标锁定在藤井身上。原来藤井在青岛买下了寿亭的大华染厂之后，没过多久，便依靠强劲的原料渠道优势，击败了青岛各家小厂，就连孙明祖也被他挤兑得生意日渐萎缩，看来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青岛的布主要发往东北三省、北平、天津等北方城市。藤井野心勃勃，早将目光瞄准了济南，他既然能垄断青岛，那么照方抓药，控制济南也不是难事。如此长江以北半个中国的印染行业，便都归他一个日本商人所掌控。这将改写日本人靠长枪大炮侵略他国的历史 其实藤井在济南找的最佳合作人选也是陈寿亭。他们之间相互缠斗了十几年，他对陈寿亭的商业能力太清楚了。如果以陈六子的能力加上他藤井以及背后帝国的实力，二者相互结合，那么便是把布卖到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是有可能的 可寿亭对日本人的成见很深，两个人见面没谈几句便直接关门，且不经意间故意把訾文海想要开厂的这件事透漏给藤井。让这俩货合伙，然后给他们来个一勺烩，可有多香 就这样藤井和訾文海这两个人渣走到了一起。可这二位勾心斗角、各怀鬼胎。在任何环节上都要追求各自的利益，所以建厂的进展很慢。短时间寿亭倒也不用管他们 陈寿亭这边印不出花布，心中焦虑。信步在街头闲逛，看到有家布店，于是上前打听 布铺老掌柜见来的是陈厂长，连忙热情相迎，详细的介绍了当前花布市场的行情 原来当时印花尚属先进技术，全中国一共才有四五家印花厂。南方主要集中在上海，北方只有天津开埠印染厂一家而已 而这上海，又属林家虞美人这个牌子势头最大。林家世代经商，那虞美人更是传承了百年的老品牌。目前在全国最为畅销 寿亭拿过一块虞美人的花布，在手里抻了抻，随即又来回碾了几下。便皱了皱眉。因为这虞美人的布名头虽响，可质量却不咋地 那布又薄又肖，纱织明显不够 老掌柜长叹了一声，道出了人间的世态炎凉 原来上海林家的老董事长林伯青年纪渐老，便有心历练历练儿子。于是提前退位，把长子林祥荣推倒了总经理的位置上 这林祥荣也是个海外留学的博士。业务精湛，能力出众。可有一样，那便是出身太好，从没吃过苦。于是眼力极高，看不起底层穷人。且做事手段也极其强硬泼辣 他把虞美人的质量降下来，压缩了成本后，即刻降价。当时的老百姓很穷，还想穿花衣裳，于是这虞美人很迎合市场，布虽然差了点，但销量那叫真的好 几个月下来，上海三大印染厂的一家便被挤兑的倒闭了。而北方天津的开埠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那么林家为什么在价格战中占据了主动呢？因为印染在林家只不过是商业版图中的一部分而已，与其相配套的还有四个纺织厂，三个锅炉厂，十几个大型商贸行等等 林家就可以专门织出那么肖的布主打低端，而开埠和上海其他印染厂却不行，他们的坯布质量好，进价高。所以只要降价就会赔钱 况且林家的印花技术确实高超，布虽薄了点，但花色鲜亮，让女人看了爱不释手，能买回家做衣服就行，哪还管厚薄了 寿亭研究了几天，最后决定既然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那么想进军花布市场还得找林家合作 赵东初和林祥荣是大学同学，二人上学时关系不错。于是从中联系运转。那林祥荣开始倒也答应了，就在寿亭的新厂开工，由他们林家出技术，抽两层干股，期限三年 可就当寿亭收拾停当，准备去上海之时。东初着急忙慌的跑了来报告。那林祥荣变卦了，说好的两成干股改成了四成，三年期限延长到了五年 寿亭咽了口唾沫，险些气死。这说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可静下心仔细想了想，离了人家的技术他们开不了工，只能停摆，那也不是办法，四成就四成吧，不就五年，忍忍也就算了 寿亭把工厂这边交代清楚后，带着账房老吴和白金彪赶赴上海。一路无话，这天早晨，按照约定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早早的来到林家公司的会客厅等候林祥荣的接待 然而时间过了两个多小时，公司的副总孙经理终于出来了。这人倒很客气，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可临走却说林总正在接见重要的客人，需要他们几个继续等待 这一等便到了上午十一点。寿亭本是火爆的脾气，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只得咬着牙忍了 过了一会儿，孙经理又出来了。陪着笑道歉，说他们林总上午不便，让他们下午再来 可到了下午依旧见不到人，直等到太阳偏西，只能落寞而去 原来这林祥荣自打听说陈寿亭打小要过饭这段过往后，便对其心怀偏见。况且这人不到四十，便做到林家总裁的位置上，眼睛里早就看不到人了，他就要故意折腾寿亭几人，消灭他们锐气后，再慢慢谈判 寿亭心中气恼，可作为主事儿的，必须沉稳。于是于次日早早的用过了早饭后，带着两个部下，再次来到了那间会客厅中 可林祥荣依旧还是拿出广东人煲汤的那一套做派，小火儿慢炖，就是让寿亭等。眼见以到中午，便指派了一个小职员，让孙先生从账上拨给他几毛钱，命其只许去小吃部请寿亭吃午饭 面对如此羞辱，寿亭依旧忍了。小职员倒是尽职尽责，尽可能的拿这几毛钱买了好几个小菜，席间便和寿亭聊起了家常 聊着聊着话题便转到了工薪上，小职员也没多想，如实的回复了。寿亭突然心中一动，原来他们上海工人的工资也这么低啊，即便我把工资给他们翻十倍，其实也没几个钱。还什么四成份子，五年期限，就让林祥荣见鬼去吧 回到旅店，寿亭立刻让老吴和金彪去报馆打广告，高薪招聘印染工人，济南面试，见面礼每人10个大洋，面试不成，也报销吃住和来回的路费。一旦签约，保底每月50个大洋，可以签长约。此新闻一出，轰动上海 与此同时，陈寿亭从乞丐那里换了一身破旧行头，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林家的一所贸易行中 柜台里两个伙计见进来一个要饭的，便是一脸厌恶的神情。便如撵狗一般往外轰 寿亭假装没见过世面，傻乎乎的询问柜台上的布多少钱一尺。贸易行向外埠批发，来往都是千百件的大买卖。便是最少的也是一次几十件。小伙计被寿亭问得乐了，看他人傻，便拿他解闷 当寿亭听他说道即便一块钱一件时，不由两眼放光，知他已经入套。于是连续追问，和那伙计叫上了号儿 突然寿亭一个冷不防，把帽子一摔，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渣打银行的本票来。原本那个傻乎乎的乞丐突然变得气势逼人 伙计一下被整懵了，想不承认，可寿亭立刻便要登报请记者。双方僵持不下，经过层层上报，早已惊动了副总孙先生 他一出来，便见到了寿亭：怎么会是陈老板，看来是误会啦，能给老弟我一个薄面吗？ 孙经理很会做人，也很擅长解决问题。况且前两天一直对陈寿亭几人相当客气。寿亭当然知道什么人该打，什么人该拉，于是也借机下了台阶，卖了孙经理面子。答应只要林祥荣下来赔个礼，这个事儿便算完了 万万想不到，当林祥荣听了整个经过后却勃然大怒。想让他上海滩林大公子赔礼，做梦去吧。不就八千件布，损失五六十万大洋吗？对我们林家九牛一毛而已，让他拉走好了。我让他怎么拉走的，怎么给我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预知陈寿亭和林家结仇后能有好结果吗？而那个霍军长得知了远宜的下落后，即刻前来济南会面。可远宜已经沦落风尘，他们还能破镜重圆吗？霍军长掌管着国防部的一笔大生意，而这笔天大的生意最后会落到谁的头上呢？ 请看下集 堂堂军长不如我陈家公鸡 熊熊壮汉掌掴他林府家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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