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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演员的中年困境,究竟是不是伪命题

 富书 2021-12-10
中年女演员的困境不会完全消失,但实力和演技不会骗人,好的角色和作品也一定会被观众认可。

作者:天生我材(富书作者)

来源:富兰克林读书俱乐部


《当家主母》这部剧,给了于妈两记狠狠的耳光。

虐猫事件闹得惊动警察,被全网唾弃;

披着“双女主”外衣,还是绕不开大宅子里两女争一男的俗套;

这部剧评分掉到2开头,不可怜于妈,可惜的是蒋勤勤和杨蓉。

3年前,杨蓉曾在《我就是演员》中说过:“如果不维持着少女人设,就会被市场淘汰。”

3年后,多部中年女演员的戏拍起来了,有的的确给了她们机会,有的却让中年女演员的路越走越窄。

不少中年爱情偶像剧比比皆是,挂羊头卖狗肉,借着“大女主人设”的壳,里子还是玛丽苏。

比如刘涛《星辰大海》,女主一路像开挂一般,轻松就从厂妹混到高管的位置。

这部剧打着女性自立自强“大女主”奋斗历史,剖开里面仍然是少女谈恋爱的故事;

当代中年女演员仿佛走进怪圈,强行演少女被骂装嫩,放下身段演母亲不甘,她们的戏路到底在哪里?

2019年,海清在青年电影展上喊话:"给中年女演员一个机会。"

这番公开喊话,揭开了国内众多女演员的遮羞布:

明明不缺演技和气质,过了35岁这道坎,能接到手的不是演妈妈一类的角色,就是反派或者无关紧要的小配角。

曾经是众星拱月的女主角,如今却要给与自己岁数相差不大的演员当妈。

在《您好!母亲大人》中,董洁饰演尹昉的母亲,实际上董洁只比尹昉大6岁;

还记得《琅琊榜》中的莅阳长公主,看着威严高贵,通身皇族气派,谁能想到她比饰演儿子萧景睿的程枫还年轻2岁。

不演妈妈辈的中年女演员,装少女的路也不好走。

上周收官的《斛珠夫人》,播放量突破30亿,但叫座不叫好。

被吐槽最狠的就是35岁杨幂演少女,滤镜、磨皮拉满,也掩盖不了杨幂的岁月感。

在热播的《不惑之旅》中,梅婷的外形也被吐槽。

作为国家一级演员,梅婷的演技毋庸置疑,剧本和题材观众也买单;弹幕却清一色地说出一些观众心声:梅婷也老了。

梅婷今年46岁,哪怕化妆也遮不住明显的黑眼圈、法令纹和鱼尾纹。

衰老是人体自然规律,女演员再花天价怎么保养也不会永远是少女模样。

但观众却不这么想:“我觉得剧本和演技没什么问题,题材也比较有话题性。如果能换30岁左右演员来演,我可能会给4星。”

“白幼瘦”审美流行,满脸胶原蛋白的年轻演员的确要比脸上有了沧桑感的中年演员吃香。

而女演员一旦上了年纪,外形问题是第一“原罪”。

即使演妈妈辈的角色,大家也更愿看到更年轻更漂亮的面孔。

为了不被观众放弃,中年女演员不停用玻尿酸留住“脸上的青春”,绞尽脑汁也要防止皱纹出现。

哪怕一笑脸就僵,也好过因为“太老”而得不到一些观众喜欢。

内娱中年女演员的困境,是观众给的。

在内陆中年女演员挣扎的同时,中国台湾的中年女演员,却实现了一次又一次的突围。

十多年前和孙正浩打官司离婚的贾静雯 ,用两部高质量作品拿下影后和视后。

2019年,《我们与恶的距离》宛如一声惊雷从台湾爱情偶像剧破圈而出。

贾静雯饰演职场女性宋乔安,儿子死于无差别杀人案件,她一直走不出悲痛。

白天,她是办公室里雷厉风行的leader,处理工作坚决果断;

晚上回到家,她酗酒、漠视丈夫和女儿,一家人关系岌岌可危;

压抑的情绪让宋乔安的生活逐渐走向崩溃:丈夫想离婚,女儿怒急之下骂她“你为什么不和哥哥一起死了”!

当李大芝找上门质问报社为什么曝光家里住址时,她吼出心底最想说的那句话:“那我儿子呢?我儿子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观众在她的话语和眼泪中,看到一位母亲的愤怒和绝望。

阔别影视圈15年后,贾静雯在此贡献全片最动人的演技,演好了一位歇斯底里的双面母亲,可以说金钟奖最佳女主角实至名归。

除了饱满的人设情绪,剧本立意深刻亦功不可没。

无差别攻击社会、精神病罪犯、杀人犯家属、受害者家属之间的冲突明显,没有一个人是没有苦衷的,这些敏感沉重的社会问题也给了演员表演的舞台。

那一年金钟奖,《我们与恶的距离》几乎横扫所有奖,把最佳节目奖、最佳男配、最佳女配、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都收入囊中。

是的,回应现实。

喜欢看台剧的朋友们应该也发现了,这几年台剧已经脱离偶像剧套路,要么探讨深刻社会议题,要么以平凡人物为着力点去看见社会众生。

杨丞琳主演的女性职场剧 《荼蘼》拿到8.5的高分。

故事一开始就抛出两个尖锐的选择:

1、plan A:在异乡打拼实现了梦想,却要忍受独自一人的孤苦;

2、plan B:留在男友身边,收获家庭和爱情,却要忍受生活的琐碎;

这部剧没有单一地赞扬或者抨击某一面,而是创造性地把两条故事线并行,让我们自行判断两种生活的不同。

这个过程中,女主像每个普通女生一样,挣扎过、迷茫过,在剧中我们看得到她思考变化的过程,有勇敢也有脆弱,平凡而真诚地往前走,真实得就像身边认识的朋友。

同样是职场剧,回过来看看我们拍的。

《我是真的爱你》、《我和我们在一起》仿佛有钱人体验生活,开会就一定要人人捧着笔记本,背后是落地窗和江景。

再加上台词雷人,剧情不真实,评分不到5,收视还扑得没有半点水花。

而且,剧本在人设塑造上也不走心。

几乎全员演技派上场的《亲爱的她们》,宋丹丹、张若昀、邬君梅、秦汉,几位主演都是实力派;

剧本也是改编自韩国爆款《我亲爱的朋友们》。

最后还是被骂惨。

因为角色塑造“水土不服”:现实中的普通妈妈,过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生活。

故事讲不好、人物失真,就算把“大女主”焊死在外壳上,内里一揭开还是熟悉的爱情偶像剧味道,国内大女主剧上演“口碑收视连连扑”也就毫不意外了。

想起前几天的热搜,阿娇演《封神·妲己》被群嘲女神滥接剧本。

笑过之后,有人会冷静下来想想问题所在吗?

现在的影视市场,有多少好剧本是以中年女性为第一视角的呢?

姚晨在《了不起的姐姐》也说过:“中年女演员不是没戏拍,是不想凑合;演苏明玉之前,也曾沉寂过,思考过如何做更好的演技表达。”

年过40仍坚持拍戏的女演员,不是排斥婆母角色,更不是非要演少女。

而是电视上千篇一律的妈妈,要么浑身散发着神性光辉,要么是十恶不赦蛮不讲理的恶婆婆,角色脸谱化严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剧本都没写好,纵然浑身都是演技的老戏骨也不可能凭空演出花来。

究其根本,剧本也有问题。

内娱中年女演员的困境,也是编剧给的。

如何突破中年女演员的困境?

当下中年女演员拍戏困境,也是国产剧的困境。

缺乏多元化的市场也是缺少活力的,所以困住了里面的人。

1、鼓励多元化的社会审美;

现实生活中对中年女人的第一印象,固化了她们在大屏幕上的角色。

在生活里,很少人去记住她们的故事,说得夸张点有点像面目模糊的工具人。

她们经常被冠以孩子和丈夫的名字:xxx妈妈、xx太太。

现实不是这样的,中年女人的故事不一定又强又美又飒。

她们走过的岁月长河普通但真实,有鸡飞狗跳、有为事业成就、也有喜悦困惑,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

我想起老电影《人到中年》中的陆文婷。

陆文婷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眼科医生,丈夫是科研人员,两人生育了一双儿女,一家四口幸福美满。

18年的工作生涯中,她尽职认真,医治好了无数眼疾患者,是病人眼中医术高明的陆大夫;

在生活上,她和丈夫是双职工,当时的家庭条件没有冰箱,通常都是下班后再买菜做饭,一家四口的日子忙碌而温馨。

但看起来一切都好的陆大夫,也有关于工作生活之间的思考。

有一次孩子发高烧了,她正好在做手术,直到下了手术台才看到生病的孩子;

回到家抱着发高烧的女儿时,她又想起医院里还有病人需要做手术;

同时面对忙碌的工作和需要她的孩子,陆文婷也试过无法平衡的挫败感:“也许我不该成家,因为我无力承担家庭的责任。”

困惑也只在一瞬间,不管一帆风顺还是一地鸡毛,生活还是要继续。

这部纪实电影播出后马上收获巨大反响,特别是中年职场女性,仿佛都在陆文婷的生活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它不过分倾诉女性生存之苦、也不刻意营造女性无所不能。

而是真实展现女性从青年过渡到中年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双职工家庭照顾孩子的难处、女性的职场工作机会、夫妻俩经营爱情等等。

一些在今天仍然有借鉴意义的探讨。

这样立足30+、40+女性生活的影视剧,才是把角色扎根到真实,打动观众、成就演员。

2、作为个体,中年女演员对自身的突破;

作为个体,始终保持一股心气,不把年纪视为自己的弱点,沉得住气,业务能力始终在线,未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

咏梅说:“年龄不是我的敌人。”

年岁增长,对女演员不该是弊端,年轻漂亮的魅力在于赏心悦目,中年女性的魅力在美貌与智慧并重。

她们的见识、经验、视野、风采,都能赋予角色更强的生命力。

在40不惑的女演员中,蒋欣担任女一号的戏不多,但无论配角还是主角,她演的角色大多很有辨识度。

《甄嬛传》中的华妃娘娘,性格张扬、嚣张跋扈,却又爱得轰轰烈烈。

年世兰的世界观狠毒又单纯,在她看来,皇帝的宠爱就是一切,所有跟分宠的女人都该死。

所以,当年世兰得知心心念念的皇上从来没信过自己,多年不孕也是因为他时,她的信念瞬间崩塌。

蒋欣的一句台词、一个眼神流转、一个触柱而亡的动作,演出了年世兰的烈性子。

到了现代剧樊胜美,蒋欣又是另一种演绎。

在职场上,樊胜美有工作多年的圆滑、写字楼白领的精致。

遇见爱情时有属于小女人的浪漫和娇羞。

面对家人“吸血”的无助,也看得屏幕外的观众特别揪心。

还有前段时间热播的《小舍得》,田雨岚三句不离孩子的模样,让人错以为蒋欣是不是亲自养过娃。

回娘家骄傲地炫耀孩子,虽然包含着要跟南俪battle的小心思,但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养育的孩子相当满意。

为了孩子,田雨岚也能屈能伸,曾经得罪过的老师也能低得下头去道歉。

此刻的田雨岚是个鲜活的母亲,她会让想起你家楼下天天抓着孩子被英语单词的邻居阿姨。

华妃、樊胜美、田雨岚,三种不同身份的演技变化,就是演员塑造角色的魅力。

演技、阅历、生活经历,这些都是成就一个好角色的底色。

年龄增长对中年女演员并不全然是坏事。

她们尝过生活里的酸甜苦辣咸,在不同角色中磨砺演技,塑造的经典越来越多,又怎么为“无戏可拍”发愁?

中年女演员的困境不会完全消失,但实力和演技不会骗人,好的角色和作品也一定会被观众认可。

当某一天我们不再讨论中年女演员无戏可拍时,或许就是国产剧质量更近一层楼时。

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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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天生我材,富书原创作者,和500万人一起升级生活认知,新书《好好生活》正在热销,知乎@富叔,微博@富书,本文首发公众号:富兰克林读书俱乐部(ID:FranklinReading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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