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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九仙山徐熥兄弟的藏书楼

 菖蒲泛舟 2021-12-14

有斋名绿玉,斋前千竿竹
——福州九仙山徐熥兄弟的藏书楼

红雨楼、绿玉斋,楼名斋名实在起得太美了,让人心仪三分。红雨楼,晚明徐 的藏书楼;绿玉斋,徐 之子徐熥、徐 兄弟的藏书和读书斋。徐 (1513-1591),闽县人,岁贡,官永宁令,辞官后居九仙山(即福州于山)下,建红雨楼贮书。徐熥(1561-1599),字惟和,万历十六年(1588)举人,次年夏落第归家,与弟徐 建绿玉斋。徐熥有《幔亭集》。徐 ,字惟起,号兴公,有《鳌峰集》、《笔精》、《榕阴新检》等。徐熥、徐 兄弟齐名,号“二徐”,万历间与邓原岳、谢肇淛、曹学佺等倡导风雅,闽中诗歌称一时之盛。

徐熥《陈伯孺兄弟水明楼春宵听雨歌》:“我家有斋名绿玉,斋前种得千竿竹……君频访我鳌山麓,我每寻君溪水曲。”陈伯孺兄弟,即陈价夫、陈荐夫,家义溪,故徐熥每寻之于溪水曲。福州九仙山有鳌峰顶,故诗人说我家的绿玉斋在鳌峰山麓。据徐熥记述,红雨楼之南有园半亩,父徐 结茅于此,茅庐年久失修,破漏不堪,加上过于逼仄,已经难于容下笔砚,因此兄弟俩决定在此址新建一座藏书、读书斋。

出了红雨楼,拾石阶数十级,曲折逶迤,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绿玉斋。斋护以短墙,蔓萝蒙翳,墙下种兰数本,斋旁灌木环匝,旁置石几、石榻。九仙山竹木繁多,徐家既有荔枝,又种龙眼,还有奇花异卉,而此斋为何取名“绿玉”?原来,草木虽多,而以竹最为繁盛。“素笋彤竿,扶疏掩映。窗扉不扃,枕簟皆绿,清风时至,天籁自鸣,故名以'绿玉斋’云。”笋白冒尖而成绿竹,竹林成片,敞开门窗,满斋皆绿,故名“绿玉”。因为斋竹甚盛,绿竹成林,曹学佺又称绿玉斋为“竹林”。绿玉斋结构并不宏敞,斋总共只有三楹,中间用以延朋会客;左右二楹,差可容膝,兄弟读书其中。斋中并无长物,贮所蓄书数千卷而已。此斋落成于夏季,所以徐熥说,夏天坐在竹阴中,鸟语间关,蝉声上下,有助诗兴。

九仙山并不高,如果和高山大岳相比,“仅同蚁蛭”,但是,在明代的福州城,算是挺拔可观了,福州有“三山”之说,于山即是其一。徐熥说绿玉斋在九仙山上,千村万井,群峰列岫,几乎尽入怀抱。人世间,轩车冠冕之乐,或许容易得,而一邱一壑,造物者未必轻许人也。“吾斋无壮丽之观,无奇珍之玩,四壁萧然,仅蔽风雨。然市声不入耳,俗轨不至门,焚香煮茗,摊书搦管,则邱壑之怀于焉而寄”。徐熥落第的不快,找到了安慰,终于找到了自我排解的办法。绿玉斋,不单单是延客、读书、贮书的场所,而且是精神寄托之处。徐熥每隔三年,总是不辞劳苦,仆仆风尘二千里,前往北京赴考,三考而三下第。寄情轩冕,而泛咏皋壤,我们不必去谴责徐熥。不参加科考,士子的出路又在哪儿?和徐熥不同的是他的弟弟徐 参加童子试,看到唱名拥挤,从此弃绝功名,一生株守着他的典籍,直至贫病不堪,老死于斋中。

绿玉斋是徐熥兄弟延客的场所,诗朋酒侣不时在这儿饮饮酒、作作诗。万历二十年(1592),徐熥邀请林应宪(熙吉)、王崐仲(玉生)、陈仲溱(惟秦)、陈价夫(伯孺)、王叔鲁(叔文)到绿玉斋作客,作《寒食日熙吉玉生惟秦振狂伯孺少文集绿玉斋》:

佳节逢寒食,孤斋聚德星。谈应同稷下,会可比兰亭。粥煮杨花白,尊浮竹叶青。春光能有几,取醉莫教醒。(《幔亭集》卷五)

徐熥邀来寒斋作客的都非一般人物,林应宪是程蕃守林春泽(人瑞翁)之子,工书;王崐仲,善画;陈仲溱、陈价夫都是诗人;王叔鲁当时只有十九岁,才名甚盛,徐熥《赠王少文》:“王生今年才十几,籍籍香名满人耳。”(《幔亭集》卷五)。他们聚会的高谈如同战国时期的齐国稷下,诗人兴会有如晋朝的兰亭。 “竹叶青”,颇切“绿玉”二字。万历二十三年(1595),徐熥再次下第,邀请陈椿(汝大)、邓原岳(汝高)、陈宏己(振狂)、陈翰臣(子卿)、陈荐夫(幼孺)、袁竞烈(无竞)及弟徐 集绿玉斋,作《秋日陈汝大邓汝高陈振狂陈子卿陈幼孺袁无竟兴公弟集绿玉斋时余子卿幼孺下第归自长安汝高将使浙中兴公将游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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