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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孤鹜——严复 -《青少年书法报》

 mengk4fz0yyf5h 2021-12-09

庚子岁初避疫家中,为《青少年书法报》策划、编辑了一个老先生系列,总题为“落霞孤鹜”,选用了甘孺先生的同名书法作品作为报头。
尽量避免用今天的视角、语境对老先生们进行过度的诠释,编者的作用就是找出合适的作品及文字,然后任由读者自己在静室中同先生们悄悄的交流。当然,偶尔也会请来他们的二三好友参与到这种交流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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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 复

严复(1854-1921)原名宗光,字又陵,后改名复,字几道,汉族,福建侯官县人。近代著名的翻译家、教育家、新法家代表人物。在李鸿章创办的北洋水师学堂任教期间,培养了中国近代第一批海军人才,并翻译了《天演论》、创办《国闻报》,系统地介绍西方民主和科学,宣传维新变法思想。将西方的社会学、政治学、政治经济学、哲学和自然科学介绍到中国。是清末极具影响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翻译家和教育家,是中国近代史上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的“先进的中国人”之一。著译作品有《愈野堂诗集》《严几道诗文钞》《天演论》《社会通诠》等。《清史稿》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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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风流追正始
文/温加
上蔡始变古,中郎亦典型。万毫皆得力,一线独中行。抉石抡猊爪,奔泉溯骥程。君看泛彗后,更为听江声。

用古出新意,颜徐下笔亲。细筋能入骨,多肉正通神。北宋推能手,东坡定后身。如闻跛守骏,妍貌不妨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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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严复关于书法的两首诗。严复字又陵,又字几道,以翻译家、思想家名世。他翻译的《天演论》以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名言敲响了大清帝国的危亡的警钟,在近代史上回荡着经久不息的余响。他的书法也同他的思想、学问一样深邃无涯,奈何总嫌为其自身学问所掩。

小孤桐轩主人雅嗜集藏前人翰墨,孜孜矻矻十数年,于厂肆中搜访清代及民国间学人手翰。深宵静室摩挲赏玩,常为前贤身后的寂寥现象所感慨,遂悄然而生传古之志,欲将前贤手泽藉现代印刷术,化身千万泽被人间。大千世界,万物莫不因缘而聚散,光阴逆旅间人与物皆为过客,难得凤桥先生珍重如此善缘,披览之际断不可忘主人拳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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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收录严复遗墨凡三十馀件,以书风分类大抵如下:

与严海林、严眉男等人家书十六通;与鹿苹先生信札六通;诗词稿三通,短笺数页;一九〇七年为何紉兰所书《与盐山贾佩卿论学书》行楷一卷。

其一,给眉男等人的家书。此批信札,颜体沉雄之用笔风格渐为褚之清健书风所替代,中间夹杂一些《书谱》的草书结体及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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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与鹿苹先生信札六通,此批信札无纪年,颜体稿行意味十足,与译述《天演论》的手稿面貌相近,度其当为严复五十岁前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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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模拟诸家笔意所录诗稿短札。“井底微阳回未回”是苏轼作派的楷书,宋代书家中严复似乎对坡翁独许青眼。“北宋推能手,东坡定后身”,严复虽为光宣诗坛名作手,但存世论书诗寥寥无几,坡翁庶几专享一首,得严又陵之遇不可谓不厚矣!朱砂短札“伤心杜老夔州句”一纸,纯然追橅松雪,珠圆玉润之神情毕肖,是先生对元人复古状态偶然的感受,以后似未再涉猎。相对于惯常所见颜褚风格作品而言,此作更加珍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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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所收严复先生纯粹草书虽则只有短笺一纸,却可以充分展示其对孙氏草法的精髓的领悟。在诸多行楷尺牍中,亦时时可以窥见严几道对草书的偏爱,随手出之以破颜、褚之矜庄,妥恰的抒发了思想家所兼具的诗人情怀。如 “於戯!使天下……”短笺,即为严复谨守孙虔礼家法的实践,点划刀切水洗,斩截利落如精金美玉。虽为咫尺小札,气象不逊堂皇巨制,令人难以置信如此超逸的作品是出自思想深邃,逻辑缜密的哲人之手。
虽然我们看不到严复关于书学的专门文章,但仍能从其存世不多的金石题跋、诱掖后学书信中一探骊珠之美。
关于工具的拣选。

平生用长沙笔匠花文奎所制大小楷羊毫笔,甚为应手,今自天津南来,乏笔可用。欲得花文奎制小楷羊毫笔三十支,中书羊毫十支,屏笔、对笔各二支。

又:

凡学书,须知五成功夫存于笔墨,钝刀利手之说不足信。小楷用紫毫,或用狼毫水笔亦可,墨最好用新磨者。吾此书未佳,正缘用壶中宿墨也。至于大字则必用羊毫。开透用之。市中羊毫多不合用,吾所用乃定制者。

关于用笔。

第二须讲执笔之术,大要不出指实掌虚四字,此法须面授为佳。再则讲用笔,用笔无他谬巧,只要不与笔毫为难,写字时锋在画中。铺毫纸上,即普贤(严琥)表弟所谓不露笔屁股也。

又:

李北海书结体似流漫,而用笔却极凝重,学其书者,所不可不知。若以宋人笔法求之,失之远矣。

关于结体。

最后乃讲结体,结体最繁,然看多写多自然契合,不可急急。邓顽伯谓密处可不通风,宽时可以走马,言布画也。

基础与造极。

书法七分功夫在用笔,及纸时,毫必平铺,锋必藏画。如印印泥者,定均力也;如锥画沙者,定藏锋画也。解此而后,定点画,定使转,定增损,定赏会。至于造极,其功夫却在书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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