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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因为古书祭去了一趟东京后，就忘不了那座城市带给我的温和善意。 今年发现京都也有古本节后，于是决定再去凑个热闹。说起来，这次旅行原先倒没有选定去京都，只是张晃着他之前在东京买的救命治头痛药丸，说不多了的时候，我提议干脆去日本补点货顺便度个假。毕竟自开书店以来我们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哪怕一天，真的想放飞一下自我了。 惊喜的是找便宜机票时，意外地发现去名古屋的机票比去冲绳的还要便宜。京都离名古屋不算远，最近还有古本节，这等好事当然要牢牢抓住啦，于是便有了这个平成最后的东瀛纪行。 在日本玩的过程中发现不管是电视上、杂志上还是小店的广告语都喜欢用“平成最后の”做开头，于是也把它用作了这篇文章的标题。 DAY 1 10月28号晚上0点40分，我们抵达南京站，坐上了去上海的慢车，旅途就正式开始啦。
到了上午7点钟，上海地铁2号线上就有了这样一道亮丽的风景——
因为夜里没睡饱，上飞机后几乎全程都处于睡迷糊的状态，直到即将着陆的时候，才望向了窗外，发现名古屋和东京真是大不相同。虽说都是大城市，但是名古屋的四周都是山丘与河流。树太浓密，于是会觉得山上一团团的树很像苔藓。
下飞机后坐上去往名古屋市区的地铁，疲累的感觉瞬间消失，一秒钟也不想错过眼前的好风景。 粉粉的栏杆映得一切都粉粉的，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惊住了的状态。后来又看到了粉紫色的晚霞更是觉得奇妙。 在地铁站看到一家裁缝店，总觉得我妈如果当年好好保养身体，一直当裁缝，等到老爷爷这个岁数也会成为很厉害很知名的手工匠人。 去SANCO INN NAGOYA NISHIKI放下行李后，我们就出来觅食了。（晚上还在这家宾馆泡了汤，非常舒服。） 路上看到粉粉的晚霞，后来粉色还滋长出了紫色。一想到名古屋的人们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晚霞，就羡慕得不行。 张跟我说来名古屋就要吃鳗鱼，经典的鳗鱼三吃就是从这里诞生的。于是带我去了松坂屋的蓬莱轩吃鳗鱼，本来听闻这家店的消费水平后我内心是拒绝的。张跟我说一辈子能来吃几次呢，想想也是，于是就去了。不得不说，这个鳗鱼饭真的好好吃啊！这餐饭目前已经荣升为我这辈子最好吃的一顿了。而且还好去得早，只等了15分钟左右就轮到我们，如果去晚了，有时候可能要等上一个小时。 吃完超满足的这顿饭，我们就去逛BOOK-OFF了。
在书店发现了中学时男生很爱玩的游戏卡，原来好好留着现在能卖大价钱。突然明白为什么老师当年要没收了，真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第一天就买了很多书回家，后来还去了另外的分店，只是再腾不出手来拍照了，两个人都在拼命找书。 DAY 2 原本的计划是一大早坐大巴慢慢晃到京都，结果两个人都睡过头，为了能早一点抵达京都，于是坐上了新干线。 在车站路过一家甜点店，感觉很好吃的样子。买完才知道是昭和八年就创业的八天堂，雪融蛋糕的滋味一级棒。 在京都第一晚的住所是在西本愿寺前。 张说在airbnb上一看到这白色广告布就爱上了，“西本愿寺前，创业八十年”，还能有比这更酷的地方吗。 住在这里有绝对的地理优势，我们放下行李，过条马路就到了西本愿寺。
寺里人很少，空空的。在寺里的书店张还淘到了好几本喜欢的经书，可惜看中的西本愿寺镇纸不给卖，否则他肯定也要抱回家。书店工作人员解释那是非卖品的时候急得涨红了脸，说很多日语，然而我们也听不懂，只能大眼瞪小眼。 日本人面对外国人的时候一着急，总是会疯狂说日语，笨拙得可爱。 在寺里看到了一家京都料理的广告。于是就去了一家叫“矢尾定”的餐厅吃了中饭。 接下来准备去三十三间堂，路上又经过了东本愿寺。张说东本愿寺是西本愿寺里两个住持当年闹矛盾了，于是有个住持自己出来又盖了一个，和西本愿寺外形一样，但是却比东本愿寺大很多。
真的很大！ 张跟我说三十三间堂是他从十四岁就想去的地方，终于在十几年后实现。里面供奉了1001座观音，确实非常神圣。脱下鞋在里面慢慢走，看着几乎相同却又略有差异的佛像们，我默默许了好多心愿。因为里面不能拍照，最后只留下了可怜巴巴的几张照片。
离开三十三间堂后，我们的下个目的地就是清水寺了。去清水寺的路上又发现了大谷本庙。 人极少也极清净，和后来去的清水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去清水寺一路上人就非常多，到了还发现那天还有北海道的四个中学的秋游团，所以人更是多。景点人一多就让人恐慌。只是当站在清水寺上俯瞰整个京都时，还是好美呀。
从清水寺下来就到了二宁坂，油炸年糕和柚子汽水都很美味。
遇到感兴趣的小店我们就跑进去转一圈，几乎每一家都没空手出来。膨胀的购买欲使得我们不停买东西，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开店以后总觉得去别人店里转悠半天不消费都不好意思了。 走回去的路上经过了建仁寺，建仁寺里冷冷清清，通红的大灯笼衬得整个氛围异常凄楚，总让我觉得是武侠里最后过招主角险些要挂的地方。 出来遇见了一家很小却很有意思的古董店。张翻遍了所有书，扫荡了一大半。
这家古董店我们过了几天又来了一趟，里面全是宝藏。 回民宿的路上还发现了一家店的招牌叫“整耕雨读”，不知道什么意思，写错字了吗？
回去的路上又去京都的BOOK-OFF淘了一袋书，满载而归。 吃着在新干线上买的便当，电视里在播歌舞伎的家族传承，特别充实的度过了一整天。 便当虽然卖相一般般，但是味道很不错诶。 DAY 3 要说西本愿寺前这家叫做AZUMAYA的旅店究竟有哪里不好的话，我是觉得沿街会有点吵、光线不太好。日本的清晨亮得很早，夜里听着时不时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很晚才睡着的我，依旧很早就醒了。不过对于一秒就入睡的张来说这家旅店是满分好评。 看，是真正的西本愿寺前了！ 旅店不远处就是有名的腌制品商店西利了，有人写过游记说每年来一次京都就是为了这一口大萝卜。
买好给家人朋友的伴手礼后我们又回到了京都站，存好行李后就上车准备去伏见稻荷大社啦。 在地铁上见到了穿和服的好看的女孩子。
在伏见稻荷大社偶遇了呆气拔御守，张说这个很适合我，可惜这个窗口没有工作人员，否则就要买一个带回家了。
以前在朋友圈看过大家来伏见稻荷大社玩，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但是想象中橙红色的千本鸟居是只有一段路会这样，没想到还有个稻荷山，山还不小。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一定要爬上去的，结果怎么走都一直在半山腰，最终放弃了爬整座山。 通过地图也能看出来这很大吧！
一位黑人小哥哥帮忙拍的我们。
除了大的千本鸟居，还有小的。
自拍。
以及圣母观音。 在京都街头闲逛的时候看到了在京都学校历史博物馆展览的海报，光是海报上的那张画就非常吸引人。于是我们决定去一下这个学校历史博物馆，估计很少有游客听说过这个地方吧。 这里真的是由学校改造而成，还有操场。当看到那幅画实物的时候，愈发觉得日本画真是细腻精致得不行。 就是这幅画了，是连每根发丝都恰到好处的画作。
来回都路过了鸭川，总是会路过鸭川。之前几次没觉得有什么好看，水也不多，但是这个瞬间让我觉得还挺惬意的，两旁的小道上有人在慢慢散步，倚在桥上看流水潺潺，时间都能变慢一点。 张原本计划去一个叫大观堂的书店，结果出地铁后我们看到了一家三密堂书店也卖古本。光蹲在外面就淘了一大摞书。
因为这家书店太棒以至于逗留了太长时间，导致金阁寺之行拖到了后一天。书店里有位老太太和一位和尚（看打扮应该是和尚）在收拾书，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态度很好，是理想中最好的小书店的样子了。 没去金阁寺，于是去了不远处的寺町。这里除了是个很好逛的商业街，还有锦天满宫。在とん一吃了猪排饭后，正儿八经开始逛街了。 在大书堂买了一幅我很喜欢的艺妓的版画，张也看中了一幅画，然而既贵又大就没买了。 不仅买了画，还买了衣服。在global work和who's who两个人都买了很多衣服。收拾行李时没多带几件外套，终于可以换身打扮了。 每天都是满载而归的一天。 去新住所的路上见到了一家很可爱的牙医诊所，赶紧拍下来发给我的牙医朋友，真希望他将来也可以拥有一家这样的诊所。
到民宿后的第一件事是放下行李去百万遍知恩寺踩点。因为明天清早这里就要有古书节了。 DAY 4 一夜很快就过去。我们早早就过去，生怕错过了古书节的任何一个细节。到现场的时候古本供养还没开始。 有的书店摊位盖的是透明塑料布，能看到里面具体有哪些书。 发现了一本《锦鲤入门》。
古本供养活动在知恩寺的殿内举行。寺里还请来了幼儿园小朋友来参加，小朋友们都很乖，排排坐超整齐，和尚念了很久的经，很多大人都慢慢放下合十的双手，小朋友却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还有互动环节，方丈拿来超大的串珠，让大家一起扶起来转。一开始我也只是旁观，结果有位和尚也邀请我一起参与。串珠并不轻，转起来的速度越来越快，除了普通大小的串珠，还有更大一号的，虽然听不懂日语，我也有样学样，发现大家遇见大串珠就会低头举高于是跟着照做。
幼儿园的老师们纷纷在一旁拍照、录影。如果有幸拍到我的话，说不定我的大脸目前会出现在他们的校报或者宣传栏里。 古本供养结束，古书节才正式开始。十点一到，那阵仗简直跟百米赛跑发令枪响有的一拼。当面对性价比超高的古书们，你会发现一向淡定的日本人也不再克制自己了。每个人都很疯狂，默不作声快速筛选自己想要的书，书摊都翻乱了。 买完书后，就终于可以去金阁寺了。 去的路上，张说金阁寺就因为有《金阁寺》这本书才有名的，还想为银阁寺鸣不平。但是直到见到金阁寺的实物，才真的得信服这确实就是最美的建筑啊。有我想尽办法也无法拍出来的震撼，有我觉得会在梦中不断忆起的华丽。
经常能在朋友圈看到去日本玩的朋友发金阁寺的照片，感觉其实就还好。我现在看自己拍的照片，也觉得就还好，也许真的得现场看才会忍不住“哇”得叫出声吧。 看完金阁寺我们去吃了無添くら寿司。性价比非常高，每盘寿司只要100円，都没有论盘子算不同价位。味道比争鲜寿司好，另点的东西会从传送带上直接送到你面前，真正的自助式旋转寿司，不过感觉另点的菜味道都一般。如果下次我还要去吃，一定会全程认真吃寿司了。 之后我们坐公交回到京都站，到站后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之前寄存的行李箱投硬币的口卡住了。寄存柜附近没有工作人员，只有贴在上面的说明里写了个电话号码。因为没买日本的电话卡，一直用的是无线wifi，所以只能到处找电话。张跑去问人哪里有telephone，日本人纷纷指着雪健手上的iPhone说“iPhone，iPhone”，把他整彻底无语了。 后来来了两位大叔，拿着把小钳子就把硬币夹出来了，看我们顺利取出行李，他们特别开心地走了。 取行李耽搁了不少时间，因为买了太多书不好拿我们还去唐吉可德买了个行李箱。 因为出行之前订民宿时，在airbnb上看每一家都好喜欢，于是我们每晚都住在不同的地点。 这一晚住的地方是因为当时看中了“今日无事”的字。
张决定再去前天晚上逛过的古董店淘东西。路上还可以去花见小路看看。无知的我真的以为既然花见小路在祗园，又既然叫这个名字，那应该就像苏州园林一样，只是沿路都是花。 没想到此花非彼花，是一些晚上可以翻牌子的“花”。 路过天狼院书店，我想进去看看。张说不要，结果进去不到两分钟他就买了本书出来。 这次去古董店记住了它的名字，叫maiko antiques。我们又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走，比如一个生气的日本男人。 真的很喜欢这家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本人了。 DAY 5 要去奈良看小鹿了！ 我从小到大几乎怕一切的动物，所以心情虽然很激动但还是有点小紧张。已经做好了要做张先生全职摄影师的准备了。 然而当小鹿真的在身边走来走去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多害怕。并且我还喂了它们吃东西！带去的旺仔小馒头深受小鹿好评，它舌尖停留在我手心的那一刻，我就爱上小鹿了。
分享一张我的得意之作。 因为想去的地方还有很多，在奈良公园没有待很久就起身走人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好想在公园里陪小鹿玩一整天啊。如果更有机会的话，我还有点想自己养一只。 在前往中川政七商店的路上看到了一家旧书店，张怎么可能不进去。他迅速挑了很多本后，我也发现了我们都很喜欢的东山魁夷小画册，一共有6册，在这家店里只看到了前5册。张准备收摊子走人的时候，我又发现这家书店还卖中文书，这下子，我们干脆买到钱包里的钱全部花光，结账的时候还去重新取了钱。 从书店出来后我们又跑回车站存书，因为实在太重了。这家店的招牌上写的广告语我看不懂，张说应该就是“小小的本屋，大大的梦想”的意思。啊，想说我们自己的书店也是这样。 接下来就是中川政七商店狂热爱好者的中川政七之旅了。
进门前vs出门后
之后去奈良町的路上又发现了另一家书店。我随便一瞄，发现了东山魁夷小画册的最后一卷，我再一瞄又发现了两本相田光男的作品集。又要统统拿下，害得我都不敢随便瞄了，超重的行李让我心慌慌。我发现宝物的能力让张觉得我也太适合当书店老板娘了吧。 在奈良町有一个100年历史的日本人家可以参观，是很传统而且很大的日式建筑，所有人都可以免费进去玩。 晚上我们回到了名古屋，住在了LAMP LIGHT BOOKS HOTEL，一家卖书的酒店。 虽然一句话就能轻描淡写地说明白这一路是从京都回到了名古屋，但是带着这么多书和行李去这个目的地有多艰难呢，就是我会不断萌生这辈子再也不要干这等苦力的想法却又一直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撑到最后一秒钟才结束的旅程。 在酒店睡觉前还翻了下房间里Rob Gonsalves的画册，之前在微博上就经常看到他的作品，很擅长用错觉绘画构造超现实的世界，有人还拿“盗梦空间”来形容他的作品。
DAY 6 最后一天依然起了个大早。 行李太多不得不买了个大号行李箱。并且，之前在国内张就在三松堂书店预订了33本《中国诗人选集》，还没取。 早晨公园里的上班族集体在抽烟，全都穿着黑色制服，远远看着就像是在进行什么cosplay，感觉不是现实世界。 取完书后我们收拾半天，才安排妥当所有行李。 尽管疲惫至极，但直到顺利过了海关，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我向来觉得自己体力可以，但这一次真的累到超乎想象了。 回上海吃完晚饭到民宿后，就失去记忆了。可能花了两秒钟不到我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张因为有事先回了南京，而家里还在装修于是住的青年公寓，公寓没电梯，我拼了老命把书扛上一层楼后实在扛不动。只好打开行李箱分次搬运，一趟有一趟，全部扛回家，终于松口气。 密度太大的旅行让此时此刻坐在书店里敲文章的我觉得，现在好轻松啊。 只是我依然很喜欢京都，喜欢金阁寺，喜欢小鹿，为着它们，还是忍不住想回去再多看一眼。 不过下一次，我一定会让时间过得更慢一点，好好享受每一秒钟。 之前的东京之旅：东京五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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