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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2012年的夏天，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唐宋元明清”名家书画特展中，《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画卷前人山人海，人们争先恐后地挤进前方一睹名画真迹，一睹这中国古代水墨山水画的巅峰之作。这是我第一次去台北故宫博物院，第一次近距离观赏这幅600多年前的画作。因为对古代山水画了解不多，观赏时我没有很多的震撼，也没有周围观赏者兴奋的赞叹声，有的只是对这幅画作粗浅的认识：用墨淡雅、意境优美，引人入胜。记得当时因为喜欢，还特意买了有此为背景的汝窑纪念品。 数年后的一个下午，斑驳的阳光洒在窗下的书桌上，《中国古代十大名画》影印本早已微卷着书角，开面页正是《富春山居图》 我捧着再一次沉浸其中。几个小时过去了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当我往盖碗冲泡茶水后，茶汤居然出现了山水画面，我诧异、惊喜，欣然接受这份“相由心生”带来的喜悦。我知道吸引我多年的这幅画已印刻在脑海中，这不仅是一幅名画，是他背后的故事，和充满智慧不一样的后半身。 在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中，有这样的一幅旷古绝今的名画，它的诞生是600多年以前中国艺术史上“书画同源”的里程碑，艺术造诣堪称“画中之圣”“《兰亭》之右军”。历代书法家收藏者对这幅巨作非常仰重，有“峰峦浑厚，草木华兹”之赞。 难以想象这幅名扬海外无价之宝的画居然是位耄耋老人、为了一个承诺，不惧年迈、不辞辛劳潜心习作。为创立以突出笔墨气韵、运用的文人画风格，“不为物役，不被法拘”旷达胸臆的自由创作。画作历尽数载，磨砺而成。 更离奇的是这幅画在未完成之前就题跋同门师弟，完稿后如约相赠。 命运多舛 人生蜕变 人生一场，不如意十有八九，面对学业不顺，工作不得志，婚姻变化，或朋友妒忌甚至背叛，生老病痛等诸多原因，我们是颓废、消沉、自我放弃，还是自我完善，涅槃重生? 或者在平淡的日子里，认真过好每一天，追随自己的信念活出真我，不被打扰，简单又安稳。 假如你找不到答案，放不下烦恼， 假如人生不如意，不如学学黄公望。 黄公望(1269-1354)，元苏州常熟县人，原名陆坚，10岁过继永嘉90岁的黄翁为子，取意“黄公望子久矣”改姓名为黄公望，字子久。 黄公望自小饱读史书才艺俱佳，胸怀大志，立志金榜题名。二十多岁时恰逢怱必烈率军灭宋，宋元朝代更替，元初朝廷废止科举，无奈之下，黄公望只能报名等候官差，好不容易等来了文吏一职，整理文书工作。不能施展抱负的小吏差事干了好多年，百无生趣。因上司贪婪致命，黄公望遭受无妄之灾锒铛入狱。可是就在这一年，历史和黄公望开了个大玩笑，元朝忽然恢复汉人考官，好友榜上有名。黄公望在狱中饱尝磨难，出狱后四处求讨，终因仕途无望心灰意冷，挂卜谋生。 现实的无奈并没有消耗黄公望的意志，出家出家学道入了全真教，改名“一峰”自称“大痴道人”50岁那年开始学画画，拜赵孟頫为师，宗法董源、巨然等人，从此隐居江湖。 好多年过去了师弟“无用上人”是他的好友，有一次他们俩外出云游，游至富春山一带，黄公望被富春山水吸引，执意要留下来安安静静画画，无用师弟怕他年迈体衰，无人照顾，相劝不得无奈只好独自前行。 黄公望就这样留了下来，过着居无定所，朝不保夕却依然乐衷于画画的日子。有一次，黄公望坐在江边画画，被江边一块大石头吸引，一动不动看着大石头，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痴迷沉醉。忽然被一壮汉从身后推至江中，生命危在旦夕。原来黄公望当年受上司牵连入狱，供出上司诸多贪赃之事而埋下祸因，谋害之人就是上司之子。就在黄公望生命危在旦夕，路过这里的一担柴樵夫把黄公望救了上来，见黄公望落魄狼狈又得知无家可归，便收留了黄公望。从此黄公望在樵夫家安顿下来。 樵夫居住的山坞风景优美，四季如春。举目远望，山峦起伏，林木葱翠，江山如练，富春江水美景尽收眼底一览无余。黄公望非常喜欢这里，过着简单俭朴的日子。 生活上的暂时安稳并没有让黄公望放松下来，不谙世事的黄公望依旧早出晚归，头戴斗笠，脚踩芒鞋，身背小皮囊在绿水青山中流连忘返。他经常坐在石头上看浪花翻腾，听松涛拍岸江，或独钓江雪、喝酒煮茶，看到的美景就随手画下潜心习作，随性又自由。黄公望常年亲近山水，积累了大量的创作素材，山水画作开始有了自己的风格和特点。有一天黄公望准备粗粮外出，得知家里早已揭不开锅，樵夫为难的看着他。黄公望拿出皮囊中的笔墨立即画了一张画，落款“大痴道人”让樵夫拿到镇上去卖，还说没有十两银子不要出手。樵夫心想，我担一年的柴也没有十两银子，你这画值这个钱吗。可是令樵夫没想到，到了镇上画刚拿出来，就被一个人看了看落款买走了。樵夫喜出望外，用换来的银子买了些过日子的物品。一来二去就这样每到揭不开锅的时候，黄公望就卖画接济过日子，也经常帮助接济村里的其他人。 有一天一位道士跟随卖画的樵夫，一路寻到山中，当无用师弟看见这位白发老人果真是黄公望时，高兴万分连呼还活着。无用师弟见师兄身子硬朗，手脚利落，放心了许多。交谈中黄公望拿出平常画的一张张习作给师弟看，无用师弟连连称赞，并提出让黄公望为他画一幅长卷，把富春山水画在一张纸上，画好了送给他。黄公望答应了。 成就一场君子之交 黄公望与无用师弟再次分别后，每天沿江数十里，心随念起，身随缘走，删减着人生，也铸就着新篇章。他把全部精力倾注于喜欢的事上，用后半生的精力去完成一幅画、去答应一个承诺， 他要在画里书写自己的一生，书写这历尽坎坷的苦难，书写着壮志不得和阅尽人生无非“放下”二字、追随内心的信念才是大写的人生的感悟。于是渔舟唱晚、樵夫晚归、山林寂静、流水无痕都变成了他生命的注脚，清风明月、烟雨山濛、一叶苇渡、独钓江雪是他生命的慰籍。在他的画里有苏东坡看到的“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有屈原看到的“沧浪之水可以濯吾足”。 80高龄的他，“五日画一山，十日画一水”，只在“兴之所至”的良好状态下动笔。“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明代袁中郎这句话说出了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的创作法则，也言喻了他的人生态度。 历尽四年，当黄公望完成了《富春山居图》最后的一笔，他长舒一口气，重重的将笔扔入江中，长吁一声：“这一生我完成了”。无用师弟看到巧夺天工的《富春山居图》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的黄公望一言不发，挥笔在画卷上题字，举手将自己用了毕生尽力的《富春山居图》赠予无用师弟。这一刻黄公望是洒脱的决然的，得失成败毫不在意，是与其获取浮名，不如成就一场君子之交。 一年后黄公望长笑而逝，他毫无遗憾地走了。 永恒的艺术造诣 赵孟頫字子昂，汉族，号松雪道人，南宋晚期至元朝初期官员、书法家、画家、诗人，宋太祖赵匡胤十一世孙、秦王赵德芳嫡系子孙。 赵孟頫认为，书画本来同”并不只是说书和画本来是一样的，因为书和画在宋朝的时候并不一样。画画要很精致、很细致、很写实也很亮丽。但是书法却是另外一条路，书法是优雅和灵动的，只有一条线条直贯而下，是把人生和存在都放在一条线条里、并把它显现出来的方式，虽然用的是中国字，但更多的是强调在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气韵和素质——这是书画的巨大差别和各自所追求的不同方向。 但赵孟頫却把它结合起来了，就是用书法的方法来绘画，或者说绘画变成了写。像写书法一样去“写”一张画，从此如果按照这个方法，那么中国就没有了绘画，只有用书写的方法写出来的、另外一套像书法一样的艺术。这就是中国艺术走上的一条道路，这条道路后来发展出叫写意画也好，水墨画也好，都是沿着这条道路走下来的。 所以在赵孟頫之后，有了《富春山居图》，有了黄公望、有了吴镇，有了王蒙，“元四家”也就是这么出来的。有了有了后面的八大山人，石涛。 善作水墨和浅绛两种山水，黄公望得到赵孟頫的传授，融合宋代各大家之所长，到了晚年，又“卧青心，望白云”，深入到大自然中观察体悟，形成自己“气清质实，骨苍神腴”的艺术风格。 纸本水墨画《富春山居图》，纵 33 厘米，横约 700 厘米，表现了富春江一带连绵不断的山川秋景。 画中丘陵起伏，峰回路转，江流沃土，沙汀平畴，云烟掩映村舍，水波出没渔舟，近树苍苍，亭台小桥…… 浏览《富春山居图》如同电影镜头在推移平拉，画面的视点在同一水平线上，数十个山峰、几百棵树木，既保持着构造上的联系，又不像屏风般排列，达到了“远取其势，近取其质”的写实高度。 在笔墨技法上，画作以长披麻皴为主，并以书法用笔入画，如此勾勒疏松出的墨线，浓淡粗细相照应，偶尔会有重叠交叉，后人将这种技法称为“勾写”，而不是“勾皴”。 在色彩渲染上，黄公望用淡赭色来表达秋意，若明若暗地笼罩于画中的景物之上，在秋季水气之上形成明媚色调，生动自然。 虽由人作 宛若天成。 《富春山居图》在我去台北观赏的前一年，也就是2011年由台北故宫以及浙江博物馆，将《无用师卷》与《剩山图》合璧展出，引发了国内外国画爱好者的强烈震撼。 《富春山居图》的艺术魅力旷世绵长，也昭示了作者的人格魅力。 相关知识整理于北京大学朱青生教授音频课“宋画-追溯书画同源之本”。 作者专栏展读 《禅艺会》是一个开放的平台，人人可以订阅，人人可以投稿，人人可有专栏。禅艺文化十八项，由雅道八项（茶道、花道、香道、琴道、书法、绘画、收藏、诗词）、生活六项（建筑、庭院、空间、家具、素食、服饰）和艺术六项(书法、绘画、雕塑、摄影、手艺、法物）组成。在这里，你将看到与众不同的图文资讯。原创无穷、图片无码、转载无限。邂逅之后，不再彷徨。投稿邮箱：zenart@126.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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