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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前，心里总是想着去扶沟一趟，去看看表嫂和她的全家。 因为有十五年光景没有去过她家了，相互之间也不知道电话号码，不知现在她家中情况如何，所以决定前往一趟。 二月三十日一早，乘禹州至周口的班车，十一点钟就到达了。 扶沟乡村 表嫂还是那样和蔼可亲，身子骨还很硬朗，脸上的皱纹却明显的增加了许多。她见到我后是那样的高兴，那样的兴奋，问长问短，打开话匣子不停的唠叨。 中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孙子、孙女、儿媳一起共餐，非常开心。可就是两个儿子都不在家，外出打工去了。大儿媳在农场干活比较远，中午没回来。一个大孙孙在县城读书，也没能见到。 她有五个子女，两男三女，大儿子叫“龙”，二儿子叫“丙志”，女孩的名字，我记不清了。 两个孩子跟前，各有一男一女，孙子孙女共四个。天伦之乐，幸福美满。可就是表哥过世太早，未能看到这美好时光，叹惜。 顺便带去了几张照片，还为我为二舅画的画像。二舅的画像是我记忆中的形像，是最后在罗付庙见他时的穿束打扮：穿一件粗布蓝棉袍子，头戴一顶粗布蓝风帽，脚穿黑色老棉靴。一个慈善和蔼的老人，六零年吃食堂饭时因饥饿而死亡。 表哥 这次探亲，重游故地，引起了我很多回忆。五十多年前的许多往事，桩桩件件，都浮现在眼前。 小时候和表哥一起玩耍，相互追打戏闹，说说笑笑，那种孩童的天真令人难忘。 还有，上一代老人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姥姥（外婆）、妗子们对我的疼爱，二舅给我讲那动听的故事，曾经住过的老屋，街里那浅浅的水井。等等。 第一次去姥姥家我还记得不太清晰，只记得在禹县汽车站坐汽车，当时坐的是一辆深绿色的卡车，上面也没有蓬，更没有座儿，就蹲在车厢里，发动时两个人拿一根长长的摇把，用力的摇，起动后发出很大的轰鸣声。走到路上尘土飞扬，荡的满身是土。 第一天走到许昌，晚上住到我父亲的徒弟家，不知是“振华”家，还是“赖孩”家。记不清了。 第二天从许昌坐车再到扶沟。路上需要两天时间。 我二舅来我家，总是步行，用他的话说：“起早”需要四天时间。 二舅 扶沟县属于黄泛区，也就是黄河泛滥受灾的地方，从通许、扶沟、西华，一直到周口。 抗战时为抵抗日寇，扒开了花园口，下游的人民深受灾难，纷纷逃离家园。 我母亲就是那时候跟家人一起逃荒来到禹州落户的，我三妗带着她的儿子“延照”，落户到了洛宁县，当时，三舅已故世。 据当地老人讲，黄水过后，原来的村庄整个被淹没，个别高大的树木仅露一点树梢，遍地是荒草淤泥。 黄泛区难民 所以，这里沙土地特别多，最适合种植花生。大面积花生地，一眼望不到边，到收花生时遍地都是花生垛，甚是可观。直到冬天花生干了，才把花生果采摘下来弄回家。人们把它打成油，榨成花生饼。那时是人工打油，压成饼块，花生瓣都在里边，非常好吃。 农闲时，人们挑担推车，销往各地。 那里的住房很矮小，普遍都是小草屋，因为是黄水过后才盖的房，用土垛墙，以草笘房，比较讲究的，用三五层砖铺一铺地基。 当时的扶沟乡村，根本不见一所瓦房，不见一块石头。一抹平川，望不到边。 草屋 关于发黄水的故事，冯金堂写过一本《黄河转》，比较系统详细的记录了黄河泛滥，人民遇难的情景。书中内容丰富，文笔犀利，很受好评。 冯金堂，扶沟县人，小学四年级文化，小时候家里很穷，上不起学，自己刻苦自学，成为一名作家。我在聂老小学上学时，老师经常给我们讲他的故事。要求我们从小立志，向他学习。 聂老是个村庄，聂姓人氏比较多，村里有一所小学叫聂老小学。我在那里读完了高小六年级，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扶沟县第一初级中学。考初中时，考场设在吕潭学校。 吕潭是抗日名将吉鸿昌的故乡，是乡政府所在地。 吕潭学校由吉鸿昌创办，又称吉鸿昌学校 扶沟一中，坐落在县城东南角，那个地方原叫何家老坟，何家在扶沟是个大户，居住久远，人口众多，坟地有几顷大，后经平整，建成了两个学校，东边是初中，西边是高中。 一九六零年是三年自然灾害最严重的一年，学生的吃粮标准是；每人每月21斤，饥饿之中没心学习，整天想的就是如何能弄点吃的。再加上老师整风运动，老师没心教，学生不想学。仅仅一年我就退学了，从此结束了我的学生生涯。 由于时间仓促，当天就返回了禹州，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未能如愿，有几个要好的同学也没能见面。 表嫂送我出了村口，临别时还频频招手。 此行了却了我的夙愿。平和了我的心态和思念。 祝嫂子身体健康，全家幸福。子子孙孙永远安康。 刘水成 字石泉，号具茨山农，1947年生，河南禹州人，画家，摄影师。曾任禹县印刷厂工艺设计师，神垕瓷高美术教师。 石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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