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西散原创 西散原创——西散原创纸媒选稿基地 西散原创——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西散原创——最具亲和力原创精品散文平台  终于放寒假了，已经到了腊月里。这是农闲时节，我们小孩子有了大把时间。又临近春节，一年当中最享受的时节即将到来，我们必须要做好一些准备，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储备过冬的柴火，在雪还没有落下来之前。 我和妈妈一早就起床做饭，吃得饱饱的好去山上拾柴。 隆冬季节，鄂东的一个小山村里，缕缕炊烟袅袅，明晃晃的日头已经升到了东山上，照得门前的池塘里一片白。一群母鸡在路边的茅草丛里悠闲自得地啄食，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田埂上跳跃，时不时飞到光秃秃的枝丫上，又落下来。 其实是很清冷的，我和妈妈挑了扁担、冲担和篾篓子就往诛仙山进发。凛冽的北风刮在脸上生疼，走不一会儿，身上就热了，后背有些微微的汗冒出来。 一路上，我们总会有说不完的话，诸如学校发生的趣事，过年要买什么吃的等等，空气里都是快活的气息。妈妈不时地会问我冷不冷。 我快活地回说：“不冷。” 是呀！小孩不冷，酒缸不凌。小孩子怎么会觉得冷呢？两里多路，我们走走就到了。 经过了秋风的洗礼，又经过了北风的蹂躏，大片的杉树由青转黄，一些枯枝掉落下来，这是上好的柴火，只等着我们把它们收拢来，扛回去。 我们到达诛仙山，随便钻进一片茂密的林子里，把冲担和篾篓放在空地上，然后分散开，捡拾林间的枯枝。 杉树是有刺的，没有一点拾柴的经验，刚下手时，确实有些犹豫不决，那些枯黄的杉树叶子比针还要锋利，叫人无处下手。好在我们总是有备无患，手套是必不可少的。家里唯一的一双塑胶手套给我用，妈妈就用毛线手套。我们把捡到的枯枝抱了满怀就往篾篓旁边送，然后又往别处去捡，不一会儿，就看到堆得小山似的一堆。 林子里是非常静谧的，几乎听不到鸟的叫声，偶尔听到一两声北风的呼啸，剩下的就是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有时，“pia”的一声，一大棵枯枝掉下来，会突然吓你一跳。妈妈也会偶尔喊我一声，好像怕我被野兽抓去了。 枯枝落得漫山遍野都是，在我们的眼中都是宝贝。没有疲倦，紧走几步路，先是紧盯着大些的枯枝，发现目标，低头捡拾，抱了满怀，又隔了几垄地，欢欢喜喜地送到根据地去，然后折返身又去捡。 妈妈总是捡得很快，像个旋转的陀螺，转转就能捡到一大抱的柴火。“乖女，歇歇吧！差不多了！”妈妈看看差不多了，就把大一些的棍子捆起来，再把一些轻飘飘的杉树叶归拢到篾篓里。这时候，我就得了空休息，偷偷留意看她怎样捆柴，怎样系绳。等到收拾妥当，就由妈妈用冲担挑着干树枝，我用扁担挑着篾篓下山去。 妈妈的那一担肯定不轻，但她迈着矫健的步伐一溜小跑地就往家赶。我两手使劲捉着扁担，生怕它跑了似的，两只篾篓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妈妈走了好远，然后放下那担柴火，又走回来接过我肩上的扁担，紧赶几步走到她放冲担的地方，然后歇下等我。我在后面空着手一路小跑才能跟上。这时候，我后背上已经都被汗水湿透了，遇到冷风一吹，刺骨的寒冷。好不容易追上妈妈了，她又挑起她的那担树枝往前赶去，一面吩咐我再歇歇，她挑过前面那个田埂会再来接我。 我不知道妈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她像个超人，放下冲担又扛起扁担，放下扁担又扛起冲担，就在那条田间小路上来来回回，来来回回，直到我们俩的两担柴火都进了我家的小院。 院里靠墙的，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长长的树枝一捆捆的，是妈妈的杰作。粗粗的树兜盘根错节，大块的劈柴发出新木的气息，那是爸爸的杰作。我拾的柴火直接就送到灶下，成了最好的引火材料，没有一点点浪费。 接着就是烧锅做饭，吃过午饭了，我们会再去一趟，一天赶两次山，绰绰有余。下午的劳动间隙，会有妈妈精心准备的点心或者水果。我们在林间的柴火堆旁找个地方坐下，妈妈变戏法一样地从随身带的布袋里掏出两个苹果，那苹果发出诱人的清香，惹得我丝毫不顾手上的脏，送到嘴里就咬。啊！实在是太甜了。 我不像村里的其他小孩，我是心甘情愿去拾柴。原因不仅仅是每一次都能得到爸爸妈妈毫不悭吝的夸奖。 “我家女儿好能干啊！看看捡的柴火真好烧。”每当在别人面前听到母亲对我的夸奖，我心里总像吃了蜜一样的甜。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时候家家都不富裕。我们家因为有姐弟三人读书的缘故，日子总是拮据的，能够替父母分担一点，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也给我莫大的满足感。 过了腊八就是年。柴火预备妥当了，就开始着手准备过春节了。 通常情况下，腊月十二这一天会打鱼。这一天也是大弟弟的生日。这个小馋猫真有福，生日的时候总有鱼吃。接下来的日子，会大扫除、做豆腐、打糍粑、杀年猪、炸丸子、包饺子……各种各样的吃食必须准备妥当，而所有的蒸煮炸都费柴火。等到雪落下来，天冷得跟冰窖似的，烤火就成了大家的生活常态。大人们围坐在火塘周围，讨论着这一年的收成，憧憬着来年春天的美好景象。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房梁上的腊鱼腊肉，它们闪耀着诱人的光泽，这个冬天真暖！ 作者简介：秦林林，笔名木禾，湖北黄冈市作协会员。有散文和诗歌发表于《西散原创》《流派诗刊》《黄冈日报》等，偶有作品获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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