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尾声： 1 文字是超山拔海的事业。的确这样，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了长篇写作，他发誓，打死自己也不再写第二部长篇小说了。他也很佩服林溪的那股子精神，林溪妹妹虽然给人家干的那项活儿，虽然只是电影剧本改写成小说，也是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也是千难万难，完成了这项任务，她也完成了一种蜕变，她成了一名真正的小说家。 回想那个过程，在文字之海里，承均和林溪患难与共，相互支撑相互鼓励。承均的稿子，林溪帮着尽快校对并发完公众号。林溪的稿子，个别地方需要承均帮忙，那些地方往往适合男性作家的思维特点。林溪刚着手改写时，肖承均鼓励她：“万事开头难。开了好头，就成功一半了。开始吧，我也帮衬你”。 当林溪在电脑前着手改写，她有时就停住打字的手，让键盘归于沉默，说：“哥，海上生活我不熟悉，先按照你所想展开。人物情感的迸发方面我比较擅长，但景物描写是我的弱项”。“嗯，长短互补，哥给你补上。我看的海洋视频比较多，可以写一些，至于海员的情感体验，除了思乡，他们到一个口岸到底干些什么，我们只能靠想象了。”承均就爽快答应并且立即付诸行动。 改写过程可不是想象的那么一马平川，林溪隐忍着久坐冥思苦索的劳动，她喃喃地说：“辛苦点吧，让自己活的有价值。虽然我也可以不写。但有时想想人的一生，总要有点价值吧”。有时，对方的要求自相矛盾，没法落实。承均就安慰她：“他是海员，有远方，有水，但没有诗。也许他不懂诗。妹妹放松一下，听听音乐，看看电视再写”。整天连续写作，有时她累地想哭，可是她说：“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承均为林溪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妺妺有磕长头的精神”。 写好的章节发给对方，得到了认可，林溪高兴的了不得，她搂着承均的脖子，说：“也有哥哥的功劳，当然，我自己也很努力，虽然第一次把电影剧本改写小说，有点挑战。嘻嘻” 现在承均的小话剧，最后一幕也写完了。但是需要总体润色和校对文字。林溪主动请缨，说：“哥，你只管润色修改最后一幕，前面的都交给我吧。”“嗯，好的。小剧里也有妹妹的影子。这是你不辞而别离开后，我写的小剧。长篇完成后，我想继续写完它。”承均说。“奥，是吗？是不是闻馨就是我啊。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看吧，爱情的天地了，没有隐私，都是赤裸裸的。”“我开始着手了，哥，你先歇一会儿。” 《逝水桃花》…… （又一天中午，闻馨已经把饭菜端到餐桌上，然后她为雪儿辅导作业。周正没有回来李萍也没有回来。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闻馨：你回来了。 周正：嗯。 闻馨：听上楼的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你，就是几人同时上楼，我也能分辨出你来。今天脚步沉重，你不高兴？还是学生的事？ 雪儿： 爸爸，阿姨教会我列方程式了。 周正：奥，好啊。（摸一下孩子的头顶），做作业去吧。（雪儿唱着：时间象小马车。。。） 周正：嗯！平息了。领头的学生被开除了。我也挨了一顿批，说我不服从领导，学黑格尔学的成了自由化分子！ (李萍垂头丧气地走进来) 雪儿：妈妈，我学会列方程式了。 周正：发生了什么事？（惊异地问） 李萍：好了，好了，你盼望的形势真好！厂里终于有了公开栏。栏里有我的名字。印刷厂已经破产改制，我----已经下岗了！（周正、闻馨都非常惊愕。帷幕落下） 闻馨：李姐喝水。新沏的茉莉花。 李萍：你不知道我喜欢喝绿茶么？真是的！ 闻馨：没有了。 李萍：哪苦丁茶呢？ 闻馨：奥，知道了。我就去换来。 周正：将就着喝么，何必那么讲究！人家闻馨拖地板洗衣服，劳累半天了。（他往画室里走去，又回过头来）待会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闻馨：我该走了，奥，我是说该去接瑞儿了。 李萍：（突然跳起来）呵，不！我去接吧。你再把地板拖一遍，再把饭拾掇出来。 周正：奥，我拖地板，你去端饭！（坚决地把闻馨手中的拖把夺过来，李萍悻悻的出门） 闻馨：汤碗还是放地远一点？奥，糖醋里脊靠瑞儿近一点。好了。我真的该走了。（一边进临时卧房收拾个人的提包，那本《安娜。卡列尼娜》滑落在地上，她拾起来，走回客厅）真的，吃完饭后，我就要走了。还有最后的一章没看，还给你！不看结局也许更好。 周正：不！相同的情节相似的心跳。你不能走。你来了以后，我才渐渐感觉到生活的意义，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在你面前我才像一个活人！多少年过去了，我不能唱不能说，还坚守着从一而终的所谓美德，真是的，几近不惑之年居然还有少年维特的烦恼？！我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对李萍，我多年同床共枕的妻子，一面对她，我感到很孤独很陌生很无奈！只有责任没有灵魂的交流没有感情的婚姻不是可耻的吗？你说，这个家是不是就要玩完了？！ 闻馨：可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周正：不可能？！是的，这句话在心里我问了千万遍，千万遍地暗暗摇头。可是，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有激情有活力，阳光才真正灿烂，整个的物理世界才变得神圣有灵性，可是可是，可是，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呀！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发现你火辣辣的眼睛望着我，大胆地看我我的心激动感激，这是我自多多情? 闻馨：这么说，我更该走了。我。。。唉！我们有什么办法呀！我的家，你的家，年龄。。。 周正：年龄？！ 闻馨：还有你家的经济收入。 周正：收入？这是你走的理由？我正想告诉你，李萍的事已经。。。我担心说不定那一天你会飞走的，你，你还是看完这本书吧，别走！（门响，李萍与周雪忽然进来，他俩推让的书忽然掉到地板上） 周正： 奥，回来了. 周雪：（她跳着搂住闻馨的脖子）闻阿姨，我好失望奥，你怎么不接我呢？ 周正：你闻阿姨要走！ 李萍：奥，还有三天的工资没结呢. 闻馨：那算了！ 李萍：吃了饭再走吧。 周正：（愤怒地看着李萍，一言不发） 周雪：闻阿姨，你别走你别走，你还没给我讲完《封神榜》呢！你别走，你别走（她呜呜地哭了） 闻馨：（她坐到沙发上，一手提提包，一手托腮作愁思状，周雪来夺下她手中的提包） 奥，我，我再想想。你妈现在不上班了，有时间了，再说你家的收入。。。 周正：我正想说这个问题，问题已经。。。。 李萍：这……这样吧，孩子这么依恋你，还是别走，其他事再说吧。 闻馨：好了，吃饭！我暂时不走了。 周雪：太好了。阿姨不走了。我还能听故事了。（啦啦啦，时间像小马车……） 周正：我闻到菜香了。吃饭！（帷幕落下） “哥哥，我修改润色完成了。里面的闻馨真的像我，哥哥好有心，好多细节我都忘了。我可是到底跟了哥哥的，闻馨可是要真的远走高飞，一去不回头的。”“嗯，妹妹进步好大，我这句很平淡，你一改可就精彩多了。辛苦你了，歇歇吧，喝点咖啡，我的娘子。可我还是愿意叫你妹妹，习惯了。” “嗯，随便，人都是你的了，叫什么还不是说了算。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我好希望领导叫你和我的名字，只要名字在一起我就觉得好幸福。后来，我就爱听你说'我爱你’，嘻嘻，再后来，我最爱听哥哥说……”“说什么？”“你猜。猜不出了吧”。林溪对着承均的耳朵，悄悄地说：“最爱听哥哥说'我日你’，嘻嘻。”“哈哈哈，等我们都老了，最可爱的一句话应该是'我和你’，到天老地荒了。” “不闹了，我要做饭去。你抓紧润色最后一幕，我盼着你在家里早一点放上画案铺上画毡，我给你研墨，为你添香。一起享受才子佳人的生活呢。”林溪微笑着，转身走向厨房，肖承均走入书房，在电脑桌上做着《逝水桃花》最后一幕的润色。想到，马上润色完稿，他可以专心画画了。他如释重负，以这样的心情写作，他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逝水桃花》（最后一幕） 李萍：哈哈，发工资了！发工资了！ 周正：看你高兴的样子。在学校的印刷厂呆了一个月，收获不小吧？ 闻馨：李姐可要请客呀，这可是你许下的。 李萍： 当然当然。今天我们吃红烧鲤鱼，闻馨，你跑一趟，再加上一只扒鸡。给你钱，这钱好像有香味似的，好亲切呀。（把钱交给闻馨，闻馨转身出去） 周正：天总算晴了吧。我说有我呢！在本单位找点工作还是不成问题的。（周雪推门进来） 周雪：爸爸妈妈，这一次考试我得了第一名。 李萍：好孩子！今天我们吃扒鸡。 周正：我抽一只烟，可以了吧？ 李萍：周雪，给你爸爸拿烟去。就拿一只。在影集后面。只是…… 周正：只是什么？ 李萍：工资多少倒另说，干了十几年最终成了临时工！ 周正：临时工怎么了？照样能吃饭！临时工是靠个人的双手吃饭靠劳动吃饭，不是靠身份混饭吃。 周雪：妈妈，我饿了。闻阿姨怎么还不回来？ 李萍：你快骑车去菜市场看看，她不会出事吧？ 周正：不会不会。我就去。（他匆匆出门下楼，李萍烦闷地坐在沙发上，周雪依偎在她的身上。一刻钟后，听到楼梯上周正与闻馨争辩吵架的声音，然后他们推门进来） 李萍：你俩怎么了？ 周正：我是为了你的安全呀！ 闻馨：安全？！这是我个人的事，你管不着的。 李萍：你俩怎么了？ 周正：一个陌生男人在那里跟她黏糊。我让她走她说：你管不着！（由李萍转向闻馨）我管不着？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闻馨：哈哈，安全？我是自由的，你管我干什么？。 李萍：是啊，闻馨，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姑娘家，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闻馨：烦着呢！谁也别理我。 李萍：好了。今天我做东我下厨。我们给周雪庆贺一下，她这一次在班里考了个第一呢。你别动（对闻馨说），你快帮着洗鱼（对周正说）。我来做红烧鲤鱼。闻馨，周雪，你们愿意吃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一刻钟以后，周正从餐厅出来，打着响嗝。里面是李萍与闻馨在说着话，一边洗着餐具。他来到客厅很快拧开电视机，是中央一频道的新闻节目） 闻馨：周老师，这是您的绿茶。 周正：闻馨，你太客气了。你李姐做地糖醋鱼味道怎样？ 闻馨：当然好吃。只是…… 周雪：我妈妈做地当然好吃。闻阿姨做地更好吃呢！ 闻馨：刚吃了糖醋鱼，嘴还挺甜呢！ 周正：我们不是大款，吃一次鱼可以想三天。大款天天吃鱼可就没有这种感觉了。这就是幸福。不过，往细处分析，也是不一样的。幸福是一种过程，从不幸福到幸福，再从幸福到腻外，感觉是不断变化的。你从鱼头开始吃，很幸福，吃到鱼肚子就灰麻木了，吃到鱼尾时你就感到腻了。 闻馨：从鱼尾开始吃呢？喜喜…… 周正： 那道理是一样的。爱情、幸福都是耗散结构，需要不断补充负熵，人的需要有一种边际效应。 闻馨：你的幸福观既真实可感，又变幻莫测呀！ 周正：哈哈 ……你看，中央新闻，教育部出台了改革精神。看来，学校也山雨欲来风满楼哇。哎，闻馨，我想起来了。最近晚报上有一篇署名“闻馨”的文章，是文学评论，她对《安那。卡列尼娜》的观点与你一样，她也是说安娜的悲剧结局分为两层，一层是生命结局，那结局是偶然的，另一层是爱情的悲剧，那悲剧是必然的，因为她把爱情整个建筑在青春丽质上，偏偏青春丽质是转瞬即逝的东西。这不是你的观点吗？是不是你写的？ 闻馨：也许，也许这是巧合啊。 周正：你虽然在我们身边，可我总觉得你……很神秘。 李萍：神秘兮兮怪里怪气的是你。你总是和别人想法不一样。我就纳闷，同样是吃馒头喝同样的水，为什么你的想法就和别人不一样呢？真是的。该我看了吧。（她夺周正手中的电视遥控器）《梅花三弄》第三集开演了。 周雪：妈妈，我想看《西游记》。（她撒着娇去夺妈妈手中的遥控器） 闻馨：哈哈，好戏开始了呀！ 周正：天呢，以前我想看《围城》你就看《渴望》，平日我想看新闻，你就看言情武打连续剧。琼瑶金庸这些年可把我害苦了！是谁的电话？！（不耐烦地去里间接电话，又迅速折回来）真是的，又挂了。怎么，你看这个？！你不顾孩子，她眼泪在眼窝里打转呢。（周雪立即哭出声来） 闻馨：好了，好了。你三人剪子包袱布决定吧。（周雪立即止住哭） 周雪与李萍：行，来，剪子、包袱、布；剪子、包袱、布。 周正与周雪：奥，我赢了，我赢了。我们看《西游记》喽。 （周正家的客厅里。墙上挂着他曾经参加展览的一幅油画---《鲁迅在北平》。周正正在窗前眺望远方天空的云。闻馨在帮助周雪收拾书包，整理身上的衣褶。李萍从卫生间出来。周正打着呵欣伸着懒腰） 闻馨：周老师起得很早啊。 周正：是，是，我五点就起来造假。我们系里也在搞聘任制，评课评说课，评教案，作业记录，批改，会议记录，政治笔记，业务笔记，教学反思，新课改论文。据说有一些初中名校，升学率很高，教师中年死亡率也很高，这难道是成功的教育？ 闻馨：这就是鲁迅所说的《现代史》。 周正：哈哈，你懂得还真不少呢。 李萍：闻馨，抓紧拾掇一下，还有好多事了。 闻馨：奥，知道了。 周正：你读过塞.贝克特的《等待戈多》么？ 闻馨：上中学的时候读过。 李萍：今天不许开微机！你没见咱那电表转的飞快，我的心里好疼约！ 周正：你算的是电费，我算的是时间，我要抓紧时间处理信息。 周正：(电话铃突然响起。周正赶忙接电话。）喂，你是谁呀？怎么？又挂了。我打回去看看是哪一个混帐家伙！喂，你是哪里？是公话！那个人呢？走了！真是气死人了。 闻馨：也许是找我的吧。等再一次我接。 周正：恩！ 李萍：小闻，你给雪儿换上那件绿毛衣吧，天暖和了。我去上班了。别忘了给电脑盖上遮布。还有那一盆衣服，还有接孩子，买菜。 闻馨：恩，好的。李姐放心吧。（李萍转身出门） 周雪：听，窗外，小燕子叫声！ 闻馨：看到了，正飞过我们的窗户呢。 周正：那云也是春天的感觉。 周雪：楼下花园里的桃树已经发芽了。我前天看到的。旁边一棵小草也发芽了，还拱翻了一块小石头呢！ 闻馨：雪儿真细心，是个聪明的孩子！ 周雪：爸爸，再见。（闻馨，周雪一起出门去了） 周正：再见孩子。（又走到窗前看那缓缓移动的孤独的春云。一刻钟以后） 周正：你不说我也听的出你的脚步。回来了。刚才你说你读过《等待戈多》？是的，你说的对，现代国力增强了，国民也比较富裕了，可是现代人的人性劣根仍然没有逃出鲁迅的眼睛。（他依然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你看那朵云彩！ 闻馨：云彩有什么特别吗？是呀，教师倒还清醇一些，那些所谓的文化人，当官的当兵的，都那么痞里痞气的。 周正：痞子的本质是奴性。拜金拜权趋炎附势，欺负弱小。“勇者杀向更强大者，怯者杀向更弱小者” 闻馨：寂寞中沉睡，或者呐喊前行！ 周正：我们艺术系里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个个都自我感觉良好，自觉的尊贵高雅，哈哈哈，还不如《等待戈多》里的那一群人明智呢。那些人还知道在等戈多呢，还知道自己无聊，还能想起上吊呢。脱帽子，穿靴子，往靴子里窥视摸索，相互吹捧。 生命已成为负担。那位教舞蹈的贵夫人，走路迈碎步，见人就微笑。眼睛打探别人的隐私，舌头搬弄着是非，心里暗恋着实惠。还说自己很卫生，吃黄瓜，馒头都要扒皮，还说：这蚊子太无聊了，怎么单单好咬我的胳膊。这蚊子到底几条腿呀！ 另一个画家先生，四季脸红满脸匪气，嘴上工夫更厉害，又能拉又能吹，还擅长打小报告，更擅长向女人向校长献媚。贪物成癖，损人利己，伤天害理，心安理得，还炫耀自己身体心理最健康，能活到一百岁呢。 闻馨：教师还这样？我们那些邻居可大致都是这样的，衣食无忧时间又太富余，又缺少事业心，人就容易堕落了。整夜地喝酒，打扑克，相互琢磨，晚上睡觉以后，说不定谁家的窗户下就闹鬼，有人偷听。 周正：怎么？乡村的人也这样？ 闻馨：不，不，道听途说。 周正：学校的改革总是变味。量化管理本来是魏书生的民主实践结晶，是自觉自律的民主智慧与光辉，现在变成了领导专制的霸王鞭了。霍姆林斯基的师生自由自主的思考与学习方式，变成了屠宰个性的形式主义的演练场了。我很失望。学校考核，自评互评，系里的男女们，每到这个时候就原形毕露。 （电话铃响……） 闻馨：我接。喂，哪一位？是你！哦，我正忙着，你这人怎么这样呢？（生气地扣下电话） 周正：是谁呀？ 闻馨：奥，是，是我的一个同学。（周老师，我就是那个报纸上闻馨就是我，我也是本市的人。） 周正：你，是本城的？你真让我吃惊。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我的家，婚姻，孩子，我很佩服鲁迅，他能毅然果断地把包办婚姻的结法妻子留给了母亲，只身走出来，追寻自己的事业，爱情。 闻馨：我佩服娜拉。可是，鲁迅也研究过那拉走后怎么办？要么再回来，要么沦落青楼。可是，现在早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我决不，我是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合情合理的婚姻，合理不合情的婚姻，合情不合法的爱情，做人真是太难了。你帮一下，凉上这几件衣服。 周正：恐怕，情欲的困惑是知识分子的普遍现象。可是，成一个家也不易呀。生活，事业，家庭是大本营。出家？离婚？我也经常发狠，可是，走出去会怎么样呢？ 闻馨：家庭也如社会，你说的是家庭革命，我说最好是改良，两个人都要进步，不断进步，相互适应才行，就如你说的，夫妻都要让自己成为成长股才行。你要学会生活，她要学会学习才行，矛盾不就少了吗。 周正：可是，可是，我发自内心的喜欢你呀，轻轻的脚步，温柔的微笑，美丽的脸，照亮和抚爱着我的灵魂的目光，有你，我就有复活的感觉，我，我……（趁接衣服，他抓住了她的手。她先是一惊，然后安然就擒，然后猛地挣脱） 闻馨：忙你的去吧。说些什么呀，可能么，我也是……但，那是不可能的。 （李萍领着周雪突然进来） 周雪：闻阿姨，闻阿姨，我加入少先队了。看，我的红领巾！ 闻馨：雪儿好样的。呆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 周雪：俺吃葱油鱼！ 李萍：你看，有活干了吧？闻馨妹妹，一会你跑一趟菜市场吧。 闻馨：嗯，好叻。 李萍：老周啊，这一次还真让你懵对了。换粮本的第二天，我去临街的一家简陋的面粉厂，问面价，一个白毛女抬起头来冲我只笑，我一看，这不是直属库办公室里娇小姐么？突然成了白毛女了！ 周正：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 李萍：我听说机械厂倒闭了。别说工资，工人集的资也泡了，退休金就甭想了。唉，这世道！还是过去好哇，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厂也…… 周雪：爸爸，妈妈，阿姨，为什么人非要读书？ 李萍：吃饭。为吃饭！ 周正：对！吃饭。为吃饭！ 周雪：那，阿姨怎么不上学了？ 闻馨：好乖乖，阿姨是混饭吃呢。 周正，李萍，闻馨：哈哈哈……。 （落下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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